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
见苏季一时出神,水曜洞主抿起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微微一笑。这一笑之间透露的美艳不可方物,让苏季不由得回避了目光。
“季师侄,可否将那宝物借来一看?”
语声中,水曜洞主眨着水汪汪的眼眸,盯着苏季腰间的鸿钧铃。
苏季念及她是同宗前辈,便将鸿钧铃双手递了过去。
水曜洞主轻轻抹去铃铛上的铜锈,只见铃铛周身刻着十行篆书文字:
高卧九重天,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两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姜凌也凑过去打量,尽管铃铛表面满是污垢,唯有这十行字却隐隐发着微光,倒是有几分仙家宝物气质。
见铃铛里面没有铜舌,水曜洞主宛如白玉般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疑惑之色。她拿起鸿钧铃轻轻摇晃了几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季师侄,传说这宝物能能洞察天机,趋吉避凶,是否确有其事?”
苏季答道:“确有其事,不过未必准。”
水曜洞主眼波流动,柔声道:“季师侄,我仰慕这宝物已久,能否容我将这宝物带回洞府,观摩几日后,自当奉还。”
苏季见她言辞恳切,一时间也想不出推辞的理由,便答应道:“前辈,尽管借去观摩。”
听见苏季如此痛快就答应将宝物借人,姜凌朝苏季拼命使眼色,焦急地指了指自己。
水曜洞主努力掩饰着内心的狂喜,刚要收起鸿钧铃,忽见一个身影闪到面前,赫然竟是太阴!一转个身的功夫,鸿钧铃已然到了他的手里!
太阴举着鸿钧铃,转头对苏季道:“季师侄,明明说好先把这宝物借我,为何临时变卦?”
水曜洞主美眸微阖,原本温柔的目光,骤然流露出一股怨毒之色。
苏季察言观色,意识到其中有诈,于是说道:“竟然忘了,我和太阴前辈的确有过这样的约定。水曜洞主前辈,凡是讲究先来后到,铃铛的事只能改日再说了。”
水曜洞主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狠狠瞪了太阴一眼,悻悻离去。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太阴轻轻把鸿钧铃交还给苏季,叮嘱道:“鸿钧铃乃是先天至宝。它一旦选中了你做主人,就无人能将它从你身上夺走,但你若主动把它拱手送人,只要超过一个时辰,它便不再属于你,永远休想再要得回来。”
苏季不禁骇然,忽觉心有余悸,想不到刚刚差点中了美人计,险些铸成大错。
太阴上前一步,强调道:“还有,你以后务必提防刚才那个女人。”
苏季微微一怔,“为什么?”
“提防就是了,休要多问!”太阴厉声道:“别看她外表年轻貌美,实际的年纪是我的两倍!若有时间,我可以带你看看她另一副尊容。你可感兴趣?”
苏季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摇了摇头。
姜凌看见他一脸复杂的表情,想到他刚才竟然对一个老奶奶怦然心动,不由得暗暗发笑。
这时,苏季隐约听见锦袋里传出一阵微弱的声音:
“两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万八千八百八十七,两万八千八百……八百……”
“龙前辈,你又数错了。”
苏季侧耳倾听,那声音是从小青蛇肚子里传出来的,其中一个是龙须虎的声音,另一个声音也很耳熟。
“银临?那是银临师侄的声音!”太阴目露一丝惊色。
苏季恍然大悟,想起龙须虎被小青蛇吞进肚子里,而银临也在掩护金贞逃跑的时候,也曾被它吞入腹中。
半晌过后,龙须虎极其微弱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太阴仔细聆听,皱眉道:“那另一个声音是谁?”
“龙须虎。”苏季答道。
“龙师兄?”太阴难以置信道:“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姜凌不以为然道:“我小时候听爷爷姜玄说,龙须虎被封为九丑星君,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苏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不清楚。
三人附身继续聆听,发觉龙须虎好像又开始数着什么,可见小青蛇腹中除了龙须虎和银临,还有许多未知的东西。
苏季问道:“太阴前辈,可有办法救他们两个出来?”
太阴面露难色,沉声道:“我可没这个能耐,快去找你师父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柳仙血脉
东方厨院里热火朝天,油烟四起。
武吉和山珍阁的长老们挥舞着铁勺,汗流浃背地烧菜,旁边的牛竹正朝一个锅里添水放米。
虢翰百无聊赖地望着灶台上大大小小的煮锅,身上雪白的道服,浸染了斑驳的油渍。
这时,苏季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很多人忙着炒菜没注意,唯独虢翰一人兴高采烈地迎了过去。
厨房热闹喧嚣,苏季径直走向武吉,俯身在师父耳边说了几句。武吉听了放下炒勺,简单擦了擦手,旋即与苏季一起离开了东方厨院。
见两人神秘兮兮你来我往,虢翰嘴角一撇,偷偷跟了出去。
苏季和武吉走出东方厨院,来到相对安静的山珍阁墙外,虢翰躲在墙里,隔着一面墙偷听两人讲话。
武吉叹道:“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苏季有些意外,“连师父也没办法救他们两个出来?”
