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扭过头,在万籁俱寂当中,看着奥丁,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询问,
“换个地方?”
他询问到,奥丁将支撑脑袋的左手收回,他无悲无喜的握住了手里的银色长枪,在地面上轻点,下一刻,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当中,再次出现时,狄克和奥丁,就来到了瓦拉加尔最深处的宫殿里。
奥丁还坐在他的王座上,似乎并没有因为狄克刚才的挑衅而生气,至于圣骑士,那副骄矜之气也收敛了很多,奥丁带他来着,就说明这个刚愎自用的首席管理者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得把握住了。
力不如人…则甘拜下风,狄克明白这一点。
“说吧,你想要什么?”
奥丁将手里的冈格尼尔放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狄克,“在莱的情分上,我愿意给你一个公平交谈的机会,但只此一次!”
“我需要阿格拉玛之盾,只有它,才能保证我不被影之国的规则影响,才能让我面对海拉的时候,有一丝反击之力。”
狄克老老实实的说,“海拉抓走了我的同伴,我去了影之国,但那里…我只能侥幸逃生,我需要帮助。”
圣骑士抬起头,很诚恳的说,“恰好你也需要帮助,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哇哦,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奥丁不置可否的甩了甩手,“先不说这个,你刚才说,我需要帮助…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数万年不走出英灵殿,是因为海拉和洛肯联手,用影之国的规则将你束缚在这里,阿格拉玛之盾对你这样强大的生物无法起作用,其他人拿着它有没有办法正面对抗海拉,就连海姆达尔都不行,他们缺少能在海拉面前与之对抗的权柄和力量。”
狄克盘腿坐在了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左手,“但这两样,我恰好都有,而且最幸运的是,我必须得去奥杜尔…必须得去。”
“有意思…我可以不计较你对于我的挑衅,但我不得不怀疑…这些见识,可不像是一个凡人能拥有的。”
奥丁摸了摸下巴,他的独眼里闪过了一丝思考的光芒,最后,他交叉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狄克,
“连我被该死的洛肯和海拉暗算,这种事情都知道…那可是莱都不知道的,所以告诉我…你是不是某一位泰坦大人选定的人,肩负着某种特殊的使命?”
狄克猛然抬头,看着奥丁眼睛里投来的严肃目光,他舒缓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不知道的…是诺甘农。”
奥丁了然的点了点头,
“莱也以为我不知道…但有时候,他得学会把机密文件毁掉,而不是随意扔在桌子上,也怪不得你说要去奥杜尔,好吧,不说这个了。”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我确实需要帮助,但我不会随便相信一个大放厥词的家伙,但…既然是诺甘农大人的意志,我就得给你这个机会,不过这不是无偿的!”
奥丁摆了摆手,示意狄克先不要说话,他看着他,
“如果是别人提出这个要求,我会让他先通过我的试炼,没准还会刁难一下他,但你,不需要!不过你得明白阿格拉玛之盾对于瓦拉加尔的意义…那不仅仅是象征,瓦拉加尔的边界一直在被影之国的规则入侵,所以在你持有阿格拉玛之盾期间,这里就需要一个替代品…”
奥丁眯起了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狄克点了点头,“我知道,另一个世界之柱…你要高戈纳斯潮汐之石,还是阿曼苏尔之眼?”
“如果是塑造者之锤那最好,那同样是攻击型的世界之柱…”
奥丁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如果是其他辅助性质的世界之柱,那么越多越好…如果你能全部都拿来,我甚至可以把阿格拉玛之盾的所有权限都开放给你…你应该知道的,那是最适合你的。”
“而且,以海拉的性格,她留给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21。影之国的“故事”
影之国是个时间流动很缓慢,且变化很慢的地方。
这并不是一个夸张的说法,这个半位面特殊的规则,极大的阻碍了时间的流动,所以在这里的一天,只相当于外界的十分之一,甚至更慢。
也就是说,即便是一个垂死的人,只要能进入影之国,就能多活十倍的时间,但和表面上看上去的不太一样,这可不是一个赐福,最少对于生活在影之国里的生物来说,这只是意味着他们会遭受到更多的折磨。
延长十倍的折磨!
