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道:“没事了。”
他又从袖袍里取出两根百年灵参,微笑道:“冒昧之处还请见谅,这两根灵参权当谢礼,还请不要推辞。”
他一下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弄得两女心里嘀咕。
好在女剑修想赶紧走,便主动接过灵参,道:“多谢神僧相赠,如果没其他事,我们这就走了。”
季寥微笑道:“还有一事?”
女剑修心里一突,忙道:“什么事?”
季寥道:“不知两位芳名?”
女剑修不敢不回答,道:“我叫云燕,我师妹叫红衣。”
季寥点点头,说道:“我叫了悸,你和红衣姑娘,有空可以来兰若寺,我有时候会给寺内僧众讲解佛法,你们可以旁听。”
红衣刚想说话。
女剑修忙拉着她道:“有空我们一定前来聆听佛法。”
季寥笑道:“若有难事,也可以来找我。”
“好。”
女剑修应了一声,就拉着红衣离开。
两人架起剑光,飞出数十里。红衣道:“师姐,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怕嘛,你怎么那么怕他。”
女剑修道:“这和尚凶残得很,我听人说,江州蛇卫有个统领,直接被他一拳打成肉泥,还被他带回去做了肉酱,你知道兰若寺那口飞来钟么,便是那个统领的宝物。”
女剑修刚说完,就看向红衣少女。
见她神情古怪,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她口中说的凶僧。女剑修面色讪讪,道:“神僧,好。”
季寥微微一笑,道:“云燕道友好,我还有一件东西忘了给红衣道友。”
他拿出一块玉石,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篆文。
红衣接过玉石,看上面文字还很新,像是才做出来的。她是修士,目力极佳,能比天上苍鹰,故而将上面的字看得十分清楚。入目所见,有四个字比别的字稍稍大一些,正是“剑网尘丝”。
她看到后,心中有所触动。
季寥道:“这本剑经,红衣道友可以试着修炼,有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
红衣读了几句,便觉得这剑经大不寻常,比自己修习的剑术高明很多。其实不是剑宫的剑术太粗浅,而是剑经太过厉害。因为剑网尘丝练到高深处,便可以修出炼剑成丝的绝世剑术,比诸剑气雷音都毫不逊色,就算是六大圣地,这样的剑术亦是十分珍贵的。
她认得剑经妙处,连忙致谢。
季寥摆摆手,又对女剑修道:“云燕道友,我虽然是个酒肉和尚,但不吃人肉的,你说的肉酱,实是以讹传讹,还请你不要对我有所误会。”
女剑修点头不已,瞧着季寥远去,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她对红衣道:“刚才差点吓死我。”
红衣掩口一笑,说道:“师姐,所以师父教我们,不要背后乱嚼舌根,还是很有道理的。”
女剑修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没良心的小蹄子,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哪会遇到这种事。”
她又拿出灵参闻了闻,笑道:“不过有这两根灵参,再受几次惊吓,都不亏。”
红衣道:“师姐,我觉得最好的东西还是这剑经,你瞧瞧。”
女剑修道:“那位凶……神僧虽然厉害,但也没听说他擅长剑术,送的剑经能比咱们剑宫高明?”
她生怕季寥还没走,话说到一半,连忙改口。说完之后,瞧向刻着剑网尘丝的玉石,没读几句,就觉得胸闷眼花。
原来这剑经里面杀机重重,也就红衣少女本身是血伞转世,才不惧剑经的杀机,故而季寥才放心将剑网尘丝交给她。
女剑修强自继续看下去,突然间就咳血不止。
红衣连忙收起剑经。
女剑修喘过气道:“这分明是邪物。”
红衣道:“可我看了并没有事啊。”
她拿着玉石盯着看,果然一点异样都没有,女剑修不由大是狐疑,又瞧了玉石一眼,一口鲜血立时喷出来。
……
一望无际的旷野和草地之中,一座雪山孤立。这里正是道家圣地灵飞派的山门所在。
到了此处,就能明白何谓天高地阔。
一道光影,落在灵飞派之中,显出形体,正是一把不足尺长的飞剑。
这是飞剑传书,没有独门秘法,绝不可能获得飞剑里面的信息。
一旦使用飞剑传书,也代表里面的信息十分重要。
庭院之中,树枝抽芽,刚有新绿,一位衣着简朴的女修士伸手将飞剑捏住,良久之后,才轻声道:“师姐,你想他平安度过一生,看来是不成了。”
第42章 道统(为盟主Glsdead更)
这位女修士便是灵飞派当代宗主,她低声自语之后,便嘴唇微动。不一会便从后山纵起一道剑光,很快落在她身前,正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女子,一身淡黄色,玉容平淡,仿佛一潭死水。
“师父。”年轻女子淡淡道。
