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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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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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恺半眯着眼,五指轻轻扣着圣上右手腕间尺脉,出了半天神,笑着说道:“圣上今天的脉象比昨天平和不少,看来昨天那幅药方还是有些效果的。”

圣上懒洋洋笑道:“是吧。”

“圣上今天觉得身子怎样?”

“和以往差不多,懒洋洋的,不怎么有精神,也不怎么有力气,时冷时热的,另外胸肋附近有刺痛感。”

“圣上觉着乏力,时冷时热,那是因为你身子虚寒,元气不足,我稍后开一张温补的药方,服上几天就会好转,至于胸肋有刺痛感,那是因为最近天气湿热,使得圣上旧伤发作,我稍后开两桢麝香虎骨膏来,烧得热热的替你贴上,会稍稍缓解这种疼痛,不过,还是那句话,”他沉吟了阵,“要彻底治愈圣上的旧伤,是必须要回长安才行的,圣上应该早做打算,丹阳宫的就医条件,着实是太差,许多药材都找不齐,没有办法抓药。”

圣上不置可否的笑,没有接他话头。

我问道:“圣上的旧伤是怎么来的?”

张恺扫了我一眼,若有若无的笑,“这个夏将军最清楚,老臣告退。”

张恺走后,我问夏东海,“圣上的旧伤是怎么来的?”

夏东海没作声,圣上恬淡笑道:“东海,告诉她也无妨。”

夏东海沉吟了阵,说道:“年初的时候,被人刺伤的。”

“谁这么大胆?”

夏东海没作声。

我心念流转,适时停止发问,这种事,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倒是另外有件事,可以趁机问个明白,“圣上,有件事我十分好奇,很想知道答案。”

圣上笑道:“什么事?”

“你今次抱病来扬州,究竟是为什么?”

“碧瑶,你终于还是问了,”他弹指轻笑,“我抱病来扬州,是因为我和东海都觉得,扬州比长安要安全,长安想谋害我的人太多了。”

我无言,心下有一种格外酸楚的感觉。

圣上似是察觉到,遂转移话题,柔声说道:“碧瑶,我听人说,你大弟被人投毒谋害了?”

“是。”

“有没有查出是谁投的毒?”

我踌躇片刻,说道:“我怀疑是尚药局的人。”

圣上不置可否的笑,“有没有圈定对象?”

“有。”

“谁?”

“就是刚刚张大人身后给他提药箱的那名主药。”

“你为什么怀疑他?”

“直觉。”

圣上呵呵的笑,耐心追问,“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我沉吟了阵,反问圣上:“圣上觉得那名主药的年纪有多大?”

圣上笑道:“不大看得出来,三十上下?东海,你觉得呢?”

夏东海说道:“差不多。”

我说道:“对,我猜他也是这个年纪,这个人在今天之前,还是一名医博士,但从今天开始,他正式升任主药。”

圣上沉吟了阵,煦然笑出来,“这样说起来,他确实可疑。”

夏东海却满头雾水,追问道:“其人升任主药,为什么就可疑了?”

我说道:“夏将军,如果你有心就会发现,无论是长安正阳宫的尚药局,还是各地行宫编制内的尚药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医博士升任主药的。事实上,自先周朝开始,因为是给宫妃看病的缘故,门下省在选拔尚药局主药,或者让低阶医博士升任主药的时候,都会参考一条不成文的法则,即是该医官年纪必须要在五十岁以上,以此避嫌,一百年间,唯一的一次例外,发生在开皇二年,当时长安正阳宫尚药局有一位韩姓医博士,因为医治先皇的狐惑症有功,在三十五岁那年,由先皇亲自擢升为主药。”

夏东海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算他这职务升得蹊跷,那也不见得就是因为谋害了你大弟的缘故。”

“我大弟昨天早间被刺刀刺伤,曾经去尚药局找医博士包扎伤口,晚间我挑开包裹他伤口的纱布,在内层发现有一种黄色的剧毒药粉,猜想应该是致死的根本原因。”

夏东海坚持到底,“也不见得那伤口就是他包扎的。”

“至少他有莫大嫌疑。”

夏东海沉吟了阵,转口说道:“如果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谋害你大弟?”

我冷笑,“要谋害我大弟的不是他,他不过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无疑就是提拔他的那个人。”

圣上叹道:“身为医博士,为着一个小小的主药职务,就枉顾医德,做出与自己的天职背道而驰的事,真是其罪当诛。”

夏东海又问我:“你觉得指使那医博士谋害你大弟的人会是谁?”

