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道:“因为他们对阴阳之道一无所知”,
“恩?”,
金衣人不解。
陆鸿道:“一阴一阳之谓道,阴与阳的变化便如盛极而衰,塞翁失马,即使截然相反的两极,也是一体同源的两股气息,彼此间的变化才是真正的阴阳之道”,
“但对他们来说,阴就是阴,阳就是阳,除了阴虚阳实之体外,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并不会发生任何变化,阴变不成阳,阳也变不成阴,你口中的‘那个人’在炼化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一点”,
“不错”,金衣人若有所思,她不禁想起仙师曾对他说过的话,那个人之所以迟迟无法突破天人境也是因为阴阳间的变化有所不通。
陆鸿道:“我有一个朋友,精通阴阳五行,变化之道,如果是他领悟了阴虚阳实之身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败在我手中,或许我会败在他手里也说不定”,
忽然想起云雀,想起那张总是苦大仇深,带着戾气的脸。
“也是得益于他,我对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阴阳二气变化之道,太极两仪生化之形都略懂一些,而那两个所谓阴阳双子者,虽然被人炼化,拥有了阴虚阳实之身,自己却对阴阳之变化一无所知,这样的碌碌之辈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强大的自信,似乎斩杀兵部最狡猾,功体最特殊的阴阳双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罢了。
金衣人凝视他良久,道:“不错,你很强,也很聪明,他们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她极少与人说那么多话,在外也好,在财神阁内也好她都是惜字如金,倒不是她不爱说话,只是她觉得她见过的那些人都实在太蠢,蠢到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唇舌,她觉得对待那些人,只需要像对奴仆一样命令他们就是了,没有必要在意他们是否愿意,更没有必要在乎他们的生死,因为那种蠢货世上实在太多,多死几个对她来说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能与陆鸿说这么多话,便说明在他眼中陆鸿不是那种蠢货,是个聪明人,是个值得她浪费一些口舌的人,是个活在这个世上能让人多一点趣味的人。
以她的地位,身份能如此高看他一眼他本该觉得受宠若惊,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很可惜,陆鸿并不这么认为。
他不仅没有这么认为,甚至还有些不解风情地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他道:“姑娘想知道的我已悉数告知,现在,我也要从姑娘身上索取一些东西”,
他的话颇有一些无礼,金衣人秀眉一蹙,眼睛也变得冷冽几分,还从没有人敢用这种戏谑的语气对她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你想要什么?”,
她的声音也变得犹如久结不化的寒冰。
但陆鸿并没有在意,他持着剑凌空虚踏,一步步走来,玩味地笑道:“我想摘下姑娘的面具,看一看这张面具之下,姑娘的脸”。
第五百五十六章面具下的那张脸(下)
“为什么?”,
金衣虽已十分不悦,但仍是问道。
陆鸿笑道:“因为我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
陆鸿嘴角轻轻勾起,微微一笑,却没有言语,只是行步之间脚下现出九宫图,手中云麓剑化作一道流光收入乾元袋中,却取出一只金色的剑匣子。
看见他手中的木匣子,金衣人淡漠的双眼猝然一动,待他打开木匣子取出轩辕剑时她身上的气息变得愈发冰冷。
“是你”,
她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陆鸿则玩味地笑道:“果然是你”,
手中的轩辕剑忽然剧烈颤动起来,有点点金光如流萤般飞起,剑柄上的细小古文字好像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如同在跳动,剑身上的山川日月,草木山河也散发出一种沧桑之感,继而夺目的金光从剑身上流转而出,陆鸿的手臂,身体和脸孔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金粉。
自他得到这柄剑后不知多少次向剑中度入灵气,但从来也没能激发出过这柄剑的威力,上一次见识到这柄剑的剑威还是在多宝楼中,那时,这柄剑将整座殿宇都照的透亮。
“这柄剑,你用不了”,
金衣人以高人一等的语气道。
金色的长剑在陆鸿手中剧烈震动,锐利的剑气绽放开来时已有反噬之态,它似乎急不可耐地想要飞到金衣人手中。
