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吴家待他不错，见他是读书人也觉得有点用处，于是就帮他开了家私塾。
吴家主家分家都有人到这私塾读书，所以杨毅在吴家的地位也不低，算是吴家人，不是什么高级长工了。
杨毅这人也还不错，有自知之明，没有惹事，没有真将自己当作当家人，谨慎小心的吴家中生活着。
不过，杨毅也好交些朋友，一些满口之乎者也的朋友他没交到，这些人自命清高，瞧不起他，路上见到都不用正眼看他。
所以杨毅交到的多是豪爽之人，如朱尔旦之流就是他的好友。
两人相遇在酒家，一同喝了几口酒，然后同床而眠一晚后，两人就是交心朋友了。
朱尔旦跟杨毅聊了不少神神鬼鬼的事情，譬如他说了自己的故事。
杨毅这人，虽然有些慵懒，可是却不好鬼事，不信鬼神。
不过他却满口命理，也是个奇怪的人。
朱尔旦还跟杨毅讲了自己在京城遇上的谷仁。
“假道士！肯定是学了武功，所以你才掀不了他的摊子。”杨毅一本正经的说道。
京城的那晚大变他也是看到的，皇帝骑着金龙白虎的场面他也看到了，不过他不认为那是神鬼异事，还是在武功的范畴，只是武功练到了深处而已。
如果皇帝是神仙，那大亘朝前几年会是那样的窘境，他杨家还会家道中落，所以杨毅不信鬼神，虽然理由莫名其妙，但他确实不信。
于是作死小分队成立了。
“莫生兄，我住的东街上听闻就有处鬼宅，可愿同我前去一探究竟？”朱尔旦说道。
“今晚可能不行，我岳丈又催我们生孩子，所以……”杨毅有些无奈道。
“……”朱尔旦听了也无语。
“早生贵子！”千言万语汇成四个字。
“要不明晚？我可是好奇的紧啊。”朱尔旦可是誓不罢休。
“小明，会试近在眼前，莫要耽误了此等大事啊。”杨毅劝诫道。
“嗯，正是，多谢莫生兄提醒，小弟必将头悬梁锥刺股，考得一份功名。”朱尔旦立马正色道。
作死小分队就此解散………
两人又喝了三四杯后，就散了。
朱尔旦回去温习功课，而杨毅却走另一条路去往东街。
东街闹鬼的宅子，杨毅知晓在哪。
钟家，杨毅也是认识，不过没有深交，也深交不了，毕竟曾经的钟家可是京城大户。
杨毅见过钟家大小姐，身姿婀娜，行步翩跹，瓜子脸型，凝脂肌肤，脸色孤冷，好似天上仙女。
杨毅是一眼就迷上了她，只可惜门不当户不对，钟家怎么可能看上他，后来杨家落魄了，钟家就更看不上他。
后来杨毅就听闻钟家老爷得罪了朝中贵人，被污而谪贬到金陵，在金陵做官几年就死于非命。
而在此期间，杨毅就做了吴家的上门女婿，钟家大小姐得了伤寒而死。
两人本就不在一条线上的人，却仿佛都是如此的不幸。
如若不是因为杨毅见过钟家大小姐一眼后再难忘记她，说不定他也不会有两人有共同点的想法。
走到东街，杨毅心中落寞更多了。
曾经他见过的东街颇为繁华，可是而今却因为一句谣言而落寞。
杨毅走了百步，就来到了钟家门前。
不过他首先看到的是堵在门口的小塔。
杨毅反复看了一眼小塔后，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天色将暗，这条已经无用的小段东街寂寥无人，站一会就感觉渗人。
杨毅站了一小会后，看着小塔思虑了许久后，他离开了。
他已经是有家的人了，年轻时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就该扔给狗了。
也不知道狗吃不吃………
杨毅慢慢悠悠的回到家，陪着妻子了顿晚饭后，杨毅练了练书法，看了昨天没看完的书，然后就在妻子的催促下上了床。
交了公粮后，杨毅就沉沉的睡了。
杨毅做了个梦，他梦见了钟家大小姐与他成婚，两人同床共枕。
可是就在一切都很美好的时候，钟家大小姐成了一堆枯骨。
而这堆枯骨居然还可以行走站立，且与他说话。
“为什么不早来找我？”
“…………”
第八十七章 这是债
“这是有了债啊。”杨毅长长一声叹息，从床上起来。
妻子还在沉睡，杨毅自然不会去打扰她。
虽然妻子相貌平平，可是居家过日子讲究的又不是花容月貌。
所以杨毅也是爱他的妻子的，虽然他们两还没有孩子。
走到书房，没有将蜡烛点起，而是打开了窗户。
看着圆圆的明月，杨毅心中升起凄冷。
“快转凉了。”杨毅的穿上了衣服。
这天外头还有蟋蟀在叫唤，怎么可能转凉了。
杨毅要出门，他想再去一趟东街。
再看一眼钟家老宅。
如果有鬼也不错。这是杨毅出门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杨毅走的不是大门，而是小门，就在院墙的一个角落里，平常也就是厨子买菜时用的。
京城是有宵禁的，毕竟皇宫就在这里，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杨毅对于巡逻的兵丁的路线不熟悉，可是怎奈他“运气”好。
拐个七个弯后，杨毅就到了东街。
