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江鸿翔严肃的道:“石榴,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希望你听了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好不好?”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会沉住气,不做冲动的事情。”石榴保证道。
“石榴,我一直怀疑你爹的死是一个阴谋。”
16。阴谋
16阴谋
石榴心里一沉,“阴谋?不是说干活的时候,被刹车失灵然后失控的车撞上的吗?”
“表面上是这样,村公所的人检查了那辆农用车,确实是刹车坏了,后来县城里也来人了,也同意了村公所的说法,上面的人都是这样的定论,既然上面这样定性了,下面的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的人,都是明哲保身,和自己不相干的,都不会去招惹麻烦。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仔细说说,什么地方不对了?”
“我也没有证据,只是凭一种感觉,那天,开农用车的人是大村的杜三,这个人你应该了解,他之前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他是侯保国当村支书以后才扶起来的治保主任,他们俩关系很好,杜三平常不用干活,每天的事情就是巡逻一下维护生产之类的,那天他却去开农用车拉土,还撞了你爹。而且那天的情形很不对。”
“怎么不对了?对了,那天你在场,你亲眼看见我爹被车撞到的,你说说那天的情形。”
那天修路的时候,大家正在忙着,石顺富把你爹单独叫到了一边抽烟说话,农用车开过来的时候,你爹和石顺富面对面站着,你爹背对着车,而石顺富是看得见农用车的,你爹不知道农用车向他开过来,但是石顺富应该看见了,他为什么不提醒你爹?为什么不把他推开?为什么两个人站在一起,你爹被撞了,石顺富却安然无恙?农用车从村公所开过来,路上没有失控,为什么偏偏到了你爹面前的时候突然失控了?”
石榴听了心里一凉,她对石顺富一家人都没有好感,如果那时候真的是石顺富和爹在一起,这些确实可疑,“你看见我爹和石顺富在那边,而且我爹背对着车,而石顺富却可以看见车?还有其他人看见了吗?”
“对,我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情形,因为你爹当时和我在一起干活,被石顺富叫了过去,我就多留意一下他们那边。组长还骂我不好好干活,东张西望的在磨洋工。其他人都低头干活,好像没有看见吧!”
“这些疑点你对来调查的人说了吗?”
“我的身份摆在那里,人微言轻,村公所来人的时候,我说了,但是没有人听,甚至在县城的人来之前,就有人把我支开了。所以我都没有机会见到县城里来的人。后来才知道最终定了那样的结论。”
石榴也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当时不在那里,不知道具体的情形,而且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江鸿翔接着说:“我当时只是觉得不对,但是刚才听见你妈妈的这位朋友说,侯保国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你妈妈,还去提过亲,你外婆也同意的,但是后来你妈和你爹在一起了,这个侯保国心里一定多多少少记恨着你爹的吧!”
“可是开车的人是杜三,难道是侯保国和杜三一起搞的阴谋?杜三为了侯保国,肯这么干?还有石顺富,如果不是他把我爹单独叫了过去,车也不会撞上我爹。他们敢为了巴结侯保国就这么干?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石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石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不一定是这样,或者真的是一个意外。”
石榴没说什么,她低头想着这件事,这些人的关系。
侯保国是在四年前最乱的时候当上桃花村村支书的,听说他上面也有人支撑着,桃花村离县城近,土地多,而且都是良田,是n县粮食最增产的村,虽然这个村的村长侯保国只管着这个村的十六个队,但是因为粮食多,在这个粮食缺乏的年代,这个村长很吃香。
侯保国当这个村的村支书以后,提拔了许多他信任的人,其中一个就是杜三,之前的杜三,什么也不是,村里没有人看得起他,他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到一个老婆,因为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但是自从他当了治保主任以后,就人五人六的,那时候的治保主任权利很大,许多人都怕他,被他抓住一个小辫子,戴上一顶高帽,全家人都跟着遭殃。所以杜三抖起来了,对任用他的侯保国也感恩戴德唯命是从,但是,他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吗?
