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亦笑道:“陆先生这样的后起之秀中州已经一百年不曾有过了,近三十年的任非踪,沈参合,叶白马,之后徒有虚名的中州十杰都不过是莹虫之于皓月罢了,只有百年前六丁六甲门的丁老前辈,百草堂的医仙前辈有陆先生今日的气象”,
“陆先生,请”,
陆鸿略一颔首走上台阶,笑道:“吴兄过誉了,浮名利禄如过眼云烟,谁也风光不了一辈子,神州来一代新人胜旧人,群雄并起,豪杰辈出的修界才是神州煌煌盛世”,
江牛爽朗地笑道:“我看不然,陆鸿小友破碑吞剑时就已声名显赫,被视为剑界不世出的奇才,日后有望超越剑圣风无痕和剑神端木赐,现在功体大成,又有鹏鸟伴生,怎么着也要独领风骚一阵子了”,
陆鸿笑了一笑,听到剑圣风无痕,剑神端木赐的名字时心中微微一动。
早便听说剑圣,剑神两人剑道大成后于神州求一败而不可得,是以挂云帆,济沧海,往东海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从此便在神州销声匿迹,再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世上没有哪个剑客不仰慕这两位剑界传说的,陆鸿亦不例外,对于剑神,剑圣他慕名已久,一直寻而不得,江牛和吴玉俱是十年前从蓬莱仙岛而来,两人的下落或许可以向他询问。
但或许是因为当初渡过东海时付出的代价太过惨烈,炼器宗上下对于蓬莱仙岛一直闭口不言,这时询问他多半也不会说。
正思衬间听吴天笑道:“依我看,至少二十年里没有是哪个后辈能与陆先生并驾齐驱的,独领风骚,一枝独秀八个字对陆先生再恰当不过”,
走过前殿,依稀可见炼器宗全貌,说是宗派,但这整齐有序殿宇,鳞次栉比的街道看起来却像是一座小城,房屋俱是向北朝南,方方正正,四平八稳,靠近时更觉的一栋栋房屋环山抱水,可藏风聚气;陆鸿对风水堪舆之术也略懂一些,知道这里的房屋建造算是风水极好的了。
寻常人家的房屋自然也重视风水,但想要向炼器宗这般做到极致却不容易,光是藏风聚气的上好高地一般人就买不起。
“前辈,炼器宗开宗立派时可有请风水先生指点一二?”,
陆鸿似有心若无意的问道。
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山脉,这还是第一次从低处,近处看流萤山长长的山脉。
江牛闻言赞赏而又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陆鸿小友难道会未卜先知?我家宗主最痴迷的就是天衍之学,气运之说,为此还养了一池莲花,说是藏风聚水,养真龙之气,我宗开宗立派的时候请的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先生,而是六丁六甲门的李布衣先生,建造的时候连工匠的生辰八字都是算过的,考究到了极致”,
“李布衣先生?”,
陆鸿眉毛一挑,六丁六甲门布衣山人的名号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赫赫有名的神算先生,曾与丁甲兵一同推演天地棋局算出修界大战,丁甲兵因此在那一战中可以提前备战,布下三座大阵拖住妖族数十万大军,其后丁甲兵开宗立派时李布衣更是为他引风聚水,许多人都说距离六丁六甲门不到百里的临潼之所以自百年前就一蹶不振,就是因为李布衣将临潼的气运全部音到了六丁六甲门,后来赫赫有名的中州十杰之一的贾酉的恶蛟也是在李布衣的黑水里养出的,那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条有望化为真龙的蛟。
而据陆鸿所知,沈参合也曾引荐云雀拜入李布衣门下,跟随他学习道术。
“难怪炼器宗这几年如日中天”,
陆鸿笑了一笑,抬起头看向北方的山脉。
江牛摇了摇头,道:“这几年确是如日中天,但宗主常说本门的气运很难延续,早晚会有一场劫难”,
陆鸿点了点头,他早已看到流萤山北面的那个缺口,远远看去就好像蜿蜒盘旋的巨龙从中间断了一块,充满了不详之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江风明月
气数之说虽然虚无缥缈,但陆鸿还是很相信的。
按照云雀的说法,人有天运,国有国运,一人之成败,一国之兴衰许多时候都非是人力所能决定,一个宗派有如日中天的时候便有盛极而衰的时候,这是定数,纵然人为之力再强也难以改变。
修士号称逆天而行,但古往今来又有几人真能逆的了天的,是以现今修界对于修行的理解也各有不同,有人认为修士自修炼时起,引气练体,淬炼魂魄,延长寿命,蓄力以抗天劫等无一不是讲究一个“逆”字,凡试炼者不惧天地,不畏鬼神,当逆天而行以求长生,也有人认为修士自凝气期时气便要适应外界灵气,之后的凡人七境每一个境界都是根基稳固后水到渠成的结果,强行突破境界的人多陨落凡尘,只有顺应天时,善用地利,再得人和的修士才能一次次渡过劫难,突破境界,修士的每一次突破都是顺应天意,得天命者才能得大道,谈何逆天?
