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转了这么久,不仅没有采到药,甚至感觉一辈子也出不了这片森林。”一女修眼泪汪汪地对最前方的男子说话。
“的确古怪。”男子疲惫的挥手,对人群道:“稍微休息一下……”
话音未落,他的头上、脚底,同时冒出了两撮白丝线,猛地将他全身裹住,上下拉扯。男子在丝线里拼命挣扎,他身后的法修们摸出法器,驾驭着灵兽。虽有相助之意,又怕伤到他,站在原地不知所错。
“吼!”
一名驭兽师的灵宠花豹,突然弹身纵跃,一爪朝上撕开白丝,一爪朝下将男子拎住衣领,放到自己背上,矫健地拱身一跳。
“花姑!”驭兽师惊了个呆,大声呼唤豹子。没想到自己的灵兽如此骁勇决断,举手投足竟像武道高手,智商狂飙。
那叫花姑的花豹,根本不理睬她,举起钢尾背对白丝延展的尽头,突然扫出几道残影。残影卷带紫光,好像威风凛凛的剑招,直摄入黑暗尽头。
“噗。”
林间传来,好像血水迸出心脏的闷响。白丝瞬间枯萎,一缕一缕飘扬在风中,逐渐消失。
在众修惊奇的注视下,花姑把男子放地面,豹眼很是清澈晶亮,獠牙伸缩后,尽开口吐露女子声音:“这是东木区的高级煞灵,名叫玲珑妖藤,最喜食人。”
“你们之所以迷路,也是妖藤用独特的气味,缔结了**屏障。”花豹抬头挺胸:“和滞灵符功效相同,但不易察觉。”
它神气活现地竖起尾巴,冷冷朝后一瞥:“不过放心,我刚才已击毙了妖藤,两大一小,一共三只……”
豹子正严肃说话,它的主人,那个年轻的驭兽女修却激动起来。伸手一把拽住豹子的长尾,拼命朝自己怀里拖,哭得眼泪飙飞:“花姑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你中邪了吗?”
“放开那条尾巴!”花姑愤怒大吼,努力四爪撑地,女修拼尽全力,只能拖着它后移很短的距离。
那花豹一边被拽朝后慢慢挪,一边抬头,绿荧荧的眼珠瞪着被它救下的男子:“我记得你,你是静虚的面首,当年假扮徐泽龙和她成亲的文涵柏。”
“师祖的面首?”驭兽女修大惊之下,松了豹尾。
“咳。”花姑尴尬片刻,想起了什么:“也叫侍君吧……不过这么多年了,静虚和韦今驰早已和好,也许都不需要在身边留人,刺激对方吃醋。”
文涵柏目瞪口呆后,英俊的脸颊微红:“正是如此,掌院她早打发了身边的侍君,韦师叔也没有再娶侍妾。”
“这样极好,总算不祸害人了。”花豹显得很欣慰。
“哎……当年我等被掌院遣散,个个心如死灰,觉得前路断尽。”文涵柏回忆往事:“大家都是真心爱慕掌院的,就算现在,提起那段过去,我也不曾后悔。”
“更不会为曾有那个身份搪塞,或觉得尴尬。”他有些激动,捧着心口:“一切都是为了爱。”
花豹微微眯起眼睛,像人一样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日月如梭,当初那群英俊少年,也只剩下了我。”
文涵柏不无感慨:“这么多年潜心修行,几乎忘却了前尘往事。但掌院失踪后,我一天比一天紧张难熬,如止水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静虚真人失踪了?”花豹绕着众修踱步:“那么你们……”
“我们是跟着文师兄,来寻找掌院的。”先前那女修抢着回答:“可你一只灵兽,为何知道这么多?”
“定是某位大能的神通,占据了花姑的肉身。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连问道坛里,也少有人知道,我当年在掌院座下的身份。”文涵柏笃定道。
“不!前辈不要啊!”驭兽女修立刻哭了,又拉扯著花豹的尾巴,朝身边猛拽:“请把花姑还给我吧……呜呜呜!”
“放开……”花豹发出呻吟,但它好像很着急,并没有过多理会尾巴。一边被女修拖拽,一边昂首继续问:“那么你们可有线索?”
文涵柏急忙点头:“我找出了当年做侍君时,与掌院之间特有的联络符。”
他掏出一张粉红纸笺,凑到豹子眼前。
花姑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一颗红心。纵然是张旧符,依然色彩鲜艳还透着花香,红心朝下的尖头,正指向森林北面,微微颤动。
豹子用爪子扶额:“也就是说,静虚就在森林北面,红心的心尖尖,确定指向她的位置?”
“不错。”文涵柏回答:“可惜我们被玲珑妖藤围困,暂时迷路,j加上与魔族战斗的旧伤发作,所以在林间采药……”
豹子拱起背:“事不宜迟,速速寻找静虚吧,我来为你们开路守护。”
一群法修顿时欢欣鼓舞,文涵柏俯身,捏起豹子一只前爪摇晃,拼命道谢:“敢问是何方大能,出手援助?”
