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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郭老四和郭小六终于赶到那个癫痫疯子说的宋家庄,果然即偏僻又阴森,而且二人天资根基都非常之厚,自然能感受的出来,庄子上那厚重的尸气,就连月光都遮挡不住。
“四哥,我们要不还是走吧,我看这里怪可怖的,”郭小六眼看着一只乌鸦飞身而下,将草丛里的一颗黑色心肝叼走,咽了口吐沫,小声道。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郭小六在经过游神的磨练之后,好歹不会碰上妖魔鬼怪就尿裤子了,但是依旧没有养成一颗刷怪升级的心,遇事还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怕什么,不还有我嘛,”郭老四不耐烦的回了声,然后递来一支玉瓶,“抹在身上。”
“这是什么?”郭小六好奇道,开瓶一看,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鱼血、鼠血、鸡血,混合麻芜、孔丝等九种封阳入阴的药材,炼制成的假尸油,抹上之后,便能消除生气,乃是查墓探穴、探入鬼宅的手段,你上课时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讲!”
郭小六缩了缩脑袋,师父说的捉妖捉鬼方式不知有多少种,他怎么可能记住全部,只是,真的要进去吗?
很快,两个浑身散着腥臭味,就像是鬼娃娃一般的两兄弟,就翻进了宋庄,悄悄往里面探去。
越往里走,那股诡异的气息就越重,仿佛像是无数无形的触手,在撩拨着自家身子,忽然那廊院中走来一道人影,郭小四连忙拉着小六躲在一旁,悄悄的打量对方。
对方作丫鬟打扮,脚步僵硬,捧着一个木盘,盘上放了十几个小碗,碗中炖的应该是羹之类的。
可直到走的近了,郭小六才勐的睁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只见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爬满了一条条蛆虫,深深浅浅的钻入皮质中,蠕动个不停,两眼像是被挖了两个血洞,只剩下一圈的眼白,肚皮之处似乎也空空荡荡的,时不时的垂下一两根连浆带血的肠子。
眼看着这死尸丫鬟走过,郭老四才捣了捣仍处于惊呆状的小六,悄悄的跟了上去;这丫鬟转了几下后,却是来到了一个大屋子中,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读书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只见十几个幼童正在跟一个教书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这些书童各个面色惨白,眼眶发黑,有的满嘴黄牙,而有的则是一两条尸虫从衣服中爬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
那丫鬟走了进去,那教书先生便也停止了讲课,任由这丫鬟将那些碗放在孩童的面前,然后就是一阵‘唏哩咕噜’之声,虽然隔的比较远,但是郭老四还是能看出来,碗中的玩意就像是尸油混以猪脑的产物。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二人被这声音惊了一跳,原来不知何时,二者后面多了个豁嘴的老翁,手上还提着一根冒着绿光的灯笼,正怪异的道。
郭小六被吓的僵住,而郭老四眼中则是凶光一闪,手掌翻出一张符来,眼看着就要斗上一场!
然而就在这时,那教书先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两个,还不进来念书,是不是又偷偷到外面玩耍了!”
两个道童虽然年龄小,但是反应不慢,知道其中必有古怪,连忙口中称‘是’,头也不回的就进了教堂,那老者盯着二人一会儿之后,复又转身离去,绿色的灯光一闪一闪,就像是阴间的引魂人。
郭老四和郭小七跟着那教书先生胡乱念着经,眼光则在乱瞟,忽然老四戳了戳小七,在桌面上比划了三个字‘尸娃娃’。
尸娃娃,死婴所化,借阴气生长,半尸半鬼,常生于尸坑《神机鬼藏》异鬼三三三
人禀生气而生,受阴阳二气滋养,渐长成人,而这尸娃娃,却是感秽气所化,长成之后,会化作一种游尸,可行走于日光之下,能行瘟,是世间的大患,相传江?西一个成名的异派人士鬼道人,就是这尸娃娃出身。
而这娃娃所生存的环境,必然要是五阴绝壁,尸气充裕的场所,也就是俗称的尸坑,万人坑,这在太平时节并不常见,反而在天下大乱之时,出现的较多。
郭小六咽了口吐沫,悄悄看了看前后左右的尸娃娃,只觉的一股凉气从脖子出发,直没到骨梢,然后一下子打了个寒颤,没想自己会进入这么恐怖的地界;反倒是郭老四,满眼兴奋,自觉来对了地方。
而就在此时,那教书先生转了过来,却没想是个还算是年轻的书生,只不过被杂乱的头发和胡子拉碴所覆盖,很难看的清本来面目,而且令两个道童感到奇怪的是,在他的身上,二人感受不到尸气,反而是纯正的活人气息。
那人指了指窗后的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个不起眼的大洞,然后比划了几下,大约是在约定时间,然后忽的面色一变,转过了身去,似乎并没有看见二人一般。
课很快就上完了,那些个尸娃娃默不作声的走出了门,郭老四和郭小六照葫芦画瓢,但刚走到门口,就听得老翁怪异的声音响起,“你们不是庄里的娃娃”(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菌人
赣地边缘,有一户葛姓人家,葛家代都是富户,单单看那葛家家主以半百之岁,却娶了七房貌美如花的小妾就知道,这一户的确是家资丰厚。
不过葛家最近却传来了条不幸的消息,葛家的家主老头,终于用钱买不了时光,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死了。
于是乎,披麻戴孝、亲友探望、剪纸买棺、灵车黄纸,死人闹出的动静,反而要比活人要大,不过旁人偶尔看着那围在棺材前,七个姿色上等的小妾时,心里便会嘀咕,这老头死了,也不知到底便宜了谁。
好在那葛家的管家是个忠心的人物,将身后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倒也没发生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来。
只不过家主一死,家里好像失去了顶梁柱,奴婢妻妾都有些惶恐,老管家也无它法,只是心中抑郁。
这一日,他出门去购家什,忽被一只胖手拉住,只见得一个法师低声道:“我有法子复活你家家主,收千金之价,不知你可愿意?”
