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么,呵呵,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暗中喜欢他,保护他罢了。”
雷晋抬起长腿,单臂支头,了然地看着程自牧,暗中泛起冷光,“保护他,你当着他的面,杀了你六弟,也是为了保护他?”
程自牧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洞,笑意更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七弟还记得。不错,我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杀死老六。谁让他欺负七弟呢,我就是要让七弟知道,这个世间,唯有我,才能护着他,一辈子!”
接触多了杀人命案,对程自牧奇异的念头,雷晋也不觉得奇怪,“保护他?哼,不过是吓唬他罢了,想让他除了你,不能跟其他人玩在一处,所以要清除掉他身边的人,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只能是嬉戏无知的七少爷,这样你才有安全感,觉得有势力把他强行束在身边吧。程自牧,除了程家老六,你还杀了几个,赶走几个?”
程自牧看着雷晋,如遇知音,这些事太过隐晦阴暗,连他的好友夏重霜都不知晓,雷晋竟能一语中的,莫非,他是同道中人?
“蝼蚁罢了,哪个会费心记着。七弟心净无暇,这世间的腌丑恶,他如何受得住,我将他拘在身边,乃是为了保护他。这辈子,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他,算计他。”
雷晋看着扭曲的程自牧,又问道,“宇儿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何如此待他?”
程自牧眼底,厌恶之色甚浓,“程某此生,最无奈的事,便是要为了传宗接代,亲近女人!”
“既然如此,你更该庆幸宇儿的存在才对,为何要屡屡伤他?”雷晋追问道。
程自牧敞开心扉,讽刺笑道,“接触一两次,我便知道,他这辈子,宁愿做别人的养子,也不肯回程家。再说,他不过是王家姐妹算计我程某意外留下的孽种罢了,既然要不回来,我作甚要把他当儿子?”
雷晋替宇儿心疼,该问的也问了,便不再遮挡自己的杀意,“黑头山的四当家狐狸,果然从骨子里就是山匪,泯灭人性!”
黑头山的虫大被捉,程自牧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晚会暴露,也不奇怪,“人性,本就是恶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雷夫子,我程自牧虽是黑头山的四当家,但手上并没有因此而染了人血,我想的,不过是利用黑头山的势力,清除些杂碎罢了。程某此生,别无他求,只想跟七弟,长长久久。”
雷晋厌恶地皱起眉头,“短袖之情,并无不妥。”
程自牧眼底惊喜乍现,他就知道自己的深情,能打动此人,逃脱有望。
“但是,你不该对一个对你无意之人动心,并使尽各种手段,妄图将他囚禁。”雷晋话锋一转,又讽刺道,“小七乃程家嫡子,你压制他,也不只是断|袖之情,还有怕他夺走家业的情由,不过是被你自己压下罢了。程自牧,你对小七根本无真情,也不过是占有欲罢了,若是你真把他放在心里,就不会如此压制他,让他不快活。”
程自牧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走进的雷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雷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虽说你人品差到极点,但还算有点脑子,这样把你捉回去,我也不放心,金成子这药还剩了两粒,都赏你了。”
程自牧惊慌失措,大叫道,“不要,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银子,女人,田产,房屋,都给你,你放过我吧。我怀里就有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你全拿去,全拿去。”
雷晋挑挑眉,心中失望,不过还是从他怀里抽出银票,顺手拿出一个同色的小药瓶,晃了一晃,“这药,你留着,要做什么?”
被制住无法移动身体的程自牧恐极,双速转动,忽然扯脖子就要大叫。
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小七了。只要把小七叫过来,他有的是办法让小七放了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五章 若要呆傻
雷晋眼疾手快,伸手点了他的哑穴,掂量着手中的药瓶,语调中满是寒意,“你带来,就是想给小七吃,然后把他一并带走,是也不是?”
程自牧闭紧嘴用力摇头,望着雷晋,眼泪直掉,满是哀求。雷晋是和等人,怎会被他这点小伎俩骗的心软,捏住他的两颚,三粒药丸都灌了下去。程自牧冷汗直冒,绝望地感受到三粒药滑入咽喉,进入腹中,脑中闪现的全是他变得呆傻后的种种凄惨。
或许,雷晋说的对,他想给小七喂药时,想的全是他变得呆傻后,自己好把他留在身边,去从未想过,他吃下这药,会有什么心情。
现在,他总算体会到了。
程自牧绝望地闭上眼,全身无力,想咬舌自尽都不能。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这次之所以会输得一败涂地,就是因为低估了蓝怡,从一开始便低估了她,没想到她身边一个教书夫子,都有这等本事!
