“又长大一岁了,”刘立说,“就快中年了啊。”
“会不会说话啊你!”顾飞妈妈喊了一声,“我儿子中什么年啊,我儿子中年了我怎么办啊!”
“你一直青年啊。”刘立说。
“现在六十岁才是中年你知道吗!”顾飞妈妈说。
“……六十吗?”刘立愣了愣,看着她。
“是啊六十,明年就是八十!”她说。
“你说了算。”刘立点点头。
“懒得理你,”顾飞妈妈转过头,“你俩过年是在那边过,还是回来这边啊?”
“没想好呢,看情况吧。”顾飞说。
“你们要是不回来,我们就过去,正好想带你妈妈旅个游,再去周边玩两天。”刘立说。
“也行啊,”顾飞说,“你们也是该出去玩玩。”
“蒋丞啊,”顾飞妈妈看着蒋丞,“你……要不要……就是,要不要回去那边,就是你原来家,看看?”
蒋丞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了。”
“一直没再回去过吧?”顾飞妈妈问。
“嗯。”蒋丞笑笑。
“他们要看到你这么出息,”她叹了口气,“就应该让他们看到!”
“看到也没什么意义,”蒋丞一边啃着排骨一边说,“我过得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行,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这就叫霸气,大气……是这么说吧。”刘立说。
“您懂得真多。”顾飞妈妈斜了他一眼。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天已经黑透了,顾飞站了起来,踢了踢蒋丞的鞋:“散步去丞哥。”
“嗯。”蒋丞跟着站了起来。
俩人一块儿走出了店门。
钢厂的夏夜挺凉爽的,太阳一落山,风吹到身上就挺舒服了。
“去哪儿?”他问了一句。
顾飞叫他回钢厂过生日,肯定不会就只跟家里人一块儿吃个饭聊聊天这么简单。
这会儿叫他出来散步,肯定也不只是散步了。
“跟着我走吧。”顾飞笑了笑。
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跟顾飞这样散过步,两个人都挺忙的,顾飞还经常要往外跑,一出去有时候一星期都见不着人。
晚上一般也就是聊会儿就开始各自忙活了。
现在走在夏夜凉爽的风里,顺着很多年前散步时会经过的那些小路,会让人觉得是种享受。
顾飞带着他转了几圈之后拐上了一条小土路。
蒋丞一看就笑了:“是要去幼儿园那边吗?”
“嗯,”顾飞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不迷路了?理论上你不是应该对这条路没有记忆了才对吗?”
“生日那天之前是记不住,之后就不会忘了,”蒋丞伸了个懒腰,“你是不是把礼物放在那儿了?”
“嗯,”顾飞叹了口气,“你猜到了也不用说出来的,你到底能不能有一粒浪漫细胞啊?”
“没有啊,”蒋丞拍了拍手,“我都知道这是个特别的生日了,也没准备礼物……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了。”
顾飞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你送我的礼物这辈子都用不完。”
往前又走了一段之后,顾飞绕到了他身后,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捂在了他眼睛上:“我带你往前走。”
“前面有什么?”顾飞的手盖上他眼睛时,蒋丞突然开始有些紧张和兴奋。
“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了,”顾飞带着他慢慢往前走,在他耳边轻声叫了一声,“丞哥。”
“嗯?”蒋丞应着。
“生日快乐丞哥,”顾飞说,“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快乐。”
“嗯。”蒋丞笑笑。
“生日快乐丞哥,”顾飞继续轻声说,“希望你永远都笑得像一束阳光,你是我的阳光。”
蒋丞笑着没有说话。
“生日快乐丞哥,”顾飞在他耳朵上亲了亲,“我以前,希望你想起在钢厂的那段日子时没有遗憾,现在我希望,等有一天,你老了,回头看看,跟我在一起的这一辈子,都没有遗憾。”
“生日快乐顾飞,”蒋丞笑着轻声说,“跟着光。”
顾飞停下了步子,拿开了遮在他眼睛上的手。
蒋丞睁开了眼睛。
地上一片彩色的光斑,从他们脚下,往前延伸着的无穷符号。
蒋丞盯着这些熟悉的荧光色的砖块,视线里慢慢带上了些许重影。
他用眨了眨眼睛,但重影更重了。
他不得不抬手把眼角的泪擦掉。
“哪儿来的砖?”他带着鼻音问了一句。
“就是以前的那些,”顾飞抱住他,“第二天我去收回去了,一直放在我家柜子里,不过颜色是重新上过的,以前的颜色褪了好多。”
“你神经病吗?”蒋丞的吃惊都压不住眼泪,只能伸手又抹了一把。
顾飞笑了笑没说话,过去蹲下,轻轻推倒了第一块砖。
彩色的光斑从点到线,就样当年一样,跳动着往前延伸着,在夜里亮起了一幅彩色的画。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番外也全部完结了。
非常感谢大家陪着我走过这半年,我爱你们。终于站了起来的作者揉着膝盖微笑着说道。
没有谁的生活会一直完美,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着前方,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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