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云雁!”蒲芝的眼睛一亮,从储物袋里摸出几枚玉简,扬起来大叫:“这个名字我听过!你是食神!我还有你的传记在身上呢!”
一看就是琳琅早期时候,以添油加醋,天马行空的风格,撰写出的关于自己那些传奇故事。
云雁暗暗叹气,破罐子破摔地坐回到她身边椅上。倒了两杯香花露茶,将其中一杯推给蒲芝,自己闷头小酌。既然已身份暴露,她也不再掩饰,从储物袋里,将一些精美糕点零食拿了出来。
蒲芝虽然有些古怪小脾气,但在这些日子里,与自己相处甚欢。或许是因为彤丸,或许是因为喜欢徐泽龙……反正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既然已对她完全坦诚,那就恢复本色,进行结交拉拢。
她是个散修,与问道坛的世界相距遥远,也不是与自己做对的那帮人。希望在和谐相处中,劝说她不对外人言明真相。于是云雁绞尽脑汁,端出的全是自己多年以来,耗费心机,以地球记忆与异界材质相溶,研发出的顶级小吃。
当各类布丁奶糖,雕花蛋糕,甜美芬芳的冰淇淋……等精致小点上桌后,蒲芝已经完全丢盔弃甲。没有一个女子,会拒绝这样漂亮水心的食物,她双手宛如章鱼一般挥舞,风卷云残之后,吃得有些翻起了白眼。
“食神……嗝儿!果然……名不虚传!嗝儿!”那女修仰倒在椅背上,竖起大拇指,艰难地挤出话:“你真了不起,太太太……太好吃了!此味只应天上有!”
云雁凝视她:“俗话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我这些灵食若拿到市面上,可是价格不菲。”
“我自然……嗝儿!明白你的意思!”蒲芝对她明朗笑道:“咱们的交情原本就不错,你若不拿如此佳肴招待我……嗝儿!我也绝对不会将你的身份……嗝儿!对外人说!”
“你遇见的这些事,作为法修的我,虽然听不懂那薛忆先的剑道窍门,是怎么陷害到你的。”她严肃下来,缓过口气,接过云雁递过的灵酒,抿了一口:“但是我绝对支持你!”
“多谢。”云雁拍拍她的肩膀,蒲芝也立刻回应,安抚地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两人四目相交,深感默契这是属于吃货的默契,坚定而又同气连枝。
……
……
“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相互搂抱!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尖叫从窗外传来,唬得两女齐齐收手,张口结舌朝发声方向望去。只见鹭过搭在窗沿,五官因激怒微微扭曲,脸贴在藤蔓缠绕的格子上,都压扁了。
在她身后,站着背起双手唇含微笑的木越西。
现在木越西的心情,就像被春风拂过,想要引吭高歌一曲。今夜例行巡视的成果,实在惊人。当逮到蒲芝被徐泽龙那小子,推门迎进屋中时,他就告诉自己:有好戏看,而且一定要让鹭过也来看!
在把人连哄带骗叫过来后,徐泽龙那小子没有让自己失望,居然和蒲芝在灯火下吃吃喝喝,两人态度亲昵。而且最妙的是,当他二人情不自禁时,自己和鹭过正好赶到!
哈哈哈哈!木越西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但已浑身发颤,暗中大笑抖成了个筛子。反观鹭过,也是正全身发抖,那是因为气急败坏导致。
云雁皱眉站起,推窗探头对鹭过道:“你来做什么,身上的伤没有痊愈,却四处乱跑。”
“我……我来捉奸!”鹭过的目光掠过她的肩头,恶狠狠纠缠在蒲芝身上,手里紧紧攥住一根藤条,死命抓挠。
“简直是胡闹。”云雁缩头关窗,丢下一句真话:“此处无奸可捉,该干嘛干嘛去。”
鹭过猛推木窗,将她的额头砸出一个大包,尖声高喝:“我明明看见……刚才你和她……”她指向蒲芝:“你二人红烛之下,享受盛宴。还卿卿我我,深情注视……在……在喝交杯酒!”
云雁捂住头顶大包呻吟道:“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徐泽龙我不管!”鹭过显然已经陷入了难以控制的激动中,她双手撑住窗沿,努力把上半个身子,朝屋内探进。脑袋与云雁的脑袋平行,她媚眼圆睁,高声暴喝:“你今天非要给我讲真话!”
774。第774章 真相双刃
真话?不要!
