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文泉摇了摇头,道:“世间术法有的易学难精,有的易精难学,远近高低亦各有不同,迄今为止可没见过哪个女子是凭借媚术蜕凡化仙的,更不必说连仙人都望尘莫及的天人境,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与天阳,玄阴同境的媚术高人”,
“即便有也是无用,寻常修士尚且要历经三灾七难,砥砺自心,要蜕凡化仙更是要度千劫万难,与天争命,非是毅力超绝,铁石心肠的人在那之前便死在天雷之下了,看透红尘,看破死关更是需要大机缘,大智慧,你说,这样的人岂会被区区媚术误了自己的道行?”,
孙瑶略作思索,点了点头。
于同境的修士中媚术却是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越是往上走媚术的作用便越小,正如盖文泉所说,除了上古时的白水**和九子魔母女歧外再没听说过哪个习练媚术的女子能够蜕凡化仙,而即便是白水**,九子魔母的来历,术法,姿仪也是众说纷纭,其身份已然不可考。
三人信步往东北而去,陆鸿看着他背在身后的那口棺椁道:“前辈,这棺材中睡得是道门中人吗?”,
盖文泉点了点头。
陆鸿不禁奇道:“道门的人死后不落叶归根,竟会落在财神阁手中?”,
盖文泉道:“他与我同属道派众人,但道派分支众多,我与他师出同源,却并不同脉,他是五斗米道中人,张道陵张天师的徒子徒孙,并非我的同门师兄弟”,
陆鸿这才明白,他虽说是师出同源,但实际上并没什么瓜葛,就好像不同寺庙中的和尚,虽然参的是同一尊佛,读的是同一部经,敲得是相同的木鱼,但并非同宗同脉。
“却不知财神阁的妖人运出这位前辈是为了什么?”,
“他们两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他说话时一直看着盖文泉,似是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
盖文泉却只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径自持着拂尘,背着红色的棺材走到山脚下。
结界便在前方不到一里的地方,站在这里已经能够感觉到这结界坚不可摧,稳如磐石,寻常修士布下的结界能覆盖数丈之地已经算是强大了,而眼前的结界高逾千丈,将整一座山都尽数笼盖其中,结界壁厚足有两尺多,一眼看去宛如铜墙铁壁,里面的人休想出来,外面的人也休想进去。
透过结界能看见内中流动的魔气,这座山,山上的枯草荒树还有草庐殿宇,山石山洞全部都缭绕着一股特殊的魔气,缭绕的魔气于空中不时凝结成扭曲的人形,结界壁上时常映照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来,一只只血手印印在结界壁上,虽说是晌午时分,但在这结界前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之感,整颗心都有种发毛的感觉。
子午神兵号称可破开世间一切封印结界,原本陆鸿也想尝试着用这件神兵打开古道门原址的结界,但此时站在这结界前他却不得不怀疑,那件神兵真的能破开眼前的结界吗?
“你们想要进入结界?”,
盖文泉问道。
倒是没想到他会先开门见山,陆鸿眼珠转了转,也没有拐弯抹角,径自点了点头。
盖文泉道:“不必去,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陆鸿眉头轻凝,正要说什么,却听他道:“这结界中除了尸鬼,一无所有”,
尸鬼?
