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儿子攒家当什么的,确是件令人振奋的事。
方初忽然道:“太富贵,会不会把儿子养纨绔了?”
他心里想主意,要把儿子早早扔出去历练。
清哑坚定道:“不会!你都没有,无适也不会。”
方初见她护短,失声笑起来,胸腔不住震动。
清哑不满道:“我儿子肯定不会纨绔。”
方初忙道:“是,郭织女的儿子怎会纨绔!”
顿了下,又道:“雅儿,你今天很有气势!”
清哑问:“你不怪我吗?”
方初诧异道:“怪你什么?”跟着又冷哼一声,道:“若不是我弟弟,我定将他打得这辈子都不能下床!怎么会怪你。”
清哑道:“我冲撞了长辈。”
方初道:“那算什么冲撞长辈。你秉性安静,但也不能没脾气,否则不容易树立威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于人意想不到时突然爆发,方是郭织女的风格!是方家大少奶奶的气势!
“而于何时借着何人树立威势,这中间大有乾坤。
“你借着方家家主来立威,这机会选得绝妙。
“若是直接冲撞父亲,则失了为媳者的恭顺,不可取。但你是和父亲的姨娘据理力争,她虽为庶母,身份却差一层;其次,方制又冲撞你在先,涉及女子最不容侵犯的名节,你有充分的理由爆发,表现自身的刚烈气节,还维护了郭家的脸面,更正了方家的门风,合情合理合法合规,连父亲也不能偏袒指责你……”
他极擅分析和挖掘妻子的长处,说的头头是道。
言语之间,更是极赞成她这强势的行为。
哼,他的媳妇,当然是与众不同的!
清哑有些激动,又有些心虚,她真有那么厉害吗?
立威、机会选得好什么的,她其实真心没想过。
她当时气得忍无可忍,那句“当郭家女儿是好欺负的”完全是脱口而出,名为质问秋姨娘,实则质问公公,并没想过要立威。
她想解释,又无法解释,倘或方初问她为何对公公生气怎么回?
她便接受了他的赞许,便伸手环抱他脖子,埋首在他颈间闷声叫“方初!”一面轻轻在在他喉结处亲吻、轻咬。
方初感觉热血沸腾,着火了……(未完待续。)
第756章 调任
郭大全等人是当晚听说了方制一事,因为吴氏回家就骂,说方老爷养了个小畜生,连嫂子都欺负。
郭大全原来对方初将庶出弟弟赶出去,心中是有些想法的,觉得他有些心狠。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弟弟,不是一个娘养的,可是共一个爹。他们一家在一起,单把庶弟母子丢在一旁,似乎无情。
今日听了方制和秋姨娘所作所为,似有所悟。
小妾什么的,还真是不能纳。
方则成亲这日,严纪鹏和方瀚海方初在书房密谈。
严纪鹏发现谢吟月和六皇子联系上了。
谢吟月派锦绣的男人谢候和六皇子的人联系后不出半月,兵部尚书和龙禁卫大将军因秘密私造火器火药获罪,太子被禁足在东宫。
无人察觉此事和谢吟月有关。
严纪鹏若不是为了替严暮阳在郭勤兄妹心中赚个好印象,派高手日夜盯着谢吟月动静,也不会巧合下发现这事是她告诉六皇子的。
这样大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严暮阳,只说谢吟月投靠了六皇子,让严暮阳把这消息卖给郭勤和巧儿做人情,自己却来告诉方家父子。
“她是如何知道兵部尚书私造火器的?”方瀚海奇怪道。
“或许是谢家以前就发现了苗头,这时拿来和六皇子做交易。”严纪鹏分析道,“这且不管。只是谢吟月投靠六皇子……”
他没有说下去,然方家父子都知道他指的什么。
“怕是想从流地脱身。”方初淡淡道,心下却急转。
“皇上没有废太子。”
方瀚海没把谢吟月当回事,关注的是太子废立。
……
同一时间,清哑也收到蔡钥来信。
她便也知道了谢吟月暗助六皇子的事。
看完信,她将信烧了。
细妹来回,新娘子进门了。
在喜庆的鼓乐中,方瀚海第二个媳妇娶进了门。
拜堂、入洞房、开宴席,热闹一波接一波。
方初陪着弟弟各处敬酒招呼客人,兄弟俩一个沉稳如山,一个俊朗如月,站在一处,吸引无数目光。
方初处处为方则挡酒圆话,手足情浓。
方无适百日宴的帖子已经发给近亲和至交好友了,就在两天后。
方初在席上对史舵、沈寒冰等人郑重道:“记住:洗三、满月和百日三礼合一,你们可不能出手轻了。”
众人闻言,霎时绝倒一片。
史舵大笑着向众人道:“这真是方大少爷?怎么这副嘴脸!”
