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剑鸣,陆鸿收剑入鞘,山壁上,剑痕外的石屑也纷纷脱落下来,赵稚赫然看见“轩辕”二字旁又现出四个大字,“剑神”二字旁也现出四个大字。
“轩辕败于我手”,
“剑神贻笑大方”,
赵稚读出这十二个字时有些忍俊不禁,看着下方的提字“陆鸿”脸上又露出纯真的笑意。
这青年深谋远虑,心思细腻,这样的人本该性子深沉才是,但他却偏偏是潇洒不羁的性子。
方孝文轻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陆鸿,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会心一笑。
陆鸿则抬头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在山壁上留下的字迹,相较于金衣人那工整严谨的四个字,他剑锋下的刻字虽然潦草了一些,但却更有余韵,很有几分留白的味道。
他笑道:“金衣人的剑法中规中矩,马马虎虎,全凭祖上的护佑才能略的薄名,这个小娘子要是被人称做‘剑神’我等剑修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小娘子?”,
赵稚睁大了眼睛。
陆鸿淡淡笑道:“轩辕氏的后人是个女子”,
转过身,挥了挥手大步而去。。。。。。
财神阁兵部的人再没有在鲲鹏岭出现过,陆鸿猜测他们大约是已经赶往大胜关以东了,所以他也没有在此地多做停留,翌日便离开了鲲鹏岭。
风和日丽,春草轻拂,骏马嘶鸣,当马儿经过鲲鹏岭主峰的时候孙瑶和晴儿都看见他在主峰上的留字,忍不住笑道:“鸿儿,你知道现在在四大部洲‘轩辕’二字代表着什么?”,
陆鸿道:“轩辕黄帝,或泛指轩辕家和轩辕氏的后人。。。。。。”,
还没说完他已明白她的意思,笑道:“看见这提字的人定会以为我陆鸿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孙瑶笑道:“你呀,的确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陆鸿笑了一笑,看着默然不语的晴儿悄悄策马靠近了她几分,晴儿却秀眉一蹙,驾着马到一旁去了,似是有心要避开他。陆鸿只好作罢。
“赵稚不和我们同路吗?”,
又听孙瑶问道。
陆鸿道:“同路目标太大,我们已商量好稍后在大胜关以东汇合”,
顿了一顿道:“她对我坦诚相待,我已将多宝楼和财神阁的秘密告诉她了,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把柄的”,
孙瑶眼珠转了一转,道:“也好,由她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总比从你口中泄露出去的好”,
陆鸿笑道:“怕只怕这所谓的秘密并没有什么用,多宝楼在中州根深蒂固,实力不是赵家能比的,金衣人的真面目也只有我和多宝楼中的人知道,我们并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财神阁和多宝楼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其实莫说证据,我们也不知道多宝楼和财神阁之间究竟存在着何种关联”,
那日金衣人问他“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相信你?”,他自信地说“就凭我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拜剑红楼的下任楼主”,但他心中自然知道拿不出明证来,凭他一个小辈想以“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想要扳倒多宝楼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过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定会有人暗中查探多宝楼,给他们添一些麻烦也好。
多宝楼和财神阁也势必会想方设法查探消息的来源,所以这个消息最好还是不要从他口中泄露出去的好。
赵稚是否知道这消息是他故意泄露给她的呢?或许不知道把,又或许她心知肚明,但却并不在乎,不管怎么说赵家和财神阁早已不是暗斗,而是你死我活的明争。
“赵稚还要找一些人”,陆鸿道。
孙瑶道:“哪些人?”,
“吴天,还有当初自炼器宗侥幸脱逃的人”,陆鸿道:“他们与财神阁有着血海深仇,比赵家更恨财神阁,只要赵稚能找到他们他们一定会愿意助赵家一臂之力”,
