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收缩他的防卫圈,道道奇光下垂,在丈许范围内,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奇光几成实质,玄静子手中一闪,出现了风雷剑,剑起栲梏大的一团雷火,剑一指,分成数团,向周边打出,电雨石火间,将几兽暂时逼开,但也感到一阵虚弱,在这种空间中,法术使用难度增大何时止十倍。
要是没有人主持,真的会给他冲出去,但现实给了玄静子当头一棒,空间泛起一团雾气,将周围掩护得严严实实,就是神念也不能透过,他在其中左冲右脱,感到阻力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根本移不同。
雾气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他向外一看,目瞪口呆,身外已被一块不知多少里玄冰包裹,他好像冻在琥珀中的昆虫一样。
玄静子一狠心,真气勃发想将玄冰挣钱破,只听见玄冰吱吱作响,不仅没有挣开,他身外法力一泄,玄冰立刻跟进,他大惊,急忙运劲顶住,但身外的法域已只剩下不足一丈。
就在这时,一道符破空而来,视玄冰为无物,直入法域之中,他心中知道不好,已经迟了,他一下子呆住,六识全消,人陷入一片黑暗中,彻底昏了过去。
莫闲将玄阴聚兽幡一抖,人被抛出,头顶上泥丸宫贴着一张符,镇住了泥丸宫,整个人昏昏沉沉,落入阿鼻祭坛,铁索伸出,又将他吊了起来。
说起来时间长,事实上只在数个呼吸间,这回是一名还虚修士被吊在祭坛上,这一回,那一方长老彻底无声,玄静子是还虚修士,居然在数个呼吸间,也被告莫闲拿住,莫闲第一次展现出他的獠牙,整个遇仙宗都无声了。
流霞子一见,苦笑一声,他不持任何意见,但莫闲做出了这样的事,这是在打遇仙宗的脸,他眼珠一转,看来莫闲不要指望那些长老,要他流霞子亲自出面,那不是有失他的身份,万一莫闲不买他的账,他的修为只不过是化神,都不是玄静子的对手,怎么可能是莫闲的对手,而莫闲的师傅潜虚子却闭关了。但有一个人,肯定能降住莫闲,他就是墨真子。
流霞子又一次到了墨真子的洞府,墨真子见他来到,暗暗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找我去见莫闲?”
“老祖,虽然圆顿子和玄静子有错,但莫闲这么做,不是有点过了!”流霞子施礼后说。
“《南华经》说:‘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你得权势之表,却未得权术之髓,权术者,人心也,如不能洞澈人心,何以施展?”墨真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这番话,借用《南华经》中齐物论中话,告诉流霞子应从对立两方看待问题。
“老祖的话,是说我没有从他们两方心态想?”
“孺子可教也,是非得失标准,从各人角度来说,完全不同。‘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你也有你的道理,但你失之心中权势太重,着了痕迹,反而失了分寸,你这种情况,反不如一个稚子,只照律法而行,你如此下去,怎么超脱其上,权势亦是大道,故重权势者,反而心中忘权势,所行无不合乎权术,世间无物不是大道,你该好好思量了!”墨真子说。
流霞子满头大汗:“老祖教训的是,弟子明白,但目前形势如何解决,如若解决得不好,不是给人看笑话?”
“给人看笑话又如何?‘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这点看不破,还修什么道!”墨真子毫不客气的说。
墨真子这一番话,流霞子愣住了!
注:墨真子几番话中都是引用了《庄子》(《南华经》)中逍遥游和齐物论中的句子,可能比较艰深。读者如感兴趣,可自己去看,如不感兴趣,跳过此段,这几段无非说明看待问题从对立双方来看,看问题的是非标准和面子问题。
109。几番心机,众人所畏当自畏
“其实,我也看不透,不然也不会和你说什么话,我因为自己的一愿而以混沌元胎开辟了小世界,合道其间,内心的执念当希望遇仙宗越强盛越好,故此,当遇仙宗出现一个难得的人才,不自觉维护他。莫闲虽出身杀手,但他的求道之心比起其他人来,他明白自己所求,而其他长老,特别是玄静一帮人,早就忘了一颗求道之心,对混沌元胎贪念不足,现在又想借莫闲的混元珠企图讨好上界之人,真是可笑,他们几乎道途已绝,如不醒悟,终身止于此,让莫闲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好!”墨真子说。
流霞子算是明白了墨真子的用心,但他壮着胆,问:“可是,宗门律法怎么办,长此下去,就没有人将宗门规矩放在眼中!”
