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哗”的一声水花溅射开来,密集而细小的水珠落下,好像下了一场绵密的细雨,随之而来的是片片桃花,落英缤纷,奇异的是阳光似能从那片片桃花中穿透而过。
绵绵细雨,花舞翩跹,在这寒冷的冬季勾勒出一副梦幻般的画卷。
惊叹之声响起,亭中烹茶的少女和抚琴的胖大老人也不禁点了点头。
张阙接住空中落下的一片桃花,待看清这一片花瓣时双眼微微一动,这片桃花形状完整,与寻常的桃花无异,但却薄如蝉翼,几近透明,阳光可以轻易地穿过花瓣照射在人身上。
他方才竟是用剑气把本就薄如纸张的桃花从又薄又细的边缘处切成一片片而又丝毫不损其形状。
寻常人即便是剑法高超的也休想从边缘处入手把一瓣花瓣一分为二,而他竟能把一瓣桃花分成千百瓣,变出一片花雨。
那水滴也是被他剑气割裂成一滴滴,一粒粒,当空洒下化成蒙蒙细雨。
这等神乎其神的剑技比之李梦莲轻收覆水的剑术丝毫不差了,难怪他能在丙字名人榜上排名第三。
再看其他人亦是赞叹连连,在座的人修为眼力都不差,不少人已经看出了门道。
那身穿白衣,飘带飞舞的少女也接住一瓣几近透明的桃花,略看了一眼走到陆鸿身后笑道:“喂,陆鸿,你的剑术不错嘛”,
见她一点也没有初次见人的生涩感,陆鸿转身看了她一眼,奇道:“姑娘认得我?”,
少女娇声笑道:“何止是认得?你杀了磷牙,我一生的幸福都是你挽救得,我该好好谢谢你”,
“磷牙?”,
陆鸿莫名其妙,他杀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但磷牙这个名字却是陌生的很。
少女背着手笑道:“我本来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但到手后才觉得那份礼太贵重了,送了你少不得会让你惹祸上身,还是改天给你重新备一份的好”,
转过身看了一眼众人,扬起手里的花瓣道:“你们看到了,这样的剑术本姑娘是很佩服的,比某位排名第十一的名副其实得多,让他先上雨花台本姑娘心服口服,你们要是有谁不服的尽管上来亮招吧”,
说着背手踱步走了下去。
张阙冷哼一声,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对这等剑术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君本佳人,奈何做贼?”,
看了一眼陆鸿,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走入人群中。
其余人不免议论纷纷,虽然不乏自诩正义的士人对陆鸿此人品行十分不齿,但对方才那一手分花碎雨的剑术却是不得不服。
亭中煮茶的少女道:“陆公子,请饮此茶”,
陆鸿略一颔首,转过头微笑着看向晴儿。
被这么多人看着,晴儿不禁心里羞涩,脸上微红,但仍是小跑了过去挽住他的手。
林冼慧向旁边看了一眼,见纪颜秀眉轻蹙,脸上颇有不耐之色。
“少爷,今天你可出风头了”,
晴儿挽住他的手小声道,声音细如蚊吟。
陆鸿笑道:“你喜欢吗?”,
晴儿低头抿嘴一笑,没有言声。
走到亭中,略看了一眼那名抚琴的老人,向两人施了一礼,正要端起茶杯忽听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人喝道:“陆鸿慢着,我家先生驾临此地,你有什么资格先上雨花台?”,
虽然没什么灵气,但来人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陆鸿忍不住转过头来,只见几人粗鲁地拨开人群挤到前面来,为首的那人身穿粗布麻衣,身躯高大,满脸虬髯,面向十分凶恶。
是这个人。
陆鸿淡淡一笑。
当日初到鹿鸣城时下榻飞鹤楼中,有人在飞鹤楼中对他大加诋毁,被何不思教训了一番,其时陆鸿才知道那几人算是贤文馆的人,他们本是落草为寇的强人,后被贤文馆收服便改邪归正了。
这时拨开人群走在前头的正是那伙人,为首的便是那个被何不思教训过得虬髯大汉。
对于他的出言不逊陆鸿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晴儿却很是替他打抱不平,忿然道:“你这人无礼太过,我家少爷乃是丙字名人榜上第三人,赫赫有名的剑道名宿,你家先生是哪里来的无名之辈?也有资格和我家少爷争?”,
虬髯大汉哈哈笑道:“无名之辈?贤文馆小圣贤若是无名之辈只怕你家少爷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无所不通
“小圣贤?”,
“小圣贤易麟来了?”,
“贤文馆的那位驾临此地了?”,
虬髯大汉言语一出众人无不惊讶,北鸣凰,南圣贤之名早已名动修界,他们成名之时陆鸿还没拜进拜剑红楼。
明凰才子李梦莲早已是名满天下,他的事迹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鱼龙书院考试次次双料第一,当地豪门世家屡次上门提亲,多次把品剑轩送来的请帖卖了去当酒,在瑞雪剑屏剑碑上留下剑痕,趁人之危“借”走品剑轩整整一兵库的兵刃。。。。。。,这些事早就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而贤文馆小圣贤易麟却是截然相反,他虽与明凰才子齐名,但人们知道也仅仅是这一个名号而已,最多知晓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至于他修为根基如何,所学乃是何种心法等等则一无所知,更没听说过他有过什么众所皆知的事迹。