关于修炼,关于修道的这两种论断古来便有之,可坐而论道的大修士们对此争论不休,但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从来没有人否定“天数”和“气运”的存在。
而吴玉对此道的痴迷显然远胜常人,炼器宗处处都讲究的很。
也正是因此陆鸿才对流萤山北部的那一截断口很是不解。
瞥了一眼江牛道:“江长老,贵宗开宗立派时那个缺口就存在吗?”,
江牛摇了摇头,道:“龙脉有缺在风水上是大忌,连我都懂的道理宗主岂会不知?我宗立派时这条山脉是完整的,说来也奇,本派立派三年后这山脉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缺口,起初只有碗口大小,谁也没有留意,待注意到的时候缺口已经有一丈大小,是个小沟壑了,宗主忙派人修补,然而这缺口年年修,年年坏,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宗主只好请李布衣先生来看,谁知李布衣先生竟说破坏地脉的人来头太大,他倒不是不敢招惹,只是二虎相斗必是两败俱伤,保不准几百年的道行就散了,宗主也只好作罢”,
他说话时吴玉看了他几次,显然不愿他将这些事告诉外人,然而江牛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
陆鸿眉头轻凝,道:“这么说是有人有心要与贵宗为难了?”,
江牛道:“可不是嘛,而且据宗主推断本派内部也有人参与其中,只是那人隐藏的太深,宗主几次使计引诱都没能把他引出来,又无法修补地脉,只好打通东西蓄了一池水藏风聚气,又依照风水堪舆勘察了地势种上稀有的上品莲花养气,稍稍弥补地脉断裂造成的伤。。。。。。。。”,
“咳咳。。。。。。”,
见他将宗派内隐晦的事一股脑全告诉了陆鸿,吴天再也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他,江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住了口,尴尬地笑了笑。
“陆先生见多识广,在下这几日修炼时有不少困惑,想请陆先生指点迷津”,
吴天趁机岔开话题。
陆鸿随口答应与他敷衍着,心中却想着地脉的事。
李布衣可是成名已久的神算,可比肩修界泰斗袁淳罡的人物,连他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人会是谁?
炼器宗内部也有人参与破坏地脉,以吴玉的身份断然不会无的放矢,尤其事关炼器宗的名声,他既说有那便一定是有了,却不知那人是谁。
隐隐的他觉得自己似是忽然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中,一个连吴玉,甚至整个炼器宗都难以应付的阴谋。
不知不觉中走过整齐有序的一座座屋宇来到一处竹林中,一进竹林便感到浓郁的灵气直往毛孔里钻,这里的灵气与别处那死气沉沉的灵气截然不同,好像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陆鸿还没踏入竹林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整片竹林一片氤氲,气象非常。
而竹林后则是一条小溪,小溪后连着一池春水和几座草庐,池塘中莲花盛开,此地浓郁的灵气正是从那池塘中飘来。
陆鸿心中一动:“这里是。。。。。。”,
“这里就是宗主的隐居之地”,江牛笑着指了指小溪后的池塘道:“那就是莲花池了,宗主亲自打理的”,
陆鸿点了点头道:“的确不同凡响,我都能感受到这里截然不同的气象”,
目光移转到池塘后的草庐上,笑道:“只是没想到吴宗主会隐居在这个地方,我以为他会在摘星台,作为一宗之主,于塔顶高处不胜寒,一览众山小”,
江牛哈哈笑道:“宗主不是那样的人,倒不全是谦逊节俭,善于自持的缘故,而是宗主相信一个人的命是一出生就注定的,这一辈子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享多少福都是注定的,现在穷奢极欲以后必有潦倒落魄的一天,还是细水长流的好,也顺便为本派后人积点福”,
似乎想到什么,敛去笑容叹了口气道:“宗主是真的不容易啊,当初千辛万苦才来到神州,开宗立派后一个人要应付那么多事,明里暗里到处都是敌人,又要给后人积福。。。。。。”,
转头看向陆鸿道:“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就说宗主吧,那么相信命,那么相信气数,但却一生都在挣扎,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延续本派的气数,你说这是图什么呢?”,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陆鸿。
陆鸿笑道:“就算知道许多事都是生来就注定,又有谁甘心受命运摆布而不挣扎?就好像人明知道总有一天会死,却还要好好活着,这样的挣扎只是人的本能,也是活着的证明”,
“哈哈哈,不错不错,陆鸿小友见解卓然”,
几人说话间已穿过竹林到了小溪边上,小溪宽数丈,对陆鸿来说身法稍动便能到对岸,但吴天和江牛都没有动身的迹象,他便也没有贸然过河。
两人看起来也不像有要趟过小溪的意思,陆鸿不禁狐疑,正欲开口询问时忽听一声悠扬的笛声自前方传来,一只木筏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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