雷晋站起身,厌恶地抓了把草擦掉手上的粘腻,又拎起程自牧,将他扔给了城门口的官兵。
蓝怡睡醒时,听到院中传来周月娥的欢快的笑声,露出笑容,披衣整发,起身出屋。周月娥见蓝怡醒了,马上快步走过来,扶着她做到院中的躺椅上,“弟妹,你这肚子,看着比上集大了些。”
自蓝怡怀孕,周月娥每隔几日便来看一看她,陪她说说话。
蓝怡笑着问道,“姐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带着二敏一起来?”
“来了有一会儿工夫,二敏跟文轩出去玩了,卫极去了爷爷那儿,也快回来了。”周月娥欢快笑道,“家里的事情,姐都跟卫极说了,他走一圈一句话也不说,比咱们说一百句都管用。”
蓝怡微笑,“姐,让敏儿读书的事情,定下来了么?”
周月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我是想让她来,可孩子她奶奶说什么也不松口。”敏儿已经九岁了,因以前常跟着他们夫妻看摊,会计数会算账,说话干活都利索。因为家里的食肆被婆婆做主给了三弟李建国,敏儿现在便在家中帮忙做些杂活,养猪、养鸡鸭还有做饭洗碗,大都是她在帮着娘亲干。自从北沟村义学允许女娃入学,周月娥便动了心思,奈何婆婆就是不同意,丈夫在婆婆面前又一向老实说不上话,这件事便一直拖着。
“姐,你回去跟敏儿她奶奶说,敏儿上学不用交束,吃饭在咱们家里,也不用话饭钱,空闲的时候还能在客栈帮忙,我给她开一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蓝怡见过她家老太太,自然晓得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敏儿读书花钱又没人干活么。
周月娥摇头,“可不能这样说,子齐到你这儿来干活,他奶奶就已经动了活动心思,想让他二叔家的俩孩子也来了。若是我回去张了这个口,老太太非得把家里的四五个孩子都塞过来,只会给你添麻烦。”
这个时代,婆婆在儿媳妇面前是有极大的权威的,周月娥这样泼辣的性子,也只能委屈忍着。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渴望读书的敏儿变作睁眼瞎吧,蓝怡眼睛一转,呵呵笑了,“待会儿让卫极送你回去,让他去跟老太太说,只要他开口,老太太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吧?”
周月娥满脸骄傲地挺直了腰杆,“那是,现在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知道咱周月娥有个打腰的兄弟!成,就让卫极跟我回去一趟。”
周卫极坐在周二发家的堂屋内,低着头静静地喝水,周老爷子在上面看着他,如坐针毡,陪坐的周二发和周老三、老四都一声不吭地低着头。进来倒热水的老六媳妇儿给周卫极又续了一大碗水,出去后两眼冒光,兴奋异常。
在厨房里干活的杨氏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这是咋啦?”
马氏嘿嘿笑了两声,“四嫂,你是没看到爷爷那张脸,跟吃了巴豆似得,绿色儿……”
正在喂周飞南吃菜瓜的赵氏吓得美眸瞪大,“六弟妹,你小声些,让屋里人听见就麻烦了。”
马氏毫不在乎,用托盘捂着半张脸,继续嘿嘿乐着,“怕啥,有二哥在屋里镇着呢。别说老爷子,二哥那张脸,我瞧着都胆小,这天底下不怕他的,估摸也就只有二嫂了。”
杨氏也颇为认同,周卫极气场太强大,虽说周卫极从没凶过她一句或给过她什么脸色,但是当着周卫极的面儿,她连话都说不利索。
赵氏轻柔地给飞南擦擦嘴角,满是崇拜道,“二嫂可不是一般人。”
马氏对蓝怡也是一肚子的崇敬,“那是,一般人能开起客栈,种出大红果和番薯?不成,我得到二嫂家去转一转,跟她说一声,嘿嘿,让她也出出气。”
杨氏也站起身,“走,咱们一块去,我真好有事要问二嫂。”
赵氏也想去,可又想着婆婆不在,得留个人在家添水,只得作罢,推了推旁边的花絮,“去,跟你婶子们去二伯母家玩吧。”
花絮高兴地站起来,这一年她没少往二伯母家跑,尤其喜欢给贾氏打下手整理药材。
屋内,周卫极喝了三大碗水,才放下碗,看了眼周老爷子,“听二姐说,您老身子骨不大好,二子回来的急也没给您买啥东西。”
周老爷子为啥身体不舒坦,屋里哪个不知道。他讪讪地道,“好多了,好多了。”
周卫极便也不再理他,问旁边的周二发,“二伯,家里头这半年可还好?”
周二发朴实笑着,“还过得去。家里的田都种上了,摆凉皮摊子赚了些零花钱,山坡上的牡丹籽也买上了好价钱,你六弟在城里的活干得也挺好。”说到这些,周二发就对蓝怡充满感激,若不是她,他们这一家子也没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周卫鹏也笑着开了口,“二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周卫极摇头,“后天就得走,那边的事情还没了呢。这段日子,家中的事情还要请二伯和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