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见到酷刑折磨引发的不安情绪,目不斜视地将那些呼救抛远。
但一路走来的惨状与悲号实在令人心惊。加上时不时躲避出现的厉害机关,跑了大约一刻钟,众人只觉压力过大,缩到个角落处稍作歇息。
梅成功一身长裙早已拖得破损不堪,披头散发貌如鬼物。他大口喘气压抑着内心的惊惶,说话结结巴巴:“这里……实实实在太吓人了,何时才是是是是尽头?”
鹭过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她取出治疗伤口的膏药,与怜生水分别给众人涂抹:“一步一小关,三步一大关的,我们竟跑到桑都居里来了。要知道除了押人来的高阶修士,与罪大恶极的家伙,这里不会来其他人……”
“现在要怎么办,要是出不去了该如何是好?”她越想越悲,禁不住与梅成功扯袖扶肩,两人哇哇大哭,泪如泉涌。
“还能怎么办?接着跑呗!”云雁现在心情也糟透了,她拿承影戳戳地面,立刻摊开像血肉模糊的一团,不知这地方是什么材质炼造的。
“可是是是是……我感觉跑跑跑不动了!”梅成功心力交瘁,撑着地面不住喘息。
鹭过摇摇头附议:“我也跑不动了。”
云雁小声嘀咕:“你们不是**难动弹,而是心被吓软了所以感觉乏力。”
徐泽龙蹙起剑眉挥了下铁棍:“这样吧,我先到前方探探路。”
云雁打量着他的铁棍,与牢狱里带出的满身伤痕,也蹙眉:“连剑都没有的人就别上了,你在此地守着他们,我去探路。省的一群人无脑乱跑。”
“这怎么行?”徐泽龙与怜生水异口同声,站起来扯住她。
云雁使力摆脱两人纠缠,正色道:“反正进堕戒狱后我已经跑习惯了,阿水你是旋照初期,也在此地呆着别动。”
“我与你同去。”南宫雅尔点点头,站起来与她并立。此刻队伍中的人不少受伤,甚至心神被桑都居的情形压垮,再强行集体无目的奔跑,在大小机关里的确前途堪忧。
梅成功伸手拉住怜生水,急急呼唤:“水师妹,你你你别去了……此地机关重重,现在又又又没什么力气了。万一负伤伤伤……就更麻烦。”
徐泽龙看看瘫软无力的梅成功与鹭过,又扫了眼累得满头大汗的怜生水,便不再出声,怀抱铁棍在墙角坐了下来。
云雁与南宫雅尔对望一眼,反手刻下路径记号。紫赤两色灵气包裹住她们的身形,如两只大鸟般朝外奔出,踏着血色软地,消失进前方火焰流星不停砸落的道路中。
徐泽龙抱着铁棍,紧紧盯着她二人消失的方位,瞳孔里映照熊熊火光,显得一片金红。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终于按捺不住站起,就要朝前进发。
“你要做什么?”梅成功大惊之下站起来挡住他:“你要是出去她们就回来,然后寻不到你又出去……这样不乱套了吗?”
“我该和她们同去的。”徐泽龙相当烦恼,正要再往下说,突然听见“咚咚”几声闷响,浑身剧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新的擎天玄甲!”怜生水撑剑站起,因劳累与激动憋得小脸通红:“云雁与雅尔姐姐她们……”
鹭过默不作声朝前走了几步,与徐泽龙怜生水同时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奔跑。身后梅成功提着长裙直跺脚:“新的?新的!又要被记录在案了!怎么惹了这么多!要不要人活了!”
几人心中焦急,循声急速移动到声响发出之地。因为此处动用灵气驾云,往往会触发机关,所以沿路只能用跑的。等他们终于找到战斗之地时,只见到一团红影正扬剑翻飞,带出暴戾之气与两只玄甲兵死斗。
“雅尔姐姐!”怜生水见不着那紫色身影,心中咚咚直跳。她抽出瑶琴几步上前,焦急呼唤:“她……云雁姐姐她在哪里……”
南宫雅尔背上渐渐显露骨翅虚影,向空中展开侧翼。她回头长鬓迎风飞舞,双眼血红:“云雁被突然出现的阵眼吸进去了!”
“我们又遇突袭,引出这两名擎天玄甲……当时梅成仁的神魂似乎出现,云雁强攻上去,被刚才那种白色光球牵扯……”
一听到梅成仁,众人集体怔住。待回过神来只听南宫雅尔继续急道:“这次那阵眼出现与消失都极为迅速,我来不及上前阻止!云雁……云雁不知被它拉到了何处!”
她一向镇静自若,说出这话时竟连声颤抖,焦虑之情满溢。
众人紧皱眉头,握着武器的手心温热,被汗水悄悄覆盖。
过了半响,怜生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捂脸垂首发出悲泣:“姐姐!”
219。第219章 落星白少
白光入眼,似疾电刺出令人眩晕的一片茫然。
云雁在阵眼空间里坠下,全身与眼底一样飘忽无力。待到落在新的环境时,一时难以适应只能撑住地面大口喘息。
这里……不是桑都居了吗?