陆鸿心中蓦然一震。
他当然不会忘记尸鬼,这可是带来上古浩劫的元凶,几乎毁灭了整个神州的生灵,许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在那场浩劫中陨落。
尸鬼有强有弱,云雀曾收服嗤灵邪君,他也曾在冯家斩杀过一只尸鬼,但他并没有因此而看轻那些尸鬼,相反,那些实力微弱的尸鬼也让他心中深深的忌惮。
“那财神阁的人将尸体运往这里来。。。也是为了尸鬼?”,
脑海中回想起但年七国怨地中李归阳和他说过的那番话,寻常的尸鬼本身并不强大,一些弱小的甚至一阵风都能吹散,但当它附在一具尸体上时便能吸收灵气,变得无比强大,当它们附在一些特殊的尸体上时还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那场可怕的上古浩劫便是由于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所引发的,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形势已经不可挽回了。
“财神阁的妖人能打开这里的结界?”,
盖文泉道:“或许有,或许没有”,
“如果没有,那他们岂不是白费功夫?”,
盖文泉摇了摇头:“当年本门变故后,一众尸鬼被师兄弟们斩杀,剩下的则被困在这结界中”,
“你所看到的这座山,这片山林到处都有尸鬼的痕迹,它们死去多时,但当这里聚集有足够的尸体时它们便有可能会死而复生”,
“甚至有可能产生全新的尸鬼”,
他道。
死而复生,全新的尸鬼。。。。陆鸿和孙瑶心中俱是一惊,他凝眉道:“财神阁究竟想要做什么?引出尸鬼,再造一场浩劫吗?”,
“不知道,不过这正是我踏足人世的原因”,
“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大胜关以东,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开仙门咒怨自然要先找到它的源头”,
“我则要守株待兔,守在这里”,
“还会有财神阁的人运尸来此,无论来多少人,它们的人头我的道法之剑都寄下了”,
背着棺材向结界走去,背后的道法之剑发出一声鸣颤似是附和,又似是做出预言,这个地方不久后必将掀起残酷的杀戮,必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第五百零八章小镇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开仙门咒怨须要先找到咒怨的源头。
盖文泉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陆鸿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些年来他和孙瑶俱是循着前人的足迹寻找蛛丝马迹,从杏花村到万寿山,从拜剑红楼到圣火教,从七国怨地到西域大漠,走了这么远,找了这么久,却唯独忘了仙门咒怨的源头。
大胜关以东,杏花,稻香,禅隐,这才是仙门咒怨的源头所在。
而仙门咒怨这四个字本身便不同寻常。。。。。。
盖文泉走到山脚处放下棺椁,随意地坐在老藤树下,一人一剑静候财神阁的到来。
陆鸿和孙瑶遥遥看了一眼,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走出山林后再回头看那结界,看那高耸的山峰,看结界内狰狞变化的魔气,心中仍觉忌惮,似有阴影蒙在心上挥之不去。
“若是财神阁在大胜关以东的行动也与尸鬼有关,前辈不会坐视不理吧”,
陆鸿忽然道。
孙瑶目中一动,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盈盈道:“你想做局让他入局?”,
陆鸿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那意思已然不言自明。
孙瑶笑道:“别自作聪明了,他可是一具分身就逼得魏青阳自毁的人,活了七千多年,他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会上了你的套?”,
“你那点小聪明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可以,用在他身上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的话倒是不无道理,盖文泉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相反,论智计,论谋略他怕是比杜合欢还要高出一筹。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了,事到如今我倒是真希望封魔台有几只尸鬼,这样盖文泉便不得不插手了”,
“他的修为虽然深不可测,但不见得会是财神阁兵部的对手。。。不过,你所说的情况的确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
马车没有再取道古道门,绕过此处山岭后便顺着古道向东直出中州。
除了中州后没有再遇上财神阁的人,想来有不少都死在了盖文泉剑下了;一路上风和日丽,风轻水暖,马车行过一座座小镇的时候看到地里金色的麦穗,赶着牛羊的妇人孩童和在家中带着孩子的老人,陆鸿心里忽然一阵羡慕。
他犹然记得小时候的杏花村就是这样,村民们春种秋收,男耕女织,每一户人家养三五只牛羊,种几亩天地,农忙时忙的脚不沾地,累的四脚朝天,许多人的腰都被扁担压弯了,只有秋收之后才能得一点闲,逗一逗小儿女,和老婆打打浑。
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便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的第一把剑便是村民们凑钱帮他铸的,他几次外出历练也是各家村民凑得份子钱。
现在,杏花村的灵气日益枯竭,可以耕种的土地比以前又少了一些,他们的日子也比以前难过了。
陆鸿这么多年来辛苦找寻破除仙门咒怨的方法就是为了杏花村的安定,只要村民们能一直像这里的镇民一样,靠着几亩地能过日子就满足了,然而。。。。。。
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不免有些沉重。
“夫君,以后我们也要像他们一样”,
晏小曼伏在他怀里,纤纤细指卷着他的发丝,说话时吹起如兰。
陆鸿笑道:“像他们一样?小狐狸精,你是会耕地,会针织还是会女工?”,
晏小曼吃吃笑道:“都不会,那些事让下人做就好啦,我们就在青丘国的皇宫里生几个孩子,你做国王,我做王后,然后一起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白头到老”,
陆鸿这才看见不远处的草屋前一对老夫妻正拿着拨浪鼓逗着孙儿,夕阳的斜晖洒落在三人身上,老妇人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幸福之色。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刀光剑影,激浪险流总是要归于平静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能与心爱的人男耕女织,生三五儿女过着平凡的生活,在这平静中一起慢慢变老便是最大的幸运吧。
可惜,对修士来说,这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低头看见晏小曼含娇带媚的脸,陆鸿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不知羞”,
晏小曼脸色绯红,在他胸前轻锤了一下,嗔道:“难道你不想我为你们陆家开枝散叶吗”,
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伸臂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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