这个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谜。
正议论间人群已自行让开了一条道路,一名少年青衫仗剑,缓步而来,腰间环佩轻轻摇摆。
少年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身上殊无半点文人气息,看起来倒像是个仗剑而行的侠客,负手而来时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星眸顾盼之际神采飞扬。
这年纪轻轻的少年就是小圣贤吗?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贤文馆的书生,但看他腰上那柄剑镶嵌着珠玉等物,虽然华美异常但却装饰繁琐,显然不是为了对敌之用。
陆鸿知道现今的书生不管会不会武艺都会配一柄剑,因为在他们心中剑乃百兵之王,兵中君子,便和他们的身份一样,人是一等一的人,所佩戴的饰物也要是一等一的。
玉也是同理,常言道“君子温润如玉”,但凡自诩名士的人多是要佩玉的。
他灵气不弱,根基不俗,但并没有剑客的锐利锋芒,剑上的功夫应该不会很高,陆鸿心道。
待他走近几步时陆鸿注意到他身后几名身穿长衫,带着儒冠的随行中有一名女子;她也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一个女性,原本在这几人中就足够显眼了,偏偏此人肤如凝脂,冰肌玉骨,即便戴着儒冠也掩不住她那张脸的美色,她身材高挑,这儒衫儒冠本是男子的衣饰,但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书卷气与渺渺仙气很好地结合在一起,让人看一眼便觉难忘。
这一行七人除了虬髯大汉外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首的那个青衫仗剑,腰佩明玉的少年和那名身穿儒衫的美艳女子尤为引人注目,亭外离他们最近的几人一时间竟有一种窒息感。
亭中抚琴的老人和烹茶的女子也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们,随即又瞥了一眼陆鸿二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晴儿虽然只能算是半个修界之人,但明凰才子和小圣贤的名号也是早有耳闻了,她素来对这样的人物很是敬仰;今日亲见,小圣贤却是非凡人物,要是平时她定然礼让三分,但此时听那虬髯大汉言语无礼却是怒上心头,哼道:“你这么看重你家先生,瞧不起我家少爷,怎么在丙字名人榜上我家少爷排名第三,你家先生却只能屈居第四?”,
虬髯大汉愣了愣,想要反驳什么,却又觉得语塞,闷了半天,嗡声道:“一块破榜能说明什么?我家先生就是比你家少爷强”,
“哼,强词夺理,你们贤文馆这位空有一个‘小圣贤’的名号,却连半件大事也没做过,我家少爷剑斩玄鬼宗余孽,在瑞雪剑屏破碑吞剑,败慈心剑塔传人的时候这位公子只怕还只读圣贤书,不知窗外事吧”,
听到她说“败慈心剑塔传人”的字眼时林冼慧和纪颜俱是眉头一蹙,两人好端端的只是看戏,没来由的就被波及到,俱都觉得倒霉。
那腰佩明玉的少年则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晴儿,见虬髯大汉说不过她,脸上挂不住就要呵斥,忙制止了他笑道:“姑娘伶牙俐齿,我这个学生嘴上功夫是不如你的,此事也是他无礼在先,易某替他给姑娘赔礼了”,
他如此说便是摆明了自己的身份了。
果然是贤文馆的小圣贤,身外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晴儿本来气还没消,但见他如此谦恭有礼也便罢了,谁知随即便听他道:“只是姑娘有所不知,谢家丙字名人榜上的天下十人并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天下第四未必就比不上天下第三的”,
此言一出四周议论声更甚。
“今天这是天下第四要和天下第三比试一番了吗?”,
“这一场看来是避不过的了,不过我以前总是听说贤文馆的小圣贤是不理修界之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总归都是传言,兴许都是道听途说,贤文馆的人虽然未必都好勇斗狠,但要说没有一点名利之心我是不信的”,
“不错,是这个道理,年轻人哪有不好名声的?”,
。。。。。。
听到这些言语,晴儿亦觉得有趣,笑道:“我也以为贤文馆的人是淡泊名利的真名士呢,原来只是沽名钓誉啊”,
易麟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贤文馆的书生本就主张积极入世,经世致用之道,在下之所以这些年来自困在贤文馆,只是因身未修,家未齐,是以不敢治国,平天下”,
“现在,在下已修完经史子集,文韬武略,可谓修身,家中妻妾和睦,百事偕兴,是为齐家,是时候入世来求一求这浮名利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