“不错,但你可以”,陆鸿饶有深意地一笑,忽而手掌一翻,催掌在轩辕剑剑柄上重重一拍长剑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射而去,剑气如金色长浪般逼向金衣人。
金衣人冷笑一声,剑指一凝那柄剑便剧烈震动欲要摆脱陆鸿的控制,但陆鸿随即便脚踏九宫贴身而上,五指运灵强势握住剑柄,生生稳住轩辕剑的反噬之态。
金衣人的四柄轩辕剑也已调转剑锋指向他,锐利的金色剑气透出剑锋十数尺,锋利而炽热,远远的陆鸿便能感受到滚滚而来的热浪。
圣道之间所释放出的剑气比凤凰之炎犹要炽热三分,那剑气中更是带有一种令人心生畏惧膜拜之心的压迫感。
陆鸿的进逼力感十足,金衣人的的轩辕剑则于空中倾斜,剑锋直指,整体看来形同金色的兽爪,在陆鸿逼近的一刹那间骤然而下,剑气纵横。
四柄圣道之剑无坚不摧,无物不伤,无往而不利,纵横的金色剑气更是气势十足,直欲将周遭的一切都斩切成碎片。
“当当当”,陆鸿催动轩辕剑如一道流光直直射入纵横交错的剑气之中,每当无所不破的剑气向他横扫而来他便用手中的轩辕剑顺势斩出,同样的金色剑气,同样的夺目剑芒在他身外交织成一片金色的汪洋。
汪洋澎湃,剑气纵横,无论谁进入其中都会被立刻绞杀成碎片,即便是苦修了两个甲子的范岩山也不例外,但陆鸿却完好无损,在这压迫感极强的剑气之海中他只施展了一路平平无奇的剑法便凭借着手中轩辕剑的威力一路向前,有惊无险地趟过这本该是杀戮之地的剑气之海。
方才与金衣人短暂的交手后他就知道云麓剑虽强,但绝不可能抵挡的住圣道之剑轩辕剑,尤其是在金衣人手中已发挥出赫赫剑威的轩辕剑,云麓剑难以抵挡,子午神兵和青璃剑也无法抵挡,在这无物不破的圣道之剑面前任何精妙的剑招也都不见得有用。
能够抵挡轩辕剑的,只有轩辕剑。
“锵”,
剑鸣声一刹那间如金属爆裂,纵横交错的剑气先是如雷霆暴雨般猝然而下,继而剑鸣激烈回响,在急促的鸣响声中倾泻而下的金色剑气忽然被反弹而出,剑气之海竟出现一方浑圆而又迷蒙的空间。
陆鸿的身影在浑圆的空间里隐约可见。
“嗯?”,
感受到前方的变化,金衣人秀眉一凝,眼睁睁看着前方的那道人影化作一道流光从剑阵中赫然而出,她淡漠的瞳孔微微一缩,身法一展便向后飞掠而出。
她的身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可谓不快,但自剑阵中赫然而出的那个身影却是更快。
她看见星辰闪烁的九宫格在他脚下迅速铺开,于空中铺散一直蔓延到他的脚边,他背剑在后一步一闪,只三步间就已经到了他身前。
陆鸿二指一并向前弹出,金衣人只看见两根手指在她眼前快速放大,直刺而来,她刚要躲闪那两根手指却猝然间消失,然后脸上一凉,发上的束带断开,一头如瀑的长发披散开来,柔滑的青丝随风扬起。
有几滴鲜血飞起在空中。
两道身影交错的一刹那,金色面具飞脱而出,惊鸿一瞥间陆鸿看见一张素净如雪的面孔,樱口琼鼻,眉细细弯弯,淡漠的双眸中如含春水,只是这时这张素净如雪的脸上却有一条血痕,是方才陆鸿的剑指留下的,也是他次数极少的焚琴煮鹤,辣手摧花。
这双春水横生的眸中同样是饱含怒意,似要吃人一般。
冷冷地偏过头,反手一掌劈向陆鸿,但这怒到极处的一掌对陆鸿来说却毫无威胁,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轻佻地将手中的金面具又戴在她素净的脸上,伸手接住掉落下来的滴滴鲜血,他哈哈一笑旋身而出,然后转身看着因愤怒而胸口起伏的金衣人道:“轩辕氏的后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他还记得这张素净而冷漠的俏脸,还记得这个女子。
那天,在多宝楼,易宝阁中,成环形围绕的雅间中央有一件屏风,屏风外摆有一张小木桌,桌上立着一只金色的木匣子,匣中放着一柄剑,剑柄上以两条龙纹作掩,剑身上则涂着一层金粉,而长剑上散发出的光芒则将整个大殿照的透亮。
陆鸿还清晰地记得有一名秀丽的白衣女子侍立在屏风前,条案边,神剑旁,在方才的一刹那,那白衣女子的脸孔与金衣人面具下的那张素净脸孔重合在一起,他想要证实的都在那一瞬间得到证实,许多的怀疑也都在那一刹之间豁然开朗。
第五百五十七章金衣人,轩辕氏,白衣女
在金衣人现身,剑匣中的轩辕剑剧烈颤动,发出剑鸣,释放出圣道之力时陆鸿便知道她是轩辕氏的后人,因为只有轩辕氏的血脉才能唤醒轩辕剑中沉睡的力量。
他也立刻想起了当日在多宝楼上,易宝阁中,屏风前,条案上,木匣中的轩辕剑散发出的剑芒将整座大殿照的一片金黄,这便是说当日在易宝阁中必有轩辕氏后人在场,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唤醒轩辕剑的剑威,他很快便想到了侍立在屏风前的那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金衣人,轩辕氏后人都是同一个人,他脑海中思绪变得清晰,之所以要摘下金衣人的面具便是为了确认这一点,但他想要证明的事却不止这一件。
当日易宝阁中的白衣女子,轩辕氏后人便是金衣人,而金衣人乃是财神阁兵部的人,且地位不低,能对阴阳双子和兵部三屠发号施令,那么说来财神阁和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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