“不错,你作为掌门之所以合格,在于你一心为了宗门,你就这点好,不然我也不会指点你修权势大道,权势转化为权术,权术进一步,转化为权道,天下万物皆可入道,世人不识修行真面目。你最合适的路是权术,你好好悟悟。在这一点上,你不如莫闲,莫闲将藏经阁的所有书都精读了,合适者转化为自己的东西,不合适者,作为自己的参考,他又游历多方世界,在梦思山建立了新的藏经阁。你虽对宗门律法很了解,却忽略了经典,你回去后,好好悟悟道门经典。”
“多谢老祖指点之恩。”
“我也是有私心,指点你,是希望遇仙宗长立于宗门的巅峰,宗门需要一个修权术的掌门人。你回去吧,你不要管其事,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去一趟!替你解决这个问题!”墨真子说。
转眼过去了九日,在这九日之中,梦思山前祭坛仍在,却没有人敢再出面,每日子时,祭坛上阴风来,鬼神悲鸣,阴风砭骨,而午时,却又阳火将铁链炙红,圆顿子和玄静子在这两个时辰则鬼哭狼嚎,让人听得心底发寒。
到了第九日,一个人从容走到梦思山前,一拱手:“莫闲道友,墨真子有礼了!”
洞门大开,一派仙光缭绕,绿如和童子出来:“恭迎老祖,外子不便出门,有失远迎,勿怪!”
墨真子脸露惊色:“仙光,莫闲道友居然炼出仙光,真是不可思议,老夫不如也!”
“老祖不必过歉,我这仙光不过是因为九婴仙光启发,只能算是他的拙劣的仿制品,真正的仙光我目前还不能炼出,待我飞升后,恐怕才行。”莫闲迎出了中门,施了一礼。
“我今日来,一方面为了你们的事,另一方面,也想和莫道友论道一番,不知是否欢迎!”
“求之不得,我因一时冲动,将数人困在阿鼻祭坛中,不知怎么收场,老祖前来,正求之不得!”莫闲笑到。
“你不知道怎么收场?恐怕你早就算计到这一步,你不是冲动的人,你这样做,一方面给别人一个下马威,树立你的形象,确立你的地位,毕竟你升得太快,看似鲁莽,其实是精心筹划,我说得对不对?”墨真子哈哈大笑到,随着莫闲走进大厅。
“瞒不过老祖的慧眼,我的确有意为之。人之所畏,不得不畏,故此,这也算一种和光混俗,我知道瞒不过老祖的法眼,老祖前来,可是依宗门律法而来,为了给我一个处置?”莫闲淡淡一笑,他的态度好像不是谈他的事情,而是和朋友谈论一件无关的事一样。
“你既然早就知道,你说说该怎么处理?”
“我没有想到会是老祖来,我以为掌门会来,再不济也会请我师傅出马,但老祖亲来,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既然老祖来,该怎样处置,老祖肯定有了底。”莫闲说。
“你自己有故意设陷阱,让他们往里闯的意思。”墨真子似笑非笑看着莫闲。
“我不否认,但作为长老,利欲薰心,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我设陷阱,没有触犯宗门律条,但他们未经我允许,却进入梦思山,又修为不行,被我拿住,不是活该么?”莫闲说。
“不错,他们是活该,所以我才来迟,而你其心不良,也要处罚!”墨真子说。
“不以心定罪,而应以行,我之所行,本无错,依宗门律法,我没有任何过错,错在对方,宗门不应该来我这里,而是要对冒犯我的人进行处置,老祖今日来错了地方。”莫闲说。
“宗门不是一个国家,不要做出一付咄咄逼人的样子,你是会还价,我来此是与你商量,能不能放了他们,宗门就不追究你的事。”
莫闲摇摇头,他心思如何聪慧,从个人角度来说,他作出让步,别人不会领情报,他要杀鸡骇猴,让别人即使有心思,也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但从宗门角度来说,却是别一回事,宗门需要稳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我说过,他们要受八十一日阴风阳火之劫,才过了九天。”莫闲淡淡地说,好像说一件无关的事。
墨真子有些生气了,刚想发火,陡然醒悟过来:“你小子不错,居然敢算计我!”
“我哪敢算计你老人家,您老人家是遇仙宗的定海神针,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莫闲一顿马屁拍了过去。
“行了,不要拍马屁了,我听着怎么那么人!”墨真子没有好气的说,“真的没有商量?”
莫闲之所以咬住八十一日不放,一方面是给圆顿子和玄静子一个难忘的教训,另一方面,也是故意找处罚,他如果不受处罚,势必无形之中在长老之中冒出头,成为更多人的目标,因此,他故意给自己找错,人之所畏,不可不畏,没有必要将势用尽,道家有言,物极必反,因此,平时他时刻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能商量,我可以把圆顿子的弟子放过,但圆顿子和玄静子两人不能放过,他们得为自己所做事负责。”莫闲斩钉截铁的说。
墨真子叹了一口气:“你最好不要背叛宗门!”
“我不呆,不到绝路,不会背叛宗门。”莫闲平静地说。
110。弟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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