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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记得自己之前可是极力支持老爷子的。
府中几个姑娘，此时都嘤嘤啼哭，看着莫青叶眼眶红红，眼中满是祈求。更多的却是惊惧。她们虽然处在后院，平日里也曾杖毙过几个丫鬟婆子，但真正听得家中犯下了这等滔天罪孽，却都觉得浑身发凉。只觉后怕得很。
梁家，已经让她们恐惧了。
梁丞相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默默的看着堂中那个身姿娇小，却只是站在那里也能感觉到威压的女儿。
三夫人平日里不理世事，这会儿也微微叹了口气，跪在地上看着莫青叶没说话。
一屋子人如今是真的怕了，真的后悔了。
怕梁家的覆灭，怕梁家的罪孽缠身，怕莫青叶。后悔这些年养尊处优忘了自身的境地，越发张狂的行事，只便是想想，也能想到梁念雨曾经在位时梁家的嚣张。甚至后悔不该招惹上莫青叶。
若是一开始不招惹她，也许她根本就无心祭司之位。一开始不招惹她，梁家也许不会受了这般多苦难，也不会成了京中笑柄。现如今，连抽身都成了奢望。
梁宛秋跪在地上没说话，脸色煞白，她说不出求情的话。
安家林家，上上下下近五百口人啊。竟是被灭了全族。
只想想，她就觉得寒心。甚至对梁家，对自己都生出几分厌恶来。
“所以，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所以，安家林家就活该枉死几百人了？”
“所以，你们都心安理得的在梁家荣耀下过活，却没一丝愧疚么？”莫青叶淡淡的声音，毫无波澜。
突然，她也有些心寒。
看着她们，除了三房之人有些愧疚外。其余人，竟全是担忧梁家以后如何，仿佛她们后悔的重点，只是安家和林家没收拾干净，让莫青叶查了出来。
莫青叶很难想象，若是她没有把梁念雨带下位，不知道梁家到底还能闯出多少滔天大祸。更何况这几年随着梁念雨的名头越来越想，梁老爷子只怕早就计划好了。
只是中间出了莫青叶这个变数。这也能理解为何梁老爷子对莫青叶这般的忌惮。欺君之罪可大可小，依着老爷子这么些年的部署，即便是因着当年双生胎的事犯了欺君之罪，但要保下梁家也不是不可以。却偏生要赖着恨梁家的莫青叶。
老爷子只怕是不甘罢了。
当年安家阻挡了他的路，便灭了安家满门。更何况莫青叶直接断了梁家后路。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梁家愿意终身吃斋念佛为他们赎罪。叶儿，你不救梁家便罢了，你就当不知道吧。”二夫人被莫青叶的话激的脸色越发难看，连忙求情。
虽然惊讶老爷子的胆大妄为和心狠手辣，但她更是看重自家能不能全身而退。那些人死的再惨，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对她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不知道？不知道？！那都是鲜活的几百条命啊！！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我怎么愧对安家，怎么愧对百姓啊！！”梁念雨悲戚的吼了一声，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怎么可以这样，祖父，祖母，你们说的我都做到了。你们要求我做的，我都做到了啊。我能庇护梁家了，可你们怎么能这样！”梁念雨虽然骄纵，但大国师教授她的，却从来都是纯善之道。她可以嚣张可以骄纵，那些都是她的资本。但在她心里，她一直是为大周带来福运而存活的啊。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庇护，为别人带来的不是福运，竟然是灭顶之灾。梁念雨仿佛瞬间便失了活力，整个人都在颤。此时只剩满心的忏悔。
双手沾满鲜血的是她，是她啊！是她这个披着福运的恶魔啊！梁念雨又哭又笑，似乎前十几年的信念一下子被人戳破了。
便是失了祭司身份被梁家做厌弃，她都未曾有这般绝望过。（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不可饶恕
梁家，借的势，都是她曾经带回来的啊！若不是她，老爷子怎会有那般大的胆子！是她害死了那几百条人命啊！曾经安家满门被灭，大国师在府中看着她良久，然后让她去为安家祭祀。当时她还记得自己那不悦的模样，还念叨安家何德何能。能让国师府出来祭祀之人，几乎都是大周有名的功臣，最后还是大国师板了脸她才去。
师傅说，所有人都可以不去，你不能不去。那严厉的模样，她至今记得。
原来，原来，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梁念雨脚下一软，便从椅子上滑落，满脸的泪。浑身的悲戚几乎能把人淹没了。
那是她主持的第一场祭祀，也是最为不上心的一次。甚至连脸面功夫都懒得做，只在场站了片刻，便带着人回去了。
