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垂下涂抹浓烈眼影的眼眸,对天辅峰人众方向,高声说话:“如此多人证俱在,想必祁家也不会维护这样的家族败类,再与云雁为难。”
“峰主所言极是。”祁沐然立刻上前,对她做出道揖:“我可以代表祁家申明,从今以后,不会因为此事为难云雁。”
“我不愿被代表!”祁念真闻言高叫起来,情绪激动地大声叫嚷:“哥哥……你们就这样抛弃了哥哥!原本哥哥在七峰,有那么多与他交好的人,可是现在!”
她瞪着默不作声的天辅弟子,又瞪着面无表情的祁沐然,再将目光投向,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卫归。
女孩绝望了,她最后转头望了一眼云雁,身子微微震动。真想不到,在全场冷漠的围观下,那人目光中,却投来对自己的关切之意。虽然并不明显,却十分真实。
“师姐……”祁念真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这两个字的声音。接着她突然跃向高空,拼命朝着峨岭外飞行,在风中爆发出哭泣:“哥哥!”
人们目送她渐渐飞远,现场鸦雀无声。
任芬芳终于朗声吐字,打破了沉寂,对白影衣道:“白司剑,如果没有对云雁的控诉了,就请下去罢,我们会将这些证词记录在案,进行讨论裁决的。”
白影衣明显有些神游天外,在她轻呼两声后,才急忙应答:“在我的陈述里,还有对云雁与酆州之间的关系,进行的猜测。”
“我都看过了。”任芬芳用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说她用酆州食材烹饪,魔族称呼她厄运者之类,这些都不能算做罪状。你也说过了,只能叫猜测。”
“来自酆州的材料,高阶修士的储物袋里,几乎人人都有。”她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的彩纹指甲:“魔族叫云雁厄运者,换个角度来说,证明了她是位优秀的剑修,令他们感到恐惧。”
审讯现场配置有扩音法器,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围观弟子们的骚动。不少人轻松的笑起来,大声道:“玩命侠若卖力打架,咱们看了都会觉得恐惧,更何况是酆州狗贼。”
另有人则说道:“给魔族厄运的人,正是给神州好运的人,所以这根本算不上指控吧!”
白影衣站到半空,高声大喝:“可是云雁豢养酆州皇族的幼子,又该怎么解释!据我说知,那是近似胃土雉和昂日鸡的纯血后裔,小魔族叫她娘亲!”
一言翻起千层浪,梵天秀的事原本极少人得知,现在被白影衣当众宣布,人们无不惊奇万分,表情各异。
不等现场的热烈熄灭,白影衣又再添把柴。他潇洒背转身子,对戒律堂的一队弟子道:“将那小魔头带上来吧。”
弟子们微微额首,齐齐掠过青玉廊柱,进入狴犴大殿,消失了踪影。这时不仅众人翘首以待,云雁也坐直了身子,注视大殿门口,心中微微有些紧张。
可怜的秀秀……她不知会害怕成什么样子。
“咕咕……”
远远的,云雁的神识已接触到了梵天秀的气息,甚至能听见她细弱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古怪,好像被捂住了嘴,只能在肚子里冒出。她急忙朝北努力窥探,只见戒律堂的弟子们,从狴犴大殿里抬出了一颗金色的圆球。
待他们走近后,云雁才看清梵天秀的囧态。她圆滚滚的身体被塞进一个软丝笼里,四面都灌注剑气,只露出了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外。可就算脑袋露出,嘴上却被缠住了布条,不能说一句话。
但见那小黄鸡被束缚之下,黑亮的眼珠咕噜噜直转,就好像立刻快哭出来,显得十分可怜又呆萌。
“是黄鸡啊!”
不少眼尖的修士,已经一眼就认出了梵天秀,发出阵阵高呼。其中一些人则联系上了另外件事,恍然大悟地喧闹起来。
“原来是这只菜鸡!”
“当初七峰传言,云雁的剑奴测试度量,是只黄色小胖鸡……想不到就是它闹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玩命侠这么高强的人,怎么会有个菜鸡度量。”
在审判席上的陆风行,则捧着肚子大笑出声:“云雁啊云雁!原来大家又被你骗了!你真是个坏蛋啊!”
