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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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行录- 第7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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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白雾散去,岩壁逐渐恢复原本样貌,众人有些沮丧。

    “我放弃了!”君莫愁第一个打退堂鼓,将身子靠在岩壁上骂骂咧咧:“这个死鬼付清寒,向来喜欢捉弄人,搞出这么难解的禁制,摆明了就不想让别人用他的锻炉,小气!”

    云雁横了他一眼,继续运出剑气挑动禁制:“这是他生前琢磨琉璃天火的临时洞府,原本就没打算让陌生人随意出入。若不设禁制,进去一些不懂炼器的,将炉子和引火道弄坏了怎么办?”

    君莫愁与她抬杠:“你对他有意思,当然处处为他说话。我可被他折腾得不轻,天天逼着修行意境……”

    “住口。”云雁冷冷打断他:“他为了引导你修行,强行将剑域崩溃压制。你以为一个人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却没有任何地方可宣泄,那种滋味很好受么?”

    君莫愁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盖过:“阿月,你最近意境突飞猛进,全靠付清寒的传承,照理当尊称他师父。从今以后,不得对他有任何无礼。”

    君莫愁不服气地嚷嚷:“他都已经化成渣了,你还那么维护他作什么!”

    “铿!”

    一声清锐剑鸣,将他的话再次打断,之间云雁的体内突然摄出一道青光,里面包裹着银白的止水剑魂。止水刚落到外,便斜挑剑锋,矮下剑柄狠狠砸住君莫愁的鼻梁。

    君莫愁惨叫一声鼻血长流,疼得哇哇直叫。徐泽龙在一旁哈哈大笑:“阿月你对天工无礼,连他的爱剑也看不过去了。”

    君莫愁指着止水剑魂大骂:“死人配死剑,果然蛇鼠一窝!”

    这一次比先前还要刻薄,止水却没有再袭击他,而好似被秋风刮到,瑟瑟地抖动了下身子。它那模样极富人性,像长叹又像哽咽,令人也跟随它情绪,变得心底压抑悲伤。

    “古怪。”徐泽龙嘎然止住笑声,挠挠脑袋:“我怎么好像突然被一种,极其低落的心绪沾染,好想吟出一首悲秋之诗,或唱上一段苍凉之歌。”

    云雁知道他向来有假文艺的倾向,惊恐之下急忙制止:“先别急着吟诗和唱歌,快帮我看看止水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旁本来神气活现的君莫愁,突然“噗通”一声跪地,不停举起拳头砸着岩壁,痛哭流涕:“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我这一生颠簸流离,被人从神州俘到酆州,又从酆州劫到神州!一路受尽艰辛,道基被毁,现在每迫修剑,却非本心所愿!”

    君莫愁虽然时常叨念自己的悲惨过往,但从未像此刻一样真情流露,痛不欲生。这有点反常,使云雁等人面面相觑。枢夜皱了下眉头,警惕道:“有点不对劲,他好似被某种道法摄中,将心中负面情绪无尽放大,导致行为异常。”

    这时君莫愁嚎哭过后,竟一骨碌爬起,以指代笔在崖上刻字,步履虚浮放佛酒醉,倒有几分风流体态。

    云雁等人伸长脖子朝那大字望去,见他奋力写了很大一个“悲”,又写下龙飞凤舞的“惨”。“惨”字尚未收尾,君莫愁开始激扬广袖,引颈高歌:“丧乱之极,追惟酷甚,号慕摧绝,痛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

    云雁张口结舌:“完蛋,阿月疯了。”

    枢夜抚摸下巴,冷静道:“没有完全疯,他还记得《丧乱贴》原文。”

    徐泽龙突然呼喊:“我琢磨了一下,令他变成这样的,正是止水剑魂!”

    枢夜和云雁大惊:“你说什么?”

    徐泽龙指向云雁:“不仅是阿月,云雁也在默默流泪,但是却完全没有察觉!”

    云雁瞪着他的脸,惊叫:“徐泽龙!你也哭了!”

    “唔……”徐泽龙稀里哗啦抹了把脸颊泪痕,摇头:“然而我内心并不想哭,是因止水释放的悲意,感染了神魂,这叫情不自禁。”

    云雁也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止水一定是因为付清寒的灰飞烟灭,剑魂受到冲击,产生了这种异变功能。”

    “我估计止水的悲意,威力甚强,能够影响绝大部分人。”徐泽龙抽泣了一声,哽咽着严肃道:“越是意志坚强的人,比如你我,就越不会失态,最多只是……呜呜……流泪抽泣。”

    他指向君莫愁:“而阿月这样的,原本天性敏感,加上意志较为薄弱,所以受到影响后,行为就会大大异常。”

1176。第1176章 新生的剑灵

    》

    云雁却对这个说法有些疑惑,她望向枢夜,对徐泽龙道:“那么他呢?枢夜的修为远不及你我,理应被止水影响的严重些,但是你看!”

    徐泽龙仔细凝视枢夜,吃惊道:“果然!为什么他连半滴眼泪也没有,只是皱着眉头?”