老管家惊骇,问道:“死人如何还阳?”
“还阳便是还魂,还魂便是换魂,阴司律例虽不可违,但若是用他人魂魄代之,亦能增其寿元。”
管家自是不信,奈何此人说的极像是真,而且还显露出两手法术来,让本来不信的他将信将疑,最后那胖法师干脆道:“我知你的顾虑,事不成,不收钱。”
“请容我回去与女主商量,”那老管家终于是有所动摇,缓了口气,回到家中,将此事与家主妻妾这么一说,顿时唯他马首是瞻。
‘事不成,无损失,有万一,岂不是大妙?’怀着这种想法,老管家请了那胖法师归家,以上宾之礼待之,酒肉不缺,那法师也约定,三日后登坛施法。
不过管家年老成精,渐渐发现不对来,那法师的口音生硬,不似中土人士,反而有点像是胡人的叠声,而且那法师虽然表面上规矩,但看向家主的那几房妻妾,却是偶露淫光,不似正人。
他又到处打听,后来还是听一个在北地当过兵的老邻说,胡人事袄神,无祠庙,刻毡为形,盛于皮袋。行动之处,以脂酥涂之。或系之竿上,四时祀之。
而那胖法师的身上,的的确确是披了个羊皮口袋,心中不安大盛,奈何事已至此,想打发人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借口,相当无奈。
某日,路经过关帝庙,忽有所感,入前跪拜祈祷,忽然帝像上现出一道金光,金光之中,是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老人家,你额生晦光,印堂发黑,将有大祸临头啊。”
老管家大喜,连忙诉诸此事,那年轻人听完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自明白,那胡人表面上助你主复活,实则是想附你主尸体,享其财富美妾。”
“那、那该如何是好!?”管家大吃一惊,连忙问。
“实不相瞒,我乃关帝之侄,此次下凡,就是为了此事,我赐予你一个锦囊,等那道人要施法之时,你将其打开,自会知其用法。”
老管家得此锦囊,顿时大喜过望,感激涕零的离开,那年轻人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忽然转过了头:“二叔祖,谢谢你借我地盘装神弄鬼啊。”
关圣帝君的雕像竟是点了点头,然后复又化作泥质木胎,倒是有一道女声不满的道:“对付这个家伙,需要这么麻烦?”
“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能使唤别人,为啥要自己出手,再说了,道爷最近在培养高人气质,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那老管家回家之后,却见那胖法师正在用言语调笑主家妻妾,老管家虽然心里相当愤怒,但表面上依旧装的若无其事,回到自家屋子里,就把那锦囊打开,却是黄符一张、豆数粒、一红绳、一根木钉。
最后一张纸条上也写了用法,钉藏门后、绳挂房梁、出棺服豆、纸符藏身。
…………
时间很快就转到那胖法师约定好的做法时间,那法师令人将棺材移至厅堂,手持双杆,杆上有布,舞动念咒,顿时道道黑气覆盖其上。
随即取出皮袋,以酥油涂之,顿时皮袋涨起若鼓,有节奏的敲之,一阵诡异的敲打声响不断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内心最深处。
随着那敲打之声越急,肉眼不可见的淡烟从胖法师的身上涌出,缓缓融入棺材之中。
不过片刻,那棺材板就‘咣咣’直响,‘吱呀’一声,盖上被推出一条缝来,一只手掌伸了出来,骨大无肉,散着尸臭。
“老爷,老爷复活了!”
“是、是老爷!”
那在旁边围观的妻妾们纷纷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而几乎就在同时,房梁上的红绳自生感应,从天而降,瞬间将棺材捆成一圈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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