“我不知道。”

“那么,碧瑶,”圣上坐起身,“试着去找答案吧,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听张恺介绍,今天来的那主药的名字,好似是叫做许澄。”

许澄,好,我记下了。

第一品 劈棺惊梦 第四章 求证

当天张恺派来送药包的,是个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医博士的白服,笑容腼腆,行为拘谨,看那样子,应当是甫自入尚药局不久的新人,“张大人吩咐,这帖药每天要服两次,持续服用三天,服药期间,圣上要戒女色,戒荤腥,早睡早起。”

“我知道了。”药方照旧是张恺潦草得像鬼画符一样的手迹,我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说服跟前这少年帮我誊写药方,少年问我:“田姑娘是否是觉得在辨认药方内容方面存在困难?”

“是。”

“是否需要我帮忙把药方重新誊写一遍?”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如果我说需要,你会提出什么交换条件?”

“没有。”

“没有?”

药博士羞怯的笑,“是的,没有,这是哥哥吩咐我做的。”

“你哥哥是谁?”

“就是昨天来送药的那名医博士。”

“你说的是许澄?”

“对,他从今天开始,正式升任尚药局的主药,以后给圣上抓药送药这些事,就由我来负责了,刚刚我来成像殿之前,哥哥私下吩咐我说,田姑娘你可能还不大会辨认张大人的手迹,要我悄悄替你重新誊写药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哥哥是好人,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我冷笑,不见得吧,我觉他是做了亏心事,心里内疚,想要弥补才是真,“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许观。”

“你才到尚药局不久吧?”

“对,上个月刚来的,”他顿了顿,又催促我,“田姑娘,如果你需要我替你誊写药方,就赶紧找纸笔来,我不能在这里多耽搁的,尚药局还有许多药方等着我配呢。”

我歉然的笑,“对不住,我这就找纸笔给你。”

许观誊写药方那功夫,我就站在旁边,等他作业完毕,对他说道:“许小哥,你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你说。”

“你可否帮我传个口信给你哥哥许澄大人,就说今天夜间九时左右,我约他在明秀殿偏殿的第四方台柱后见面,有事想要问他。”

许观面露难色,“田姑娘,这样不合适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许观委婉说道:“田姑娘,你目前虽然是没有名份的小宫女,但是整个丹阳宫的人都知道,你实际上是皇上的女人,跟其他宫女是不同的,你这一生,因为跟过皇上,是不能够再和其他人婚配的,所以就算你和我哥哥互相喜欢,也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这是事实,你要接受。”

我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许观,你误会了,我约见你哥哥,是有正经的事,想要请教他,确切的说,我是要向他求助,”我流利的说谎,“因为从前天到现在,我的肠胃一直不甚舒服,经常腹痛如绞,我怀疑是生了很严重的痢疾,可是又不敢去尚药局诊治,你哥哥是好心人,所以我斗胆请他帮忙开个方子,配些药材来自己熬药喝。”

许观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敢去诊治?”

我叹了口气,忧愁的说道:“我现在是圣上的近身宫女,专事负责替圣上熬制汤药,如果去尚药局诊治,主药发现我身上带了痢疾病,一定会禀告圣上,把我赶出成象殿,一旦我被赶出成象殿,此后一生只怕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圣上了,我不敢冒险。”

许观略感放心,“原来是这样,我会把你的口信告诉哥哥的。”

我露出感激笑容,“有劳你了。”

当天夜间八时许,圣上在寝宫抚琴,最初琴声断断续续,生涩难言,几个调弄之后,渐渐能够辨出音律,我在寝宫外凝神细听,发现圣上抚的是前陈国后主陈叔宝所创的名曲《黄鹂留》,那是有名的清乐,圣上十指纤细修长,但是柔韧有力,挑琴之间,必定有一种女子所没有的写意洒脱,可惜我看不到。

到了九时左右,我出门去见许澄,到明秀殿偏殿的时候,许澄已经候在那里了,见着我来,说道:“田姑娘,我听许观说,你身子不适?”

我站在阴影里边,仔细审视许澄,良久说道:“没有,我骗他的,事实上我找你来,是有其他的事要问你。”

“什么事?”

我沉吟了阵,问道:“昨天早晨,我大弟田文,被刺刀刺伤,到尚药局敷药,当时是哪一位医博士替他处理的伤口?”

“是我。”

“昨天夜间,田文毒发身亡,我挑开包裹他伤口的纱布,在内层发现一种黄色的剧毒药粉,这是不是你洒在他伤口上的?”

许澄面色微变,犹豫了阵,说道:“是。”

我一字字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澄别开脸,“我是迫不得已。”

“有什么迫不得已的?”

许澄踌躇了阵,低声说道:“我父亲好赌,欠了赌场一大笔债,债主威胁我,如果不对田文投毒,就要将我父亲活活打死,如果我答应投毒,则不仅可以免去父亲所有赌债,还会提拔我做主药,”许澄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做不做主药其实并不重要,但我决计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打死。”

“所以你就投毒谋害田文?”

许澄苦笑:“如果注定要有人牺牲,谁都不希望是自己的亲人,我承认这样做有违医德,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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