见石榴想的入神,江鸿翔道:“我为什么怀疑,是才刚刚发生车祸,杜三就赶紧表明是因为刹车失灵,是一个意外,因为他是治保主任,和村支书的关系也好,所以没有人敢出言质疑,石顺富也附和说就是一场意外,而且车祸才没多久,侯保国就第一时间到了,带着车辆维修的张长生,张长生看了以后,马上就说就是刹车失灵,我总觉得侯保国来得太快了,许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证实了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对啊!他们那么快赶来,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先入为主的说是意外,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赶来故意把车的刹车弄坏,等县城的人来了,看见车的刹车确实是坏的,说明就是一个意外事故,杜三就没有责任了。”石榴道。
“刚刚出车祸的时候只有杜三和石顺富在那里,其他人在另外一边干活,离那里还有一点距离,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就把车动了手脚。”江鸿翔道。
“这里面牵扯到的人最少有三个,一个就是杜三,一个是侯保国,还有石顺富,张长生不知道有没有牵扯进去。侯保国如果为了我妈的事情他有动机的话,那么其他人呢?他们有什么动机?为什么要害我爹?”
江鸿翔见石榴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分析起来有条有理,她比他想象的要沉着冷静多了。他索性把他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石榴,还有一件事,三个月前,我看见石头和侯圆芳,就是村公所供销社的那个售货员,她是侯保国的女儿你应该知道。”
17。小狗
17小狗
“对,我知道,他们怎么啦?”石榴已经猜到了一大半,但是她还是想听江鸿翔说具体的情况。
“我看见他们俩开始的时候在路上说话,后来两个人抱在一起……”
石榴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头狠狠地砸了出去,“怪不得我爹出事了,作为唯一沾亲带故的石头家里人表现那么冷淡,怪不得石头昨天那么不情不愿的敷衍着,他们两个狗男女抱到了一起也不奇怪,退婚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稀罕他,为什么要杀人?”
“你爹在,他们不敢退婚。”江鸿翔一针见血。
“肯定是这样,所以他们合伙害了我爹。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县城告他们吗?侯保国在县城是不是有人?”石榴心急如焚,她得为爹申冤报仇。
“石榴,咱们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且侯保国上面有人,如果咱们贸然去告,不但告不了他们,还打草惊蛇,咱们也会处于危险之中去了。”
是啊!他们俩,一个是柔弱的未成年人,一个是身上带罪的劳教人员,想撼动杜三和侯保国这样的人,无疑是以卵击石,得从长计议。
“石榴,咱们暂时没有证据,先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等有机会再说。”
目前除了装作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呢?他们俩势单力薄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对他们有所怀疑,他们的安全也是一个问题,但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呢?许多事情时间长了,收集证据更难。
石榴因为无能为力有些难过!
石榴和江鸿翔都心情沉重的坐在那里,有一条脏兮兮的灰色小狗来到了石榴身边,摇一摇尾巴,可怜巴巴的看着石榴,这条狗瘦骨嶙峋的,看样子是一条流浪狗,这个年代,人都几乎吃不饱,更何况是狗,但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再饿下去,说不定会丧命,石榴拿出身上带着的半个饼子,丢给了这条小狗,小狗狼吞虎咽,三五口就把饼子吞到了肚子里去了。
吃了饼子以后,小狗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温情脉脉的看着石榴,还不停的摇着尾巴。
天色渐晚,江鸿翔道:“石榴,咱们回去吧!你放心,你爹是我的恩人,昨天我也是以孝子的名义送的他最后一程,我把他当自己的亲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查清楚的。给他报仇的。”
两个人背起柴,踏着暮色往村里走去。
那条小狗也跟着他们走,“这狗怎么跟着我们来了,快走,回去!”
石榴站住呵斥道。
石榴站住,小狗也站住,石榴走,它也走。怎么也撵不走它。
石榴不想收留它,目前环境恶劣,她自顾不暇,不得不从实用价值方面来考虑问题,养鸡鸭,还可以下几个蛋吃,养一条狗,却没有任何的收益。而且一条狗的饭量是一个人的,人都不敢放开了吃,哪有多余的给它吃。
石榴得为原主的老爹报仇,既然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得站在她的角度去做事,而且目前的生活条件和社会环境都很恶劣,她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所以她再没有精力照顾一条小狗。
石榴家门口,石顺富和张桂英等了好一会儿。
张桂英不耐烦的道:“哼!一个姑娘家家的,敢单独和一个男人进山,而且那还是一个劳教人员,真是一点也不自重,丢我们家的脸。”
“这石榴好像从来没有到山上砍过柴,这第一次去,一定是不会弄,所以很久才打到柴。”
“哼!那小子也是一个没有干过活计的人,哎!都是没用的人。”
他们来回跺着脚,等得心浮气躁,但是又不得不等下去,不能再让这个江鸿翔住在这里了。住下去一定会出事,说不定已经出事了呢!昨天晚上就应该让这小子走的,他们懊恼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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