武吉沉吟道:“这条青鳞巨蟒是洪荒时期的柳仙龙脉,我师弟姜玄比较了解,而我只是略有耳闻。说起来,这条巨蟒还跟和翰儿,多少有些渊源。”
苏季微微一怔,“难道四师弟和花如狼一样都是柳仙血脉?”
武吉道:“翰儿的母亲是修炼千年的柳仙,一度幻化成人,游戏人间,曾害死过不少阐教修士,最后死于我徒弟白狼之手。那条虎尾灵蛇之所以能被翰儿所用,恰好能证明这一点。”
苏季目光错愕,茫然道:“师父,弟子不懂。既然四师弟与阐教有仇,师父为何还要收他为徒?”
武吉沉吟片刻,反问道:“你绝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像谁?”苏季问道。
武吉望着苏季,良久吐出一个字:“你。”
“他像我?”苏季不禁陷入沉思,开始回想曾经的自己,那个朝歌的花花公子,那个玩世不恭的泼皮,那个埋怨老天的短命鬼……如此想来,苏季觉得自己的确和虢翰有几分相似。
不知过了多久,武吉和苏季的身影已然离去,虢翰仍然一个人呆在原地。
墙外两个人的对话,虢翰每一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表情黯然地低着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自嘲,心中暗道:“因为像他……才收留我?难道我只是他的影子?”
虢翰默默呆坐了很久,直到耳边有人叫他的名字,缓缓抬头看去,原来是虢石父。
“爹……”虢翰轻轻唤了一声,旋即想起什么,连忙站起来道:“孩儿得知一个消息!申候姜赢正在招兵买马,企图择日讨伐周室!”
虢石父听完面无表情,径自将儿子带到一处僻静的场所。
“爹,你好像不大关心……”虢翰面露疑惑之色,“这可是向周天子表忠心的大好机会!”
虢石父的嘴角微微上扬,“翰儿,周室日益腐朽,这岂非正是我虢氏复兴的大好时机?”
虢翰陡然一怔,豁然道:“难道爹想要里应外合,联合推翻周室的诸侯……就是申候姜赢?”
“想灭周室,先灭阐教!”虢石父压低声音道:“翰儿,爹交代你的事,可准备好了?”
虢翰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道:“我……我害怕……担心爹会有事……”
“这个不必担心。”虢石父释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土罐,“这是青黎仙人给我的绝情蛊。它会扰乱阐教修士的玄清气,但对凡人无效,就算爹和太子吃了,也断不会有事。你尽管放心把它放进西王母盛宴的饭菜里,只要周天子没了阐教撑腰,周室江山就是我们父子俩的囊中之物!”
虢翰支吾道:“那些修士法力高深……我怕被人发现……我不敢……”
虢石父脸色一沉,“我看你不是不敢,是舍不得你的师兄们吧?”
虢翰双手紧紧握拳,手心渗出汗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虢石父厉声道:“翰儿,你不要忘了!你娘亲就是被阐教的人害死的!如今世上只有爹一个人是真心对你!”
虢翰黯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娘杀了阐教弟子的师兄,阐教弟子找我娘报仇,也是情理之中。况且,杀死我娘的白狼,早已经死了。我们何必赶尽杀绝?”
虢石父叹道:“翰儿,你从小没娘疼,只觉是老天夺走了你娘,所以一心想要逆天!其实这些滥杀无辜的修士,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四师弟!”
虢翰仰头看去,只见牛竹匆忙跑了过来。
“又是他……”虢石父眉头一蹙,旋即把装有绝情蛊的小土罐塞进虢翰手里,转身从牛竹身边擦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竹茫然地眨了眨眼,又没来得及行礼,却也没多问,直接对虢翰说道:“四师弟,刚才让你看着的煮锅烧焦了!黄牛道长发了好大的火,正四处找你算账呢!”
虢翰没有搭腔,沉默半晌后,低声问道:“二师兄,你当我是什么人?”
牛竹一口应道:“你是我的好兄弟!”
“兄弟?你才认识我几天……”虢翰不以为然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心里在想什么。其实,人心比虎狼还要恶毒得,虎狼要吃你,至少会直截了当,但人嘛……说不准,我现在正想做对不住你的事呢。”
牛竹低头拧紧眉头,莫名地唉声叹气道:“说到对不住,我才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