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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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的秘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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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臂,指了指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人。“这两个矮子看来好像睡着了。”

听我这么一说,刚来的那个胖子立刻拔腿跑掉。他虽然使劲迈着两条粗短的腿,但总是跑不快,而且,没跑多远就摔一跤,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开去。我清清楚楚看到,他背上画着十朵梅花。

走了一会儿,我看到一条狭窄的牛车路,我沿着小路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打雷似的响起一阵喧嚣声,听起来像马蹄——般,渐渐向我逼近。我赶紧转过身子,跳到路旁。

那天早晨我在岛上看见的一群六足怪兽,这会儿正朝我奔跑过来。其中两只背上各骑着一个人。一个侏儒跟随在后,一面跑一面挥舞着手里的一根长棍子。这三个人都穿同样款式的深蓝制服胸前的双排钮扣分别是四颗、六颗和八颗。

“停一停!”这队人马从我身边冲过去时,我大喊一声。

只有那个在路上奔跑的家伙(他胸前的钮扣一共八颗)转过身子,稍微放慢脚步。

五十二年后,遭遇海难的孙子回到村庄严他发狂似的叫嚷。

转眼间,三个侏儒和一群怪兽消失无踪。我发现,侏儒背上画着的梅花,数目和他们胸前的双排钮扣相同。

长满一累累黄|色果实的棕榈树,矗立道路两旁。其中一株棕榈树下停放着一辆二轮车,里头装着好多黄果。看起来,这种车子挺像我父亲用来运送面包的马车,但这儿是二轮车,拖车的并不是寻常的马匹,而是六足怪兽。

走到车子前面时,我才发现一个侏儒坐在棕榈树下。他胸前的钮扣是单排的,一共五颗。除此之外,他的制服和其他矮子的完全相同。迄今我在岛上遇见的侏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那颗浑圆的头颅上长着浓密钓棕发。

“梅花五,午安尸我向他打个招呼。

他抬起头来,懒洋洋地瞄我一眼:“午——”

还没把话说完,他就霍然坐直,睁大眼睛瞪着我,好一会儿没吭声。

“转过身子去广他终于开腔。

我遵命转过身子。过了一会儿,我回过身来面向着他,看见他坐在地上,伸出两只肥短的手指,不停地搔着他的脑袋。

“麻烦!”他叹口气,手伸到空中扬了扬。

两颗果子嗖地从棕榈树上扔下来,其中一颗掉落在梅花五的膝头上,另一颗却险些击中我的脑袋。几秒钟后,我看见梅花七和梅花九从树上爬下来。现在我已经看到了从二到十的九张梅花牌。

“我们打算用舒卡果(shukafruit)砸他的脑袋。”梅花七说。

“这小子真机灵,跳到一旁去。”梅花九说。

他们在棕榈树下梅花五身边坐下来。

“好了,好了,”我说。“我可以原谅你们,但你们必须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否则的话,我就会把你们三个人的脖子全都扭断!明白吗?”

我总算把他们唬住了。这三个侏儒,一个个吓得乖乖坐在树下,不敢吭声。我轮番打量他们的脸孔,直视他们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告诉我,你们是哪里人?”

他们一个接一个站起身来,各讲出一句怪话:“面包师将魔幻岛和宝物隐藏起来。”梅花五说。

“真相存在于纸牌中。”梅花七说。

“只有孤独的丑角看透骗局。”梅花九最后说。

我摇摇头。

“谢谢你们提供的讯息,”我说。“但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梅花牌呀。”梅花五立刻回答。看来他很担心我会把他的脖子扭断。

“这我看得出来。可是,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难道是从天上掉落下来,或像苜蓿叶那样从泥土里头冒出来的吗?”我质问眼前三个侏儒。

三个侏儒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梅花九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是从村庄来的。”

“哦,真的吗?那我问你们,村庄里住着几个像你们这样的…田野工人?”

“没有。”梅花七说。“我的意思是说,只有我们住在村庄里。

有人跟我们完全一样。”

“那当然啦。可是,总的说来,这座岛上究竟住着几个田野工呢?”我一再追问。

三个侏儒又迅速互瞄一眼。

“走!”梅花九对伙伴们说,“我们闪吧!”

“我们可以揍他吗?”梅花七问道。

“我是说‘闪’,不是说‘揍’!”

说着,他们翻身爬上二轮车。其中一个侏儒使劲拍打六足怪兽的背脊。那只白色动物立刻迈开六蹄,在路上狂奔起来。

我感到非常沮丧。当然,我可以阻止他们逃逸,甚至可以扭断他们的脖子,但这样做并不能解开我心中的疑团。

梅花2

……他往空中扬了扬手里的两张票……

第二天早晨,我在威尼斯旅馆小房间睡醒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在魔幻岛上遇见怪侏儒的面包师傅汉斯。我把手伸进牛仔裤口袋,悄悄掏出放大镜和小圆面包书来。

我打开床头灯,正要开始阅读,爸爸却发出一声吼叫,醒了过来。他说醒就醒,和进入梦乡的速度一样快。

“今天我们一整天待在威尼斯。”他打个呵欠,翻个身爬下床来。

我只好躲在被窝里,悄悄把小圆面包书塞回裤袋。我许诺过杜尔夫村的老面包师,不让第三者知道小圆面包书的秘密。

“你在跟我捉迷藏吗?”爸爸问道。

“我在查看,房间里有没有蟑螂呀。”我回答。

“找蟑螂,需要放大镜吗?”

