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须谦逊,您就是有过人之能,只是自己不曾察觉罢了。”知浅眨眨眼睛,试图说服陌玉,“不然,我又如何能出现在你的画里,你又如何能救我出来呢?”
说着,她瞥了凌坡一眼,又道:“不如,公子你再试一试,说不定就能伤到这山鬼,让他再也不敢寻我麻烦了!”
凌坡瞪圆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陌玉则听从知浅所言,尝试着再次挥剑。当然,知浅又默默地用神力支持,一小股力量直冲着凌坡扫过去。
“哐!”
凌坡被神力扫中,他又不敢防备,只得任由自己飞出去,撞翻了花梨木的架子,倒在一旁。
“哎哟!”凌坡大叫起来,这次倒不是演的,他是真的摔疼了,“哎哟,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狐狸精赶忙过去扶起凌坡,也不断讨饶:“小的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还望公子放过我们吧!”
“虽说你二人品行低劣,倒也不至于为祸一方,便放你们一马吧!”知浅抢在陌玉前面说道。
说罢,她拉起陌玉的手,道:“我们走吧,量他们也不敢怎样了!”
于是,二人便自山鬼洞府扬长而去。洞内就剩下凌坡和狐狸精。凌坡因为刚刚那一摔,仍旧疼得龇牙咧嘴。狐狸精有点同情他,凑过去问道:“这位仙官,你可还好?”
“不、不好……”凌坡捂着屁股,看上去都快要哭了,“神尊真是太过分了,说好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苦肉计”这一条。为了彰显主上的能力,就得让我配合着受罪。最要命的是,她老人家太过威严,我丝毫反抗不得……“
狐狸精拍拍凌坡的肩膀,安慰:“我也是被临时赋予了一个角色,连剧本都未曾看过,便硬着头皮陪着演下去。好在,他们二人在一起了,我们的使命结束了!”
这么说着,狐狸精突然就很怀念被赶走的山鬼一家了。
一路拉着陌玉离开了山鬼洞府,一直走到山下,知浅才停下来。
“呼,现在应该安全了吧!”知浅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陌玉握着自己的佩剑,左瞧瞧,又看看,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怎地,我突然就能打败山鬼了呢?明明,我只是懂些剑术的皮毛,当年父亲让我修习用以强身健体。我从不知道,竟真能逼退敌人。或者不是因为我,而是这剑乃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兵利器?”
知浅看着陌玉自言自语,又看了看他说佩剑。那把剑极其锋利,材质上乘,当能削铁如泥,倒是算得上宝剑。只不过与“神兵”相较,还差得太远!陌玉只是不能相信自己有能力,才将一切联想到佩剑身上。
但是,知浅想让陌玉认识到自己可以与众不同。毕竟,她即将一点点告知陌玉他的真实身份,让他恢复成梓芜,重为花神。于是知浅说道:“刚刚就是公子凭一己之力击退了山鬼,并非因为这兵器。公子的体内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您心急之时,被催动了一二,这才吓到了山鬼!”
“真的?”陌玉仍然不能相信,“我不过一个凡人,身子骨还弱得很,哪里来的什么力量呢?”
知浅心知陌玉一时还无法相信,也不再逼他,转而换了个话题:“这几天,我在山鬼东都里受尽煎熬,每日都在苦苦支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陌玉面带愧色,道歉:“对不起,都怪我太愚钝了!其实,自打你三日前在我院子里被山鬼掳走,我心急如焚,只给爹娘留了一张外出的字条,就提了剑匆匆做你来了!”
知浅咬了咬嘴唇,又问:“那你如何今日才出现?”
陌玉白净的面皮儿红了红,过了一会才道:“当日那山鬼离开时,直说若我想寻你,就来山间洞府。可是,我并不知晓他的洞府究竟在何处……”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不去看知浅探究的眼光,又道,“而且,我自小大多深居府中,甚少离家。像这次这样独自出行,又是进入深山,乃是第一次。我、我有些找不清路的。更何况,这里山路崎岖难行,山间更多迷雾,所以……”
知浅这才放心,陌玉是因为迷路,才没有立时赶到。不过一想到他独自一人,在山间迷了路,也是十分危险。当初设这个英雄救美的局时,知浅并未料到陌玉不识山路。此刻她细细琢磨,惊出了一身冷汗,后悔不已:“呼,这么一说,还真是令人后怕!山间情况复杂,你能平安无事地走到山鬼洞府,简直就是个奇迹!”
陌玉点点头:“当时只道要救你出来,根本未曾细想其他的事。说来奇怪,我在山间迷路,竟没有碰到野兽或鬼怪,无非多绕了些地方,磕磕绊绊了些,才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知浅心想,那是因为你体内沉睡着一位上神的魂魄。无论梓芜此时多么虚弱,但凡还有一点气息,寻常魔物猛兽皆不敢近身的。
知浅又道:“不过,公子你贸然出来了三日,乔府上下怕是该急疯了吧!”