“他们中的一些人修为也很不错”,
炼器宗覆灭那一战陆鸿乃是亲临,亦是印象深刻,酒色财气四使和炼器宗吴玉等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虽然最终并没有能力挽狂澜,但炼器宗的几名长老修为的确不是盖的。
孙瑶笑道:“这也是你指点他们的?”,
陆鸿笑道:“方孝文对赵家忠心耿耿,但作为谋士却并不合格,赵家既然下了决心要和财神阁死磕到底,那便该联合所有财神阁敌对的势力,我若是他在炼器宗覆灭的那天就会派人寻找吴天,怎么也不会等到今天”,
“赵稚虽然聪明过人,沉稳持重,但终究太过年轻,心思不够深沉”,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偏偏赵家在当年大清洗后也是人才凋零,没什么人有辅佐之力,赵稚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方叔叔和一个懵懂的赵圣婴”,
孙瑶道:“听你这么说,赵家的覆灭似乎只是早晚的事”,
陆鸿道:“换做是你我也找不到赵家有任何的胜算,所以赵稚一定要想方设法搅乱财神阁在封魔台,北榆巫族和荒丘戏城三地的布局”,
第五百八十二章精心杀局
出了鲲鹏岭后大路一马平川,城镇与山林相间,往东很快便到了河洛。
河洛,拜剑红楼会阴山分部,陆鸿踏入修界的起点,对他而言这个地方意义非常,但这时却没有多留,只是在这里住了一日,远远看了看雄伟壮观的五楼十二城便离城而去。
河洛再往东三十里是东陵小镇,一年前陆鸿,李秋实,云雀三人从杏花,稻香前往河洛拜师时也曾途径这个小镇,在他的记忆中是个宁静祥和的小镇,镇上东街的蒸包皮薄肉多,汤汁甘美,乃是一绝。
看看天色将晚,陆鸿便策马往那隐约可见的小镇而去。
小镇上屋宇林立,飞檐斗拱,河流绕屋盘桓,远远看去似有水汽氤氲,虽没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情画意,但却很是有“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的乡味。
“孙瑶,我们在这里留宿一晚吧”,
“好”,
孙瑶应了一声翻身下马。
陆鸿亦翻身下马,牵着马走进小镇,晴儿跟在两人身后。
这时正是黄昏,小镇犹然热闹,镇口的长杆上红灯笼已经升起,往里走的街道上行人甚多,两边有各式的摊位,卖珠花首饰的,卖香膏胭脂的,卖果品糕点的,还有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在吆喝,很是有乙肝热闹景象。
但陆鸿和孙瑶对视一眼,都觉怪异,这街上的行人有近半都是神情冷漠,殊无半分笑脸。
“你上次来时这里也是这样吗?”,孙瑶问道。
陆鸿摇了摇头,道:“我上次来时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像很幸福,很满足,现在。。。。。。”,
现在却每个人脸上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阴霾,甚至整个小镇都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孙瑶道:“不管它,我们住一晚就走”,
“恩”,
陆鸿点了点头,正欲寻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忽听骏马嘶鸣,前面忽然一阵动乱,行人们纷攘着朝两边让去,一名黑衣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鞭在街上飞驰,一路上撞翻了好几个摊位,口中犹自骂骂咧咧,手中钢鞭抽打着那些不开眼,让路慢的人。
众人纷纷避让,但一名提着篮子的白衣小女孩却好像吓傻了一般,怔怔看着飞驰而来的骏马。
眼看着那匹高头大马便要撞到小女孩,连陆鸿和孙瑶也来不及出手阻止,马上的大汉却臂上肌肉隆起,骤一勒马,骏马嘶鸣一声堪堪抬起前蹄,避过那小女孩半身停了下来。
众人都松了口气,熟料马背上的大汉却勃然大怒,手中鞭子一甩,“啪”地一声就打在小女孩身上,把她抽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篮子里的馒头也滚了出来。
小女孩顿时疼的泪眼汪汪,却害怕地看着马上的大汉,抽噎着不敢哭出声。
黑衣大汉却怒意未消,骂道:“小兔崽子,真他妈不开眼,连大爷的道也敢挡”,
说罢手里的鞭子又“啪”地一声抽了下来,陆鸿眉头一皱,身形一闪抓住他的鞭子,道:“她只是个小孩子,阁下不要欺人太甚了。。。。。。”,
话没说完,忽然握在手里的鞭子一滑,竟好像有湿哒哒的东西流了出来,一颗狰狞