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踪。
而且梵天不败也不会善罢甘休。
敌人对地形熟稔，云雁等人却如无头苍蝇在迷路，这不是个好状态。
沉默了半响，怜生水出言宽慰道：“最近几日，也到了互探领地的时候了。说不定能碰见打前锋的神州修士，已经进入了此处冒险。如果能遇见，就再好不过。”
“既然来都来了，咱们把回去千木观当作首要目标。”徐泽龙把手中的兽骨敲击在石上：“然后沿路探查，有合用的就捡，没合用的就跑。”
“对，没必要和魔族太过纠缠。”梅成功对“跑”字大为赞赏：“就这样定了。”
接下来的几天，云雁等人就如蛰伏的冬虫般，在这个矮山角落里休整。他们战斗次数过多，每个人都疲累不堪。待完神气足后，四人连同万纤才踏上了行程。
远牧谷酆州地域的灵材也极为丰盛。因为魔的路子不同，在法修看来非常珍贵的一些物件，在这边却没有被动用。这就是历史上，远牧谷三方大战的原因之一。
大家在对头领地里，各有需求，所以闯入者比比皆是。一旦遇见，自然就缠斗在了一起。这也许是将远牧谷之行，称为“试炼”的真正原因。因为问道坛知晓，无法阻止人修到区域外冒险；也无法保证自己的领地，不被进入魔族与妖族。
云雁众人在酆州领地撞了大概一周，循着“敌强我退，敌弱我揍，没敌我搜”的方针，没受到大损。路途上磕磕碰碰，每个人的储物空间都快塞满了，成了新的问题。
想回千木观“清包裹”的愿望越来越强，最后大家都不想再装物件，一直朝着南面走去。人族的地域在魔族的南面，两族东面坐落着妖族营寨，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清晰的地图，也无法捉语言不通的低阶魔族问路，只能任凭感觉寻路。
又兜转了两天，跃过一个大型湖泊时，云雁的影录玄镜突然传来动响。原来是张浮生发来的讯息，但因距离过远，不知道那模糊影像，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是，能够接受到讯息，说明相隔虽然遥远，却不是遥不可及。大家颇为振奋，看着彼此风尘仆仆的样子，恢复了轻松笑谈状态。云雁扬起影录玄镜，面有得瑟：“瞧这样子，我们总算快接近人族地域了。”
“回去后准备好了，定要再过来。”梅成功抹了一把汗：“王鸟翅骨丢了，金系精魄还没有着落。我们的储物袋里，倒装了许多完全不相干的东西。”
“你也知道不相干。”云雁哼了一声：“每次看见珍贵灵材，拼命吵着要去拿的人不知是谁。”
“我……我虽用不着，但可以换东西与七杀排位。”梅成功眼珠咕噜噜转着，正要进行辩解。他身后迅速窜上了黑红烟雾，形如圆柱直冲高空。而一声声鬼哭狼嚎的嘶叫，滚滚塞进了众人耳朵，把他的声音完全覆盖。
云雁等人先前在水灵地遇见魔族狩猎队，那些人也在临死时发出过如此惨嘶。当时不明所以，后来梵天不败率众魔出现，才恍然大悟：这种内夹金属撞击声的惨号，是魔族呼朋引伴，报知危机的一种方式。
“前面有大批魔族遇袭！”怜生水反手触摸紫月，紧盯着大湖南面的山坳：“不到片刻，大概会有高阶魔带领人众赶到。”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友方，袭击他们的定是神州的人。”徐泽龙倒很高兴：“正愁找不到人询问道路，咱们这就上前相助。”
云雁凝神倾听那滚滚而来的惨嘶：“被袭击的魔族数量真多啊，说不定遇见神州这边的高阶了。”
“过去看看！”
大家低低兴奋呼喝一声，朝着争斗地迅速飞去。在酆州地域猥琐了半个月，终于得到友方的讯息，让他们大为松了口气。风驰电擎间，五人已掠到声音发出之地，低头朝云下一窥，顿觉寒毛微竖。
这片山坳草地上，横七竖八全是血肉迷糊的物体。
他们有的尚在微微喘息，有的相互绞击在一起，有的已不见活了。肢液遍地，法器散乱，淡淡的各色灵气呜咽徘徊，现场惨烈不堪。
323。第323章 无差别攻击
从衣饰形态可以看出，这些尸体伤员里面有人族也有魔族。魔族身份来源，云雁等人不知，可人族的却也不完全是问道坛弟子装束。五人面面相觑一眼，迅速按下云头，藏匿到山坳暗处观察动向。
但见在尸体堆所在前十几米外的一处高坡，有大群人正在斗法，也有大群人在袖手旁观。万纤与仙迹崖众人观望片刻，同时惊呼出声。云雁等人喊的是：“是他们！”万纤则喊的是：“天英峰的葛新师兄？”
斗法的众修中，许多人都是熟识。
有北斗葛新那群剑修，有韦今驰叶藏锋邢晓景唐天茜。有仙迹崖的同门，有张浮生和他的惊魂组，有唐天雪与他的刺渊会。连韦今驰的侍妾们也在，皆吓得玉颜惨白，抖索着拥挤在角落。