陌玉脸上浮现出一丝愧色:“父亲娘亲寻不到我,肯定会十分担心。这一次,是我任性妄为了。”
知浅问:“那你为何什么都不顾,就义无反顾地来了呢?”
陌玉眨了眨眼睛,看着知浅,认真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失去你。知浅,你明白我的心意嘛?”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互诉衷肠(2)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知浅冰封了五百年的一颗心,终于化了雪,开了花,并迅速结出欢喜的果实。这五百年来因为他而蒙上的血污和杀戮一层层褪去,只余一片美好。
如何能不欢喜呢?这还是她活了十几万载,第一次被人当面表白。虽说五百年前,梓芜也说过喜欢,却不是面对她说的,而是在天后寿宴上对着诸天仙神说的。所以,陌玉今天当面说喜欢她,不想失去她,让知浅无比欢喜!
陌玉表白完自己的心意之后,似乎有些害羞,不知该如何面对知浅才好。见知浅迟迟不说话,他手足无措地道:“嗯,这只是我心中欢喜你,若你对我无意,便无需放在心上,只管当做不知道便罢!”说着,他又补充一句,“我只是说出来而已,并非要你回应,知浅姑娘别放在心上……”
知浅听完,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无论是梓芜还是陌玉,无论是上神还是凡人,他都还是他,连说的话都差不多。当日梓芜说喜欢她之后,也曾说过“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我可曾要你回应什么”。那时候,这一番与众不同的爱情理论,着实把见识短浅的朱碧吓了一跳。
如今,陌玉也说了这番话。虽然语气和缓婉转了许多,但是意思是一样的。
知浅存了想要打趣陌玉的心思。早知道,当年作为朱碧时,面对上神梓芜,有太多的“敢怒不敢言”。如今今时不同往日,知浅自认比小白兔一样的陌玉世故得多,自然就不惧怕了。
于是知浅盯着梓芜的眼睛,问道:“我在意你要如何,我不在意你又要如何?”
“我……”陌玉憋红了脸,好半天才说,“我并不通晓情爱之事,大约
姑娘还是要顺从自己的本心吧!”
知浅眨眨眼:“听闻因为你们凡人寿命有限,所以都尽早婚嫁。特别如公子这般,出身名门望族,不是更加注重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之事吗?那么,公子怎会一点也不通晓,莫不是在骗我?”
陌玉面色更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骗你!你刚刚所说,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我因自小体质弱,父母亲格外优待我一些,并不拿我不愿意的事情拘着我。”
“我记得被困在玉兰花树里的时候,常有一些姑娘想着见你。”知浅微微眯起眼睛,模样像极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公子温润如玉,俊逸非凡,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你倾倒痴狂!”
“这……”陌玉一时语塞,解释,“承蒙几位小姐错爱,可我从无此意。不知为何,我自小对情爱并无兴致。若不是遇到你,产生了心动的感觉,我还以为自己此生不会爱上任何人。”
陌玉的神色有些羞赧,但还是如实说:“不瞒姑娘,我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我注定就在等待一个人。直到那一日在画中见到你,我觉得姑娘便是我要等的人!”
知浅自然知道。陌玉的红线是他亲手剪断的,又葱月夏那里重新讨了一根,将他和自己绑在一处。陌玉这一世,只会和她走姻缘。不过听到陌玉这么说,知浅仍是乐开了花。
陌玉的一颗心,已经是她的了,完完全全。知浅不再打趣她了,转而变成考验:“陌玉,我可以这么称呼米吗?你可曾想过,你是凡间尚书家的公子,我是天界小小花仙。且不说仙、人不同路,只单单你的父亲娘亲,怕是都很难接受我们在一起。”
陌玉的表情凝重起来:“我心里晓得。世人都道,求不得,放不下。对于知浅姑娘,我已放不下。父亲母亲自然想我秉承他们都期盼,娶妻生子,与另一户名门结亲,父亲的仕途也大有益处。可我实在不愿,只想唯心而已。”
知浅低声呢喃:“唯心而已,我自然希望你一世顺心的!你曾有太多责任和牵挂,我不要你再考虑旁人……”
陌玉并未听清她的话,接着说道:“曾有一方士替我推演过,阳寿不过二十载,那也就只剩一年多光景罢了。我又何必耽误其他人,要她余生皆在孤寂中度过?至于知浅你,我只是忍不住动了心,收不回。我并不奢求你能与我一起,因为你是仙,你的生命没有尽头。我在你身边经过,就犹如蜉蝣过世,不过匆忙一息间。就算你真的爱上我,也可以算是你漫长生命里的一处风景,时日久了便会淡了。不过,你是我这一世唯一的心上人,这就够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知浅认真的说,“你也不会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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