沈寒冰道:“他本来就这副嘴脸。以前是你识人不清。”
方初笑道:“成家立业。成了家,生了儿子,自然要为儿子攒家业,将来好娶儿媳妇。不努力可不成!”
沈寒冰斜睨着他,道:“哼,你可真有闲心!”
气势狂放,毫不掩饰他的不满。
方初知道他暗示含义,警告道:“你别给我添乱!”
史舵等人则莫名其妙,不知二人说什么。
沈寒冰知趣地没有再往下说。
他前妻就是难产死的,所以对于清哑生产的波折,他无法置喙,只是方初这么久都没查出结果,他有些不满罢了。
……
次日清晨,新人给长辈敬茶。
方则和高云溪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主院正堂,男俊女俏,红色吉服,脸颊也都红红的,又喜又羞的神情。
方则想起当日大嫂敬茶的情形,也要学大哥般体贴妻子,于是小声嘱咐高云溪:“待会你就跟着我。”怕她不认得人。
高云溪见众人都看过来,羞得横了他一眼,“别说话!”
瞪完眼睛,又恢复端庄优雅,目不斜视地朝上走。
方初面现纳闷,怎么关心还关心错了?
长辈们再忍不住,或低头或抿嘴都笑起来。
两个儿子都娶媳妇了,严氏感慨万千。
眼角余光朝右边瞄了一下,方初和清哑一个沉稳果断,一个安静纯真;而面前的方则和高云溪则一个阳光朝气,一个泼辣率性,都十分相配,都很有出息,作为母亲,她由衷感到自豪。
方瀚海脸上也带着笑,心情明朗许多。
小两口敬完了长辈,来到方初和清哑面前。
高云溪立即对清哑露出大大的笑脸,喜不自禁地叫道:“大嫂。”
嫁到方家,又和清哑做妯娌,她再满意不过了。
她觉得清哑很好相处,方初和方则关系又亲密,且方初已经自立门户,兄弟间少了利益冲突,将来互相帮衬,肯定比别家日子强。
想到这,忽然觉得这门亲真是好极了!
韩希夷的影子在脑海中晃了下,溜走……
清哑微笑着将一个首饰盒递给她,里面是她亲自设计的最新款式的头面首饰,“祝二弟和弟妹白头偕老!”
高云溪接了过来,欢喜道:“谢谢大嫂。”
方则也笑道:“谢谢大哥和大嫂。”
两人便往下一位走去。
清哑看着他们背影笑叹了一声。
方初低声问:“笑什么?”
清哑道:“太小了。这么早成亲。”
两人搁她前世还是初中生呢。
方初失笑道:“你比弟妹还小些呢。”
清哑想,自己那是作弊了。
八月三十日,方无适办百日。
九月五日,清哑和方初回到乌油镇。
这次,巧儿、沈怀谨、方纹都跟她一块去了。此后,她每日除了关注小宝贝方无适成长,其余时间都扎在研发中心,头上戴着帽子、嘴上戴着口罩,全身心投入混纺和毛纺的研究中。
一个月后,林姑父被调任溟州某地任知府。
溟州地处东南沿海,是大靖通往海外的窗口。
方初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霞照找方瀚海。
“父亲,姑父任期未满,为何突然调任溟州?”他紧紧盯着方瀚海问。
“是我托吏部何大人周旋的。”方瀚海坦然道。
“为何?”方初追问。
“朝中动荡不安,江南首当其冲受影响,为父和你姑父商议了,觉得这段时期应该避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方瀚海解释道。
只是因为这个吗?
方初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父亲的神情。
方瀚海诧异地问:“怎么,你觉得此举不妥?”
方初道:“儿子只是觉得意外罢了。”
方瀚海道:“你不常来城里,就没告诉你。”
……
方初离开后,方瀚海把自己关在书房内,一直到天黑。
方初在回程船上,依然思索此事。
父亲到底是发现了自己暗中查姑妈的行迹,所以干涉呢,还是真为姑父和方家安危着想才让他避开。
他一时难以判断,只得暂时搁在一旁。
只是,要如何对清哑说呢?
他很内疚,也很惭愧。
到家已是傍晚,恰好清哑从研发中心回来了,两人同时净面换衣,准备用晚饭。
清哑先换好,然后亲自帮他系腰带。
他便对她道:“雅儿……姑父调任了。”
清哑停住动作,问:“去哪了?”
方初道:“溟州。”
在清哑脑中,溟州相当于她前世的福建广东一带。
公公把林姑妈弄去那么远的地方,究竟为何?
他可是答应她的,两年后,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这结果,难道就是让林姑妈远离吗?
正沉吟,就听方初道:“对不起,雅儿。”
清哑惊醒,仰头道:“对不起什么?”
方初道:“我没有查清那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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