“我叫云雁。”豹子盯着他:“很久以前,也在问道坛修行过。”
“原来是云真人……云……云雁?食神!”文涵柏突然放开了豹爪,忙不迭后退。似乎想起来,当年自己被云雁等人威胁、群殴,逼供徐泽龙下落的痛苦回忆。
“此一时彼一时,我不会咬你的。”云雁龇起獠牙,甩动尾巴:“时间紧迫,快让你那颗红心带路吧。”
第一千九百五十一章 继续追
“蹭蹭蹭……”
月夜下,一头花豹从密林里踩着落叶纵跃,身后追着舌头都吐出来的小队修士。
“食神大人……请您跑慢些!”驭兽女修挥舞手臂,遥遥呼唤:“花姑它身子骨很弱,这样的速度怕是豹身吃不消!”
“云……云真人!”文涵柏高举画着红心的符纸,虽然上气不接下气,却极为振奋:“快到了!我这颗红心快要炸了!掌院她一定在附近!”
“掌院!掌院!”天府院的弟子们个个热泪盈眶,发出大喊。
瞧着他们狼狈又雀跃的形貌,云雁暗暗感慨。
静虚这个人,虽然以前私生活有些糊涂,但在管理天府院的本职上,向来清醒又护短,所以这些人见她失踪,不顾自身在战场里的万般危险,也一定要寻到她。
在前方的一条小溪边,大家看见了静虚妖娆艳丽的身影。
依旧是云雁记忆中的模样,盘着灵蛇髻,穿戴绯色飘逸的群袍,明眸皓齿。她的发丝垂落在水中,一双腿也在碧波里洗涤,月色之下,妩媚中透着一座之尊的傲气。
“大柏,是你吗?”她微笑对文涵柏挥手:“你来接我了,瞧瞧这模样,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大柏……”文涵柏僵直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把红心符纸拢在胸口,看起来激动无比。
云雁坐到了地面,尾巴不断拍击石块。
以前静虚身边美男环绕时,为了简便,加上原本就心不在焉,称呼他们的名字,都是诸如:大雪、大风、大龙大虎之类。文涵柏被她叫大柏,似乎合情合理,当时就是这样的。
可仅仅是当时。
她用爪子缓缓刨地,心中升起某种疑惑,一时半会还不能理清。
“你……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文涵柏朝静虚走近,带着欢喜,也带着某种期冀:“我在梦里,也曾听到像从前一样,你柔柔地折磨呼唤我……”
“只是这么久了,你再也没有这样唤我。”文涵柏一步步接近了静虚,流露哀伤:“虽然我一直呆在天府院中,也很少与你再见面,而且我感觉,你若有若无,时刻在回避。”
静虚的眼眶中,滴下珍珠般的泪水,朝他伸出玉手:“你记得,其实我也记得……”
她瞥了眼那张红心符纸,浅浅笑道:“你还是用我最喜欢的瓣莲兰香,日夜珍藏着它。”
“这是你最喜欢的花香……我记得!”文涵柏激动得也眼眶湿润,也握住静虚的手:“知道你脱队,独自与韦师叔离去,从此失踪时……”
他流露痛苦:“我原本以为平静了千年的心,突然滚烫起来!”
两人的指尖距离,这时只有数寸。
“孽障滚开!”云雁驱动分神,驾驭着花豹从天而降,竖起豹尾如锐利长剑,狠狠地扎入静虚的心窝!
“噗!”
鲜血入柱喷出,静虚白皙的脸庞,瞬间展现出诡异的冷笑,稍纵即逝。她一边把手伸向文涵柏,一边对天府院的修士大喊:“你们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孽畜,居然偷袭本座!”
“云真人!”“食神!”
众修忙不迭对静虚跪下,对云雁发出惊呼。
“她是幻形的,不是附身。”云雁盯着静虚心脏的伤口,胡须朝外喷张:“她是亚体零。”
“什么?”文涵柏的手凝固在半空,十分惊骇。
“记得我路上,对你们描诉的亚体零吗?”云雁高喊:“立刻收敛心神,万万不能相信这个静虚!”
“可我和她以前的事,只留存在自己记忆里,无人知晓。”文涵柏喃喃道。
“这就是怪物厉害之处,靠着读取内心秘密的方式,轻松拿下对手。”云雁对他正色道:“不要欺骗自己了,静虚早就对你不再回首,因为她不可能再放弃韦今驰。”
“胡说!”静虚咬牙切齿做挣扎:“我与韦今驰离去,正是要与他长谈一番后,彻底分手!”
云雁冷冷道:“零另外的本事,便是激发对手,心中隐秘的那个愿望。人们都喜欢听,自己愿意听的话,你们若不相信它,它就是个力量战五渣的弱者。”
“若是相信了它,后果不堪设想。”她转过豹子头,对静虚冷笑:“回答我,韦今驰早在酆州的明火城,就被唐天茜给杀了。他又是怎么进入钧天战场,和你一起玩失踪的?”
“韦师叔陨落了!”天府院的修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
“飕……”
就在众人注意力分散后,静虚突然弹起身子,广袖铺开宛如大蝙蝠,在圆月的背景下,掠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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