但很快的,大家欢脱的议论和笑声,就再也听不到。因为他们看见高空的白影衣,对着可怜巴巴的小黄鸡,拔出剑来,认真做出个弹射剑气的动作。
剑气摄到捆缚梵天秀的丝笼上,那桎梏空间猛然扩大了数倍,翻滚出浓烈的暗红色雾气,显得压抑又神秘。
第1564章 秀秀听话
梵天秀圆滚滚的身躯,开始了神奇的拉长伸展。如玉的双腿代替了小鸡爪,如缎的发丝披覆上圆滚滚的脑袋。接着她的头部扭曲变型,尖尖的嘴缩成红唇,脸颊变得洁白,塑造出精致的五官。
绑在她嘴上的布条滑落下来,圆滚滚的呆萌黄鸡,已变成了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女,被丝笼禁锢在内,脸颊上隐隐有泪痕。她披散着长发,双手撑在笼壁上,对下方的云雁凝视。
“娘亲……”弱弱的女孩声音传入神识,在澎湃的念力中越来越清晰:“秀秀被他们捉住了,对不起。”
云雁仰视上方囚笼里的女孩,张口结舌:“你长得真快,而且真是苗条,我原本还以为,你幻做人形时,会需要减肥的。”
“以我的年纪,原本还不能随意变成人形。”梵天秀轻声道:“他们捆绑我的笼子,正在激发催长我……我觉得体内有很古怪的痛楚……好像浑身都被割裂开了。”
她说出此话时,原本黝黑晶亮的眸子,在逐渐变得暗淡,接着再也不见瞳仁,只有幽深一片的眼眶。而洁白的肌肤上,也细细密密生出黝黑鳞片,三条五彩斑斓的长尾羽,不知何时覆盖到了她身上。
“他们在强迫你魔化。”云雁艰难又心疼地,用念力对梵天秀道:“你感觉怎样?”
“不好!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感觉!”梵天秀大声尖叫:“娘亲!我觉得好烫,好饿!我的肚子和神魂一样,轻飘飘的很空!好难受!”
云雁看着她在囚笼里挣扎,只觉丝丝痛苦溢上心头,如针刺得难受,禁不住伸出双手对她呼唤:“秀秀!”
“娘亲!秀秀不哭!秀秀再疼也不会哭!”梵天秀的身躯因为魔化,已变得十分高大,与她的生母梵天不破十分相似,是非常美艳的那一类魔雉。
她华丽的尾羽在空中混乱抖动:“我不会给娘亲丢脸,我要忍耐……不哭……”
两人在念力里的交流,此时戛然而止。因为白影衣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圆形的法器,里面如烟如雾,飘散出淡淡白光。
“想必大家都已看见。”他高举法器,对着有些狂乱的梵天秀,面朝众人朗声道:“这个小魔头已经魔化了,正是皇族的血脉之力!”
在围观人群的骚动中,白影衣指着手中法器:“这里面盛放着一些死亡灵兽的尸气,胃土雉的血脉被唤醒后,定十分饥饿……”
“你住手。”云雁猛地释放威压,将他的话音压下:“不要靠近秀秀,她一辈子没有接触过这么肮脏的东西,她是纯净无暇的。”
“魔族就是魔族,他们是嗜血肮脏的恶徒。”白影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将盛放尸气的法器,凑到丝笼旁侧:“看看你亲爱的养女,是如何原形毕露,流着唾液吞食尸气的吧。”
“而你豢养她到这么大,对于神州修士而言,已是大过错。”他厌恶地盯着梵天秀:“为什么要让她孵化,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东西,留存在世上!”
“秀秀!”云雁的心中已乱成一团,用念力对那半疯狂的女孩大喊:“千万千万,不要吞食尸气!你忍住,一定要忍住!”
“嗷嗷……咕!”被强行催发魔化的梵天秀,正高高扬起脖颈,好像埋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人,闻到了绿洲的清灵水气。
魔族血脉已暴露无遗,她的尾羽之间,拍击出了幽暗的阴风,她在嘶声尖叫,痛楚而疯狂。
剑修们长期对战魔族的本能,在梵天秀的嘶叫怒吼里,被同时挑起。不少人刷地拔剑而出,跃跃欲试十分激动。大喊声此起彼伏,在峨顶上回荡。
“杀!”
“杀了酆州的皇族后裔!”
“玩命侠竟然将她孵化养大!为什么!”
“此罪不可赦,作为剑修怎么能豢养敌人的后代!”
“杀了她,不要她再迷惑玩命侠,一刀两断后,才能一了百了。”
与此同时,陆风行翩然而出,拖拽着粉色长衫跳跃到云雁身前。他已握剑在手,长满胡茬的脸上,显出难有的严肃:“我说,这事得立马解决。”
“我帮你斩断这魔女的脖子,一旦她当众表演吸允尸气,会令群情震怒,你就玩完了。”他压低嗓子说话:“云雁,你这么有趣的人,可不能被一个小魔头给拖累。”
“你住手!”云雁奋力站起,拖拽锁链扑向陆风行:“不要伤害秀秀!”
“你当真对那东西产生了感情?”陆风行的眉头皱成川字:“那是酆州皇族!你要清醒!”
“今天那小魔女活不了。”他不理会云雁,转身朝丝笼走去:“白影衣对付你后,绝无可能留她性命。”
“魔族出现在论剑山,就像人族出现在苍龙城。”陆风行发出低叹:“只有血光飞溅,才能平息大家的激动……这就是两界亘古相争的宿命。”
“不要杀掉秀秀……”云雁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发抖。此时此刻,她再也顾不得多想,催动源力齐齐聚集在掌心。
空中的白影衣则有些愠怒,抬起手伸进丝笼,牢牢掐住了梵天秀的脖颈。他一手将她朝盛满尸气的法器靠近,一边怒斥出声:“你在挣扎什么!这不是你们最爱的食物吗?快!吸食它!”
“也好让众人看看,食神留在身边的养女,究竟是个怎样的魔物!”他的动作和声音都有些狂热:“那是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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