女修士显然早已习惯了徒弟说话的方式,见怪不怪,微笑道:“素秋,你入山四十年了吧。”
“四十年零九天。”叫素秋的女子纠正道。
女修士哂笑道:“你到是记得清楚,这四十年你取得的成就,已经超越我当初接任宗主之时了,便是你师伯,当年在你这个年纪,也是不及你的。”
素秋道:“这是师伯因为将她毕生的修行经验都传给了我,所以我才能在这二十年里突飞猛进,否则再过二十年,徒儿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女修士含笑道:“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你可知道你师伯还有一个儿子在世上。”
素秋道:“徒儿知道。”
女修士道:“我希望你下山去,跟随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助力,这也是你应当偿还的因果。”
素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道:“好。”
女修士微笑道:“其实你师伯的孩子,亦是咱们灵飞派和大凉王朝千年来因果纠缠的缩影。你师伯的祖先便是大凉王朝前身大凉国的国师,而咱们灵飞派千年前某位长辈,曾经是那位国师的道侣,以及咱们灵飞派第一位将羽化经修行到第九层极峰的季笙宗主,亦是那位凉国国师的侄孙女,可以说那位国师跟咱们灵飞派渊源深厚。
而且那位大凉国师可谓是大凉王朝的奠基之人,所以千年下来,大凉王朝对咱们灵飞派的打压力度,始终都很小,不似对其他宗门那么猛烈。到了你师伯这一代,她更是和如今大凉的圣上互相倾慕。只是这一场美好的爱情,终归也害了你师伯。
咱们女子修行,最难过的便是情关,以当初太上道赵宗主那般惊才绝艳,登仙之人,亦只敢浅尝辄止,而你师伯却是全心全意投入其中,导致入而不能出。终归成了长生门前一黄土。
但她留下的孩子,却将是我们灵飞派保存道统的关键。我在二十年前便明白这一点,只是师姐只愿这孩子平安一世,我也答应过她。若是孩子不为人知,我们灵飞派自是不会去找他,任他一世平安喜乐;但他若是人杰,惊才绝艳,我们灵飞派自当追随他,以全道统。”
素秋道:“他真有那么出色?”
女修士悠悠道:“不止是因为他出色。”她接着又道:“你可知道为何大凉王朝能压制世间修行宗门?”
“徒儿不知。”素秋老老实实道。
女修士道:“这是大势,大凉王朝实际上便等于是世间最大的修行宗门,他们比我们更开放,更现实,只要大凉王朝不犯错,迟早能具备彻底压服我们道门五派和那烂陀寺的力量,届时我们灵飞派,将会被毫不容情的碾压过去,成为历史的尘埃。”
素秋对这一点倒是深信不疑,毕竟情谊是情谊,在绝对利益面前,任何情谊都将变得薄弱不堪。
素秋道:“师父的意思是,希望师伯的孩子成为大凉的皇帝,而咱们灵飞派便作为人世间的所谓从龙功臣,顺势以功劳保全道统?”
女修士道:“不仅如此,我也希望灵飞派能因为他彻底融入大凉王朝当中。”
素秋道:“为什么?”她觉得师父的话有矛盾,若是融入大凉王朝,如何能保全道统。
女修士道:“世间的大势是很难靠人力逆转的,咱们道家将逆行成仙,但也有句话叫顺其自然,融入不代表就自此失去道统,对此我亦有些见解,但这需要和大凉王朝的掌权者做到很深的信任,才能推行我的想法。你师伯的孩子,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我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他是否能接受我的理念,因此你下山之后,还有另一个任务,便是观察他。”
素秋道:“可是他如果不想做皇帝怎么办?”她觉得师父设想的一切,风险性很大,因为这会将命运寄托在师伯这个孩子身上。
女修士沉默一会,说道:“那只好继续等待时机。”
素秋听出了师父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心里想着:莫非这大势真的不可能逆转。
……
“我要见了悸神僧。”兰若寺门口一位一身淡黄着装的女子对拦着她的知客僧说道。
知客僧回道:“女施主,许多人都想见了悸师兄,但我们总不能答应所有人的要求吧。”
“但我有要事找他。”女子道。
“什么事,你先说清楚。”知客僧道。
女子道:“我要追随他。”
知客僧笑起来,说道:“每个月都有很多女施主想追随了悸师兄,你看到那边的一群女施主没?”
素秋瞥了一眼,道:“怎么?”
知客僧道:“她们都是想追随了悸师兄的。”
那边一群女子便有人道:“我要给了悸神僧生孩子。”
“我喜欢了悸神僧。”
……
一群肥瘦不当的女子吵吵闹闹起来。
素秋脸一黑,便想到:“师父叫要有礼貌地拜访这位了悸师弟,我才正正经经来让他们通报的,算了,我报出家门,看他们还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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