地面像是大理石铸就般雪白坚硬,在荧光下泛出绚丽,隐隐透露彩光,显得十分高大上。两侧耸立着高入穹顶的白石柱,上面印刻有各色雕纹。四周传来悠扬婉转的仙乐,与淡雅的熏香,神魂如遭洗涤,轻松舒适。
不是桑都居也不是光就居……难道自己被那白球带出了堕戒狱?
这如仙府般的环境,说不定是某位高阶修士的所有物。
她懵懂地握剑站起,打量这环绕氤氲云雾的空间。脚踏在地面,发出银铃撞击的悦耳声响。刚才坠入阵中前所见的修士虚影,真的是梅成仁吗?
满心疑虑朝前走了几步,现在自己落单需得更小心谨慎,虽然此地环境优美祥和,貌似没有机关。她继续行走,一路平静,更加深了此处是高阶修士府邸的猜测。
一界开光期小剑修,冒然闯入高阶修士洞府,是非常无礼的事情。
她腹中斟酌着解释的话语,脚步不停仰望空间穹顶,上面如星点密布,勾勒出闪耀的各色纹路线条,发出柔和的光芒,却显得宏大深幽。
“我叫云雁,是个剑修。”她清了下嗓子,高呼出声,回音在白廊柱间萦绕:“被神秘阵眼误传到此处,烦扰之处请大能见谅。”
石柱间她的回声轻轻震荡,却无人接话。只有四面八方传来的灵压,浅浅滚来悄悄探入她的神识,似在窥探。云雁有点不开心:这位高阶修士也太小气了,不肯见自己原本也正常。可躲起来以神识窥探自己,又要闹哪样?
这样的肆无忌惮,却又鬼祟不显露真身,看来此人性子并不咋滴。
“云雁恳请大能谅解。”心中腹诽却也无可奈何,她只能继续装出惶恐状。这般闯进别人的洞府,的确是自己不占理:“此事纯属无意,我现在立刻告退。”
周围的浅浅数道灵压同时微震,迅速撤离她的神识,瞬间无影无踪。这些灵压的行动,犹如胆怯的兔子般,真令人大惑不解。高阶修士会是这样的吗?
倒像梅成功得了机缘,不小心跨入高阶后的性子。
想到梅成功,云雁苦笑释然:世间每个人性格能力都不同,或许自己闯进的,就是一名胆小如鼠的修士所拥有的府邸。
她也不愿意和这人多说了,纵身跳上云头。此处空间宽广,就以驾云离开吧,反正也没有机关……
念头刚转,身子便被大力挤压,穹顶上那些星点彩光骤现,灼然发亮,直射而下将她笼罩于身。神魂里传出如数把小刀割裂的痛苦,全身皮肤顷刻出现可怖的深长伤口。
云雁被那大力与彩光压制得成“一”字型摔到在地面,无法动弹,全身每根神经都在瑟瑟发抖。说好的没有机关呢?想不到一动用灵力驾云,竟然遭受到这样威猛的攻击!
“告退?呵呵……”身后传来平静淡然的男声,阴鸷诡谲。
云雁只觉那声音熟悉,想要回头望去,却被彩光压得周身无力,只能强行低声呐呐:“你……是谁?”
“我认得你,当日与我为敌的有你一份。”那男声转到她眼前,却是一道虚影散发黑气。中间那人形貌模糊,但依旧可见他道袍加身,面目端严。
云雁努力抬头,直直望向他咬牙道:“梅成仁,果然是你!你没有死!”
“怎么会没有死呢?我肉身都没有了。”梅成仁神魂发出冷笑:“当日在宁远城,不是你与那红衣女从中搅局,我能变成这德行?呵呵……我现在是鬼,厉鬼!找你们索命!”
“鬼你妹!”云雁对他狠极,愤然呵斥:“你勾结魔残害无辜者,连亲弟弟都害。本就应当死无葬身之地!可惜当日没有斩你神魂!”
梅成仁连声大笑,看着她如看死物:“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
“我终究有一事不明。”云雁无法动弹,遇见此人自知凶多吉少,但仍然不甘心:“你抢走怜生月究竟有何图谋?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逃脱的?而且你那修为又如何能开启堕戒狱的阵法,还引来守卫者攻击我们。”
“一事不明。”梅成仁讥讽道:“这都多少事了?第一件事关系重大不能说。但后面的嘛……看你时日无多就发点善心,那是我的主人做的。他道法高强,玩弄你们这些蠢货于股掌之间!哈哈哈!”
“主人……身为修士居然去认什么主子。”云雁呸了一口,脑中翻来覆去在那“主人”身上,却不得要领。
只听那道人被她怒斥却洋洋得意:“修士是什么?是逆天之人!自然要把握任何对自己有利的格局。你们这些小修士自以为道心坚定,却是历世太少,不懂得资源获取的重要。”
“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的道不同于你的道。你这小家伙太可笑了!哈哈哈!”
“我这小家伙却想要你的命!”云雁挣扎已久,时间也拖延足够,此刻不动用灵压,却暗自以剑气在丹田里支撑,渐渐有了些力气。她吐完最后一字,侧身朝左急滚到梅成仁右边,举剑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