梁念雨嘴角带着几分血腥，眼中甚至连半分神采都没了。
任谁知道自己十多年的努力只背负了几百条人命，估计都会崩溃的吧。更何况，梁家一直哄骗着她，仗着她的势力不知在外做下了多少孽。
“不管你的事，是我们太贪得无厌。忘了自己的根。”梁宛秋木然的看着她。看着那两个晕过去的老爷子和老太太，眼中的寒意让人彻骨。
“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宛秋既然生在梁家，万世不足以平息一身的罪孽。”梁宛秋直挺挺的跪在原地，看着莫青叶满是坦然。
“你这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想死不要带上我们！”二夫人尖声叫了一声，便想冲过去抓着梁宛秋头发，把她打晕死过去才好。
莫青叶眼中一冷，软嫩的手指直接截住了二夫人，更是让二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指被掰断。二夫人尖叫的满额角都是汗。
梁宛秋却跪在地上动也没动。
三夫人看着她半响，垂着眸没有反对。
莫青叶冷着脸，绣袍一甩，直接把梁丞相和二夫人掀翻在地，微微退了一步让他们没法跪上来抱腿。“可别乱攀关系，下次谁在叫错一声，我直接掐断她的喉咙。”
“你们真以为我瞎么？当没看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的很有意思么？我不是梁家人，别拿那些东西来犯恶心。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真以为老天爷瞎么？”莫青叶言辞灼灼，几乎恨不得灼穿这群不知廉耻之人。
她是祭司，若真放任梁家安安生生过完这辈子，只怕她自己都能被雷劈死。
天道最是公正，从她掺和进来开始，此事就不可能善了了。
似乎是在响应莫青叶的话，京城上空本来还带着暖阳的春日，只瞬间便阴沉沉的汇聚了起来。在梁家上空经久不散。
远处不知身在何方的大国师，看着那四处汇聚而去的气息，微微敛了眉。轻轻叹了口气，绣袍一挥，本地干旱了大半年的天气，顿时来了一场甘霖。
十多年前，他就错了。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即便是后人再像她，也都不是她。转换千年，便是他的记忆都模糊不清。
不可否认的是，莫青叶比她和他都要优秀。大国师嘴角苦笑了一声，如今他半生灵气都被莫青叶劫走了，那丫头，想做什么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果然，霸道的紧。
莫青叶挥手解开了禁制，那道道轰鸣声在梁家头顶盘旋。这可不是莫青叶曾经震慑梁家时的惊雷，这是上天，对于梁家的诛杀。
很多人不信因果，不过是因为还未到时候罢了。莫青叶超脱因果之外，但梁家却又沾惹了她的气息，等同于用了她的名头胡作非为。不管善恶，都是轮番成倍的算。
“你们真以为能逃脱责罚么？只要圣上一道放过你们的旨意下来，估计梁家能被劈成渣。”莫青叶勾了勾唇。别以为求情有用，这是自己作的死。
之前莫青叶不愿多进梁家，便是不想让梁家还招惹上她的因果，从而被连累。哪知，却是梁家自己做的一手好死。
“是你想要杀了我们吧？是不是你？”二夫人惊悚的缩在角落，手指轻轻颤抖。看着外边阴沉的天气恐惧不已。
甚至梁家众人都一副不信的模样看着莫青叶。她有此能力大家都知道，众人自以为是莫青叶动的手。
“不是她。祭司是天地间最接近上天之人，与祭司有关联的人，都会招惹上因果。不管善恶，都会成倍回馈给自身。这是你们承了上天的恩惠，惩罚自然也会加倍。哈哈哈哈，这是报应啊。借了的势，居然真的有还回来的一天。”梁念雨呆滞着脸，语气毫无波澜，但谁都听得出她的诧异。
这些东西，她是在国师府的阁楼瞧见的。以前她感受不到师傅所说的亲和力，还以为都是胡诌。呵呵，却不曾想，这些东西居然会在自家人身上看到。
能被上天所注意的，不是大善便是大恶。
“原来，真的有报应啊。”梁念雨悠悠道。
“不好了，不好了。外边有官兵把梁府包围了。”众人都觉得惊恐之极之际，便听得外边有人踉踉跄跄跑了进来，一把推开了门，满脸的惊恐。
那人脸上的表情还未落下，便见得屋中这诡异的一幕。话顿时断在了口中，竟是说不出话来。
只见梁家所有人都朝着那精致的姑娘跪着，大堂中间还瘫软着晕了的老爷子两人。那庶女满地的血也让人极其具有冲击力。这是在做什么啊！
梁丞相动也没动，看着莫青叶。
“是你吧？从你回京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梁家要被你颠覆。”梁丞相苦笑。第一次见莫青叶时那血脉相连的感觉，被他直接忽视了过去。甚至后来，他早就该知道的，这丫头护短又冷血。偏生自家人招惹了上去。说明了，也不过是舍不得那权势富贵罢了。
成也是她，败也是她，这，真的是梁家的命么？
莫青叶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