东街一如既往的安静，虽然其他街道也一样。
不过这段街道可是连打更的都没有。
勇气从哪里来？从梦里来！这是杨毅内心的自问自答。
杨毅走过小塔，伸手推开了钟家大门。
很简单，很轻巧。
“你…”
“来…了…”
“啊…”
很飘渺的声音就在杨毅耳边飘荡着。
“杨…”
“毅…”
“哥哥…”
“文英？”杨毅感觉出了声音的源头似乎是熟人。
“是…”
“来…看我…”
“的…”
“我…”
“好…想你…”
“文英？真的是你吗？”杨毅问道。
“是我啊。”声音忽然汇聚到了杨毅的面前。
杨毅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三步，差点没被门槛绊倒。
然而杨毅眼前只有院子的荒芜废墟，没有任何人站在他的面前。
“你看不见我，就和以前一样，你只看到了姐姐。”少女粘粘糯糯还带着些许酸气的声音在杨毅耳旁响起。
“可以让我看看你吗？”杨毅眼角在颤抖，嘴角也在抽搐，腿脚似乎有些软了，他似乎在恐惧。
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有些瘙痒。
“我不能，我做不到。”少女的声音变得沮丧。
杨毅似乎都能感觉到少女在哭泣。
现在他可以确定虚无缥缈的声音是钟文英了。
钟文英确实是死了，所以这是鬼，这就是鬼？
鬼不能让人看到？
“为什么？”杨毅最后还是问了这个他觉得有些白痴的问题。
这个问题现在问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少女说做不到，那就是做不到了，缘由的话，少女可以说早就说了，少女是不会骗他的。
即使变成了鬼……
“不知道。”少女的回答有些哽咽。
“嗯，你姐姐呢？也变成…这样子了？”杨毅最后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就我和姐姐变成鬼了，可是姐姐…又死了。”少女回答道。
“又死…了？”杨毅心中一颤，原本还以为可以再见到钟文芳，听到她变成鬼的第一句话，杨毅还有些惊喜，可是后一句话却是又死了。
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莫过于心爱人的消息沉沉浮浮，最后只剩下绝望的答案。
“什么…意思？”杨毅问道。
“她被一个道士烧死了，道士…现在就在里面。”少女带着恨意以及恐惧还有无力说道。
“道士？！在里面？我去找他！不对，我…我……该怎么做？”杨毅怒火中烧，可是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思及道士可以杀死鬼，杨毅又畏缩了。
“我…我不知道。”少女似乎也在恐惧徘徊。
“我去请高手，请神兵卫的高手来，教训他……杀…”杨毅鼓动心中的狠辣，可是最后还是止住了嘴巴。
“我怕……”少女依旧犹豫。
“没事，我来做，此事我负责了，当年我没照顾好你们钟家，让你们受辱而死，现在…我绝对不能再让你们受到伤害。”杨毅坚定道。
他已经决定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人？！”
一声带着煌煌之威的声音从院落中传来。
声音在杨毅脑海中回荡。
杨毅被声音一吓，有后退了三步。
而这三步一退，杨毅踩在了台阶上，一脚就踩落空了，就要摔倒的时候，一股力道落在他后背上，将他托起。
“年轻人，小心台阶。”戏谑的声音就在杨毅耳边响起。
杨毅朝着左边看去。
是个道士，外貌年龄与他相当，也不是俊朗样貌，却也不是平平庸庸之貌。
“你是？”杨毅已经猜出这个道士的身份了。
“你想教训的道士。”谷仁笑道。
“……你都听到了？”杨毅的左脸皱了皱，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说说看你在和谁聊天？钟家小姐？还是一只…狐狸精？”谷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钟家小姐！”杨毅一身的气仿佛都泄了一般，浑身肌肉都瘫软了。
“钟家小姐？嘿嘿，我看不尽然，是一只狐媚子吧。”谷仁冷笑道。
“前些天我杀了一只狐媚子，还吃了不少肉，你是不是想被它们进补？”谷仁提起杨毅，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是钟家小姐，我以前的旧相识。”杨毅仿佛认定了自己心中的认知。
笃！！！
“狐媚子最善幻术，这班家伙就喜欢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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