    “因为我有病。”枢夜淡淡回应:“石脉或许从小影响了泪腺附近,我……”他顿了一顿,不无遗憾:“我从不流泪,就算悲苦压抑到极致,也是现在这般模样,倒显得无情了些。”

    “原来如此。”徐泽龙向来不怀疑自己人,既然枢夜被云雁信任,那么他也早信任了枢夜。听到此话他长吁出口气,似乎对天生无泪这个解释很满意。

    否则不就证明了,自己的意志力还不如一名筑基吗?

    那样就有些丢人了。

    徐泽龙正暗自拍打胸口侥幸,云雁却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人说过的话,禁不住脱口而出:“好巧,灵儿说过她也是不会掉泪的。”

    说出此话她才反应过来,暗叫糟糕。

    仙剑不会流泪,只会流血,由他们的天赋体质造成,和枢夜的病因是两回事。而在徐泽龙面前提起金灵儿,恐怕会让被止水影响的他,当真要吟诗和唱歌了。

    据徐泽龙说,自从继任天机掌院后,不知为何,金灵儿相伴在身侧的日子,一天天在减少。她会突然失踪,有时候失踪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以后的解释,是回家探亲去了。

    但每次探亲后,她的情绪并不开心,一直暗藏心事,行踪越发飘忽。徐泽龙曾主动安慰陪伴过许久,但灵儿却魂不守舍,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坦率。

    终于有一天,在徐泽龙主持一件大事务时,金灵儿悄悄走掉,再也没有回到天机院。事后他努力寻找,一无所获,所幸临走之时,灵儿将他赠予的菡萏金饰留下,并附着了自身半缕魂魄。

    这是她向他报平安的媒介,留书上说,只要菡萏花开不败,那便代表她无忧,让他不要担心。徐泽龙每次说起此事,就会取出那菡萏金饰长吁短叹,一脸惆怅。

    而云雁却心知肚明,金灵儿不会有事,她应当回北斗瑶光国,陪伴金帝夜逝水去了。原因不得而知,但能猜测出几分。也许因为徐泽龙担任了问道坛掌院,名声已响彻天下。

    或许是金帝的干涉,也或许是灵儿自身的决定。

    作为瑶光国的仙剑,她再在徐泽龙身边朝夕相伴,已有点与身份脱节。所以灵儿回家了……纵然有千般不舍,她只能回到原本该站立的位置上去。

    徐泽龙既然已贵为掌院,那么有朝一日定会再见。或许在南北高层商议对抗酆州的座谈上,或许在两方联手抗敌之时。就算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么均天大战中也一定会相逢。

    金灵儿可能正是这样想着,才会离开吧。

    但两人再度相会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呢?有些秘密如果一直隐藏,在揭晓那一天,反弹会很是激烈,造成的伤口巨大。现在的徐泽龙对此事懵懂,金灵儿则想以时间与距离化解思念。

    但是她并不知道,他已抛下拥有的一切,踏上了北斗的土地,再会的机缘就在前方。

    云雁偷偷瞥了眼徐泽龙,暗自决定,如果他们要再会,那么自己需要抢先一步与灵儿相会。这次,定要说服她向徐泽龙袒露真相。其实说出真相以后,结果不会那么糟。

    因为自己已经做过一次,那一次,徐泽龙的应对如阳光般温暖宽容。

    再来一次,他应当也是如此,毕竟他依旧是那个徐泽龙,没有多大改变。

    “你眼巴巴瞅着我做什么?”徐泽龙瞪了眼满脸纠结的云雁,努力装出对她提及灵儿,显得毫不在乎:“现在得先解决止水的问题,它的悲意如果一直释放,阿月就得一直疯下去。”

    “嗯。”云雁点头,凝视崖间裂缝:“如果能早些将止水与承影合璧,进行重铸,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此时君莫愁虽还在不受控制地行为异常,但他的脑子已清醒,早得知缘由。听了此话,他努力按住自己跳舞的脚,哀嚎落泪,发出歌唱,夹杂吼叫:“那你们……呜呜呜……快制止它啊!我……我这样下去,要心碎而死了!嗷嗷!”

    “止水。”云雁见他那么难熬,急忙柔声对那白色剑魂道:“我知道天工逝世对你打击很大,但阿月他是天工的关门弟子,不能有闪失。”

    她对止水招手:“不要自己跳出来了,回到我丹田内先休息片刻,我们会想法子让你重铸剑身,你又可以战斗了。”

    说来也奇怪,她讲话时,那白色剑魂转动身躯,跟随她的语音,似在专注凝听,气度颇为雍容高洁。当她发出呼唤时,止水却不像从前一般听从,只立在身前空中,摇晃剑柄发出震动。

    徐泽龙一直凝视那剑影残魂,此时突然开口:“此剑在天工剑域里,究竟被他如何养魂的?为何会这样?”

    云雁皱眉:“它从进入剑域时,便不大听我召唤,喜爱单独行事。现在更变本加厉,我也不知为何这样。”

    “但是……”她的眉头松开,流露微笑:“就随止水高兴吧,它自主意志救过我的性命。我不能因想轻松使用,就去抹杀它的这种意志,否则太过寡情,让剑沦落成单纯的工具。”

    “唔……或许这就是原因了。”徐泽龙猛地拍击双手:“因为你的宽容和爱护,使止水变得如此。”

    云雁继续笑:“无论它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改变对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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