而斗法的场面十分混乱，有人在同残余魔厮打，有人则在相互群殴简直是无差别攻击。原本云雁等人能想到的最好结果，是遇见神州队伍问问路。可没有料到，一遇就遇了一大批，还是这样的状态。
徐泽龙看着叶藏锋与夏眠等天机院弟子，正与韦今驰手下的天府院打成一片，急得以手重拍身侧大石：“魔报警了，他们还在厮杀，可如何是好？”
“这么多人杵在这里，就算梵天不败带人来了，恐怕也讨不了好去。”云雁大为皱眉：“只是他们为什么全挤在这里打斗？过去问问张浮生！”
万纤见四人朝南斗队伍迅速靠近，站在原地有些犹豫。片刻之后，她朝云雁做了个道揖，反方向朝北斗人群走去。云雁冲她还了个礼，倒也理解她的站位选择。
这半月来虽已结下了情谊，万纤还将凌梦桃设计杀掉三鼠，嫁祸自己的事吐露了。但她毕竟是论剑山的人，没法在这样情况下，还站到南斗这边来。也亏了她的提醒，不仅徐泽龙想要朝重剑方向发展，自己也有了新计划。
原本以为要不抛弃止水的情况下，使用承影，会让两把剑都不高兴。但现在找到了解决方向：止水锋锐灵动，正好做轻剑；承影厚重难测影形，就将它升级为一把重剑。
在轻重剑之间切换战斗，既锻炼了剑气控制，也能合乎两把剑各自的秉性，加强攻击能力。她在剑府里已与双剑沟通过，吐露了想法，两把剑看起来反应都不错。这使云雁解下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对万纤给予的灵感，份外感谢。
两女遥遥相视一笑，眼神间互道珍重，进入了各自队列之间。
张浮生早已看见云雁等人，神色喜悦抬左手朝他们连连招着。他的右臂被撕开了半刃，骨头肌肉红白相连，暴露无遗。李采臣与兰忆桢一左一右，正忙着帮他上药包扎。而身后的古军则被削下一条左腿，刚接好涂上了生肌膏药，仰天躺着疼得哎哟直叫。
修士的肢体被断掉，和凡人一样，在短时间内是可以接上续肢的。而且坏死时间与伤害程度要求，更为宽松许多。但断掉什么东西，是个人都会不愿意。
看着古军痛苦的样子，云雁望着对她招手的张浮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在此处，还打成这样？”
“一言难尽啊！”张浮生疼得龇牙咧嘴来不及答话，左边的李采臣却捻着短须连连摇头：“此处是距离麻落堡三十里之外的鹞原。”
云雁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脑袋同时垂下，丧气至极：原来这么多天一路狂奔，本以为应该离千木观很近，却跑到麻落堡旁边来了。
有够失败。
接下来李采臣的话让他们又振奋起来：“酆州的麻落堡是有特殊法门加持，可以移动的营寨。最近这个堡垒朝咱们的千木观迅速滚动，快要突破边境……”
原来没有得鹭过的路痴病云雁等人再相互望了一眼，大松了口气。只听李采臣又说：“魔族狩猎队频繁出击，袭伤了许多人修冒险队伍。不知道他们怎么对鹞原如此执着，复仇的神州修士纷纷赶到时，魔不肯撤退，于是大家就像滚雪球一样……”
他松开短须摊开双手：“被揍了来新的帮手，新的伤了叫更多人来……就这么越挤越多。”
“然后人多了相互撞见，就开始内战了。”徐泽龙目不转睛望向叶藏锋与韦今驰的交手，额头冒出汗珠：“天机院和天府院结仇，归根到底都是为了我那事……我不能袖手旁观，我要去帮天机院！”
“那是金丹修士在对打，你冲进去找死啊！”梅成功以手肘猛敲他脑袋，打出大包一个：“哎呀！这场面乱的！酆州的人虎视眈眈不停赶来，咱们神州的人却还在互殴！”
“内斗是肯定要的！”张浮生咬牙切齿，盯着十米开外的刺渊会所在连连捶地：“老子不服！我正在与一名奎木狼死战，那唐天雪手下的易海澜突然窜出，猛招，我的右手就成这样了！”
他指着身后痛苦呻吟的古军，开始脏话连篇：“老子的兄弟为帮我抵挡，就成这样了！马个鸡！……￥！”
“对！要打下去！”兰忆桢的脸色通红，绞绷带的手一使力，疼得张浮生仰头嗷了一声。她兀自不觉十分激动，迅速将绷带打了个蝴蝶结：“咱们在前头杀魔，他刺渊居然背后偷袭！简直比魔还可恶！”
云雁扫了眼葛新等北斗剑修，正袖手旁观南斗内战，面带嘲讽笑意。又扫了眼惊惶得快软倒的韦今驰侍妾们，始终觉得奇怪：这些人又是为毛跑这里来的？魔族为何这么想占领鹞原，不惜性命与神州对冲？
李采臣将玉清膏收回，又取出百年半夏露，朝张浮生伤口一阵喷洒：“在问道坛大家还顾着师祖师叔们的面子，不敢太过放肆。现在来到远牧谷试炼地，简直如鱼入水，鸟跃出笼。”
“在与魔混战中，各有仇怨的阴来阴去，趁机报复。”他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