对于任何生物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地方,独特的阴影和迷雾会渗入每一个闯入这里的生物身体里,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悄悄的改造他们的身体,高姆就是一个例子。
在它陪着海拉呆在这个半位面数万年的时间之后,它几乎被完全改造成了一个阴影生物,甚至连本身的力量体系,也极大的偏向于阴影和黑暗,实际上,如果不是高姆在秩序世界迎战狄克,它绝对不会败得那么惨,甚至连命都丢掉。
高姆是偏向于被改造的那一方,它心甘情愿的在这里变成了那副样子,还有些宁死不从的家伙,在这里接受的就是真正的酷刑。
比如那些瓦拉加尔被俘虏的英灵,被海拉捆在这个地方,甚至不需要镣铐,不需要禁锢,只要他们待在影之国,用自己的意志和这个地方持续对抗,就会感受到来自灵魂的磨灭和痛苦。
那几乎是永恒的,只要他们一日不屈服,就一日得不到救赎和解脱,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意志可能还是那么坚定,就像是钢铁,但其他的东西,比如记忆,比如思维,就会被这无处不在的规则彻底磨去。
他们茫然的在影之国的污水里徘徊,攻击着一切可以攻击的东西,这些徘徊者是这片国度里最危险的生物,就连克瓦迪尔的迷雾武士都不愿意招惹它们,但比英灵更惨的,是那些落入影之国的凡人。
安度因就是在这种情况清醒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钢铁制成的囚笼里,那囚笼的造型就像是栏杆的鸟笼,他靠在栏杆上,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股霉味和腐烂的味道就冲入了鼻孔里,安度因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的视线慢慢清晰,眼前的世界也不再晃动,他发出了一声呻吟,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变得酸疼,他看着眼前的栏杆,那上面充满了青铜色的铁锈,还有不平整的毛刺,看着都疼,他顿时明白身体的痛苦来源于哪里了。
安度因艰难的从笼子里站起,他的肩膀,靠在栏杆上的后背已经布满了点点血星,并不痛苦,而是麻木,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昏迷好久了。
小王子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被一只满是腥味的触手卷着拉回了阴影里,好像还有安薇娜的尖叫,他从囚笼里站起身,打量着这片绝对不是良善之地的天空,思索着关于这里的一切。
但…一片空白。
除了背后的伤痛,一片空白。
迷雾就在鸟笼之外翻滚,却绝对不会侵入其中,安度因左右看去,很快就发现,在自己的左边,还有更多的鸟笼,其中要么束缚着和加文森特一样高大的维库人,要么干脆就是一堆白骨,而鸟笼下方的地面,满是骨茬和混杂在一起的秽物,这鬼地方简直就是真正的地狱!
那景象让人看一眼都是触目惊心,安度因干脆回过头,不再去看,他伸出手,审图寻找这鸟笼栅栏的开口,但就在手即将接触到鸟笼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却阻止了他。
“不要碰它”
安度因下意识的收回了手指,然后扭头,看到了一个靠在鸟笼里的老年维库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战士,从他穿着的银白色长袍,和脸上的魔纹来看,这应该是一位法师,他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憩,但却根本不顾及那鸟笼上的倒刺,任由它刺入自己的身体。
他似乎也很疲惫…很难说这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还是心灵,最少清醒之后不到5分钟,安度因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压抑。
“你是谁?”
小王子问到,得到的回答是沉默,直到几分钟之后,那维库人法师才回答到,
“有水吗?”
这个问题让小王子愣了一下,随后他试图打开自己的储物指环,但发现要将自己精神渗入戒指当中变得很困难,就像是将意志放入岩缝中一样,他花了比平时多五倍的时间,才把自己的水瓶取了出来。
那是个精致的玻璃瓶,得益于狄克的教导,安度因的储物指环里,几乎充满了这些在别的贵族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食物和饮水,还有必要的药剂药膏,按照狄克的说法,命运不知道何时就会给你一个惊喜,我们能做的只有随时做好准备。
现在,狄克的言传身教起到作用了。
但小王子很快发现,就在他把瓶子拿出来的那一刻,瓶子里的水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起来,小王子将其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结果引来了那个老维库人毫不留情的咒骂。
“蠢货,把它给我!快!”
安度因立刻照做了,倒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原因,而是维库人的神态确实焦急,他透过鸟笼的栏杆,将玻璃瓶递了过去,老维库人接在手里,扭开,二话不说,将那已经有了灰色缀絮的水一口气喝干了。
他干裂的嘴唇因此变得湿润,流水沾染在他的胡子上,显得酣畅淋漓,喝完之后,这维库人把瓶子随手一扔,然后对安度因说,
“这是第一课,在影之国,你得到一瓶干净的水,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它被规则完全腐化的无法饮用之前,把它喝到肚子里…啊,真是畅快,我大概已经有…嗯,三十年的时间没有品尝过水的味道了,感谢你,菜鸟。”
“三…三十年?“
安度因目瞪口呆,维库人则摆了摆手,刚才的那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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