“我在找蟑螂娃娃嘛,”这样的回答当然很笨,但急切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说词。为免爸爸怀疑,我赶紧补充一句:“天晓得,会不会有侏儒蟑螂躲藏在这儿。”

“真是天晓得!”爸爸一头钻进浴室里。

我们住的那家旅馆实在简陋,连早餐也不供应。幸好,昨天晚上我们逛街时,发现附近有一家雅致的户外餐馆,早上八点至奇*书*电&子^书十一点供应早餐。

外面静悄悄,运河如此,旁边的人行道也如此。我们就在餐厅点了果汁、炒蛋、吐司和桔子酱。这一顿早餐可是旅途中惟一比家里好的一顿。

正在吃的当儿,爸爸再一次心血来潮。刚开始呀,他只凝视天I空,害我以为那个矮子又出现了。

“汉斯·汤玛士,你等着。我出去一下,五分钟就回来。”他说。

他钻出餐馆的玻璃大门,消失在广场的另一端。五分钟后,他跑回来坐回椅子上,把剩下的炒蛋吃光,然后才伸出手臂,指着那家他刚进去过的店铺,问道:“汉斯·汤玛士,告诉我,那张海报上写着什么?”

“萨尔达普——阿诺克纳(Sartap—Anocna)。”我倒着念海报上的字。

“安科纳——帕特拉斯(Ancona—Patras)。”爸爸纠正我。

他把一片吐司浸泡在咖啡里头,然后才塞进嘴巴。这时他笑容;满面,两排牙齿笑嘻嘻地龇着,而他竟能把面包塞进嘴巴。实在不可思议。

“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从没看过这两个字。不管倒念还是顺念,对我来说它们都是哑谜。

爸爸直直看着我。“汉斯·汤玛士,你从没跟我出过海,你也从:没搭过船,没有好好旅游一番。”

他扬了扬手里的两张船票,继续说:“我这么一个老水手,竟然开车沿着亚得里亚海岸行驶,让人家知道了,会笑话我的。我不想再当旱鸭子了。我打算把那辆菲雅特开到一艘大轮船上,我们搭船,一路航行到希腊西岸的帕特拉斯港。从那儿到雅典,只不过几里路程。”

“爸爸,你确定吗?”

“妈的,当然确定啦!”

爸爸一想到能回海上,兴奋之余,满口水手三字经忍不住脱口而出。

结果,我们没在威尼斯待一整天。开往希腊的轮船,当天傍晚从安科纳港启碇,而这个港口距离威尼斯二百五十里,我们得开车赶去。

驱车上路之前,爸爸坚持参观威尼斯名闻遐迩的玻璃工艺。

熔化玻璃需要大火,因此你得把玻璃厂设在一个空旷的地方。

中古世纪时,为了防止火灾,威尼斯人把城中的玻璃厂全部搬迁到礁湖中的一座小岛。这个岛名叫穆拉诺(Murano)。

爸爸坚持我们先到这座岛屿一游,然后才到停车场领回我们的车子,直奔安科纳。于是我们立刻回旅馆房间,收拾行囊。

在穆拉诺岛,我们先到博物馆参观。它里头收藏着历史悠久的玻璃器皿,各种颜色和形状都有。然后我们来到一间玻璃工厂,亲眼看那些工匠吹制玻璃壶和玻璃碗。完成的作品公开展示销售。爸爸说,这些玩意儿就让有钱的美国观光客来购买吧。

从玻璃厂汇集的岛屿,我们搭乘水上巴士前往停车场,领回我们的汽车。下午一点钟,我们驱车直上高速公路,朝威尼斯南方三百五十里外的安科纳港,直奔而去。

一路上,我们沿着亚得里亚海岸行驶。爸爸面对他朝思暮想的大海,神情显得十分兴奋,一路只管吹着口哨。

途中我们驶上一座山脊,眼前是一片辽阔的海洋。爸爸停下车子;眺望着大海,开始评论起海上川流不息的游艇和商船。

车中,他向我细述艾伦达尔镇作为挪威航运中心的沧桑。他如数家珍,一一说出历史上赫赫有名大帆船的名字和下水日期。在他:教导下,我懂得区别多桅纵帆式帆船、双桅方帆式帆船、三桅帆船;和装备齐全的大海船。爸爸提到第一批从艾伦达尔开往美洲和墨:西哥湾的挪威船。从爸爸口中,我也得知,访问挪威的第一艘外国汽船,是在我们家乡艾伦达尔靠岸的。那艘汽船改装自帆船,装置有一台蒸气引擎和外轮。它的名字叫“萨凡纳”(Savannah)。

至于爸爸自己,他曾在一艘油轮上当过水手。这艘船在汉堡建造,属于柏根市(Bergen)的“库尼斯船运公司”(KuhlnesShippingpany)所有。它的排水量超过八千吨,船员共有四十人。

“现在的油轮大多了,”爸爸说,“船员却减少到只剩下八人到十人。船上的一切都由机器和科技操控。汉斯·汤玛士,海上生活已经变成往事哕——我说的是生活本身。到了下个世纪,船上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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