云雁的额头瞬间滚落汗珠,爬到那个大包上。木越西这个对头也杵在这里,要是知道自己的原本身份,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她惊惶之下,死命把鹭过按住,朝窗外推去,急道:“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你现在先离开这里。”
“我不走!”鹭过爆发倔脾气,与云雁开始较力。两人相互推着对方,一个想踩着彤丸朝屋内爬,一个想奋力将人赶出去。但鹭过伤口未愈,云雁怕她激怒之下受到碰撞。于是下手轻缓,渐渐地呈现出大败之相。
“你说!你二人到底在做什么?”这是鹭过在嚷嚷。
“我们只饮酒吃点宵夜,绝没有你想象中的奸。”这是云雁在口吐真言。
可是有时候,就算你口吐真言,也得不到半分信任。鹭过已被气晕了脑子,掠过云雁肩头,将梅花比舞出绿芒,朝蒲芝不停扔过去。她受伤后本就力弱,此番情形倒不像在打情敌,而像在小酒馆里扔飞镖游戏。
蒲芝自然从容地闪避开她的攻势,但也颇有点恼怒。自己向来不是任人欺负的主,那女人从窗口爬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着实可恶!要知道眼前的英俊男子,其实是幻身换颜后的女修,但已答应云雁不吐露真相,索性将计就计。
自己刚才尴尬过,现在也让她尴尬尴尬。
蒲芝生气起来,恶意满满地从身后猛地抱住云雁,娇声道:“泽龙君,快把她赶走,我们的交杯酒还没有喝完呢!”
“你这个混蛋!”云雁悄声骂她:“关键时刻来舔什么乱,没看见鹭过要气疯了吗?”
蒲芝吐吐舌头,哼出一声:“我要让她更疯,谁叫她打我!”
“快放手!”云雁一手推鹭过,一手板着蒲芝的搂抱,急得快爆了:“你们两个都停下!”
“不放!”两女同时哼出声,相互恶狠狠对视,一个拖住云雁的右臂,奋力撕扯。一个紧抱云雁的腰,朝后猛拖。云雁只觉剧痛从身上汩汩传来,再这样下去,要被这两个家伙的情场拔河撕裂!
“泽龙君……肉麻!我都没有这样叫过他,你谁呀?居然叫的这么亲热!看招!”鹭过扬起空闲的手,去砸蒲芝的头。
蒲芝嘿嘿奸笑,抱住云雁更紧,柔情蜜意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我二人情投意合,你这个单相思到一边凉快去!”
云雁高声长啸:“你们不要太过分!”
“徐泽龙,你真的喜欢她吗?”鹭过的眼中已有泪花闪烁,阵阵悲哀袭上心头。眼前的这个男子,在被蒲芝搂抱时,竟没有发出巨力,震击开她。要知道以前自己这样纠缠时,他下手往往不轻,经常打出自己满头大包。
难道……难道他们……鹭过想着想着,已不愿再想。
如果徐泽龙心中真有别人,那么也是到了,结束这场漫长相思的时候了!她有些恐惧,有些不舍,又有些期待解脱的心绪,抬眼盯住云雁,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云雁的脑子瞬间在混乱中清醒。她运出灵压,与满身的冰凉薄荷之气抵御,小心梳理着自己的思路。鹭过问的是:徐泽龙真的喜欢她吗?而不是自己。
对!只要讲出徐泽龙的真心,也算是真话!
只是……真相往往很伤人。
她俯视着鹭过泪光扑朔的眼眸,终于下定了决心,狠下心肠,一字一句道:“徐泽龙不喜欢她,但也不喜欢你,他心底早已住下了别人。”
“找个真心待你的人,结束这一切吧。”云雁微闭上双目,即使知道自己代徐泽龙所说的话,会像一把刀子割伤鹭过。但她始终笃定:长痛不如短痛。徐泽龙那小子对金灵儿的一片心意,自己这些身边的人,从来都是很清楚,很清楚的。
痴情在很多时候,不见得会获得回报,鹭过不该再被羁绊。她原本可以飞的更高,走得更远……呃,如果路痴病不发作的话。
就在云雁落下话音时,鹭过的手猛地松开了她的右臂。因失望悲哀,她只觉浑身无力,伤口传来阵阵绞痛,朝后仰躺而下。这时,一双大手捧住了肩头,将自己揽在怀中接住。
是木越西那家伙。
如果在平时,他敢这样碰自己,早就被梅花匕划花了脸。可是现在,鹭过突然不想做任何反抗。因为全身力气尽失,泪水已经落满了衣襟,人渐渐陷入迷糊沉睡。
木越西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到草坪花丛中。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带鹭过来这里……原本一直心中在大笑,可是当看见那女人悲恸欲绝的表情时,他再也快乐不起来。
想抽自己一耳光都干了些什么呢!现在她伤势未愈,竟然把她拉到这里来,使人变成了这幅形貌。木越西对自己很生气,但过了片刻,他冷冷瞥向窗内的云雁,转移了愤怒。
都怪这小子,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生气的木越西挪动身形,像被风吹到窗边,猛地探进了半边脸。他瞪着云雁片刻,伸出右手“啪”地一下,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云雁正心绪复杂,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突袭,顿时脸颊肿起老高。
只听那男人沉声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云雁木然道:“知道。”
木越西狠狠呸出一声:“渣男!”
云雁讲真:“其实我不是。”
“你还狡辩!”
“我只是说了真话。真相是世间一个最大的双刃剑。它可以让人清醒的脚踏实地,但也斩灭了无数梦幻和希望。”
云雁眺望着花神迷苑里的五彩光晕,喃喃道:“木上使,我今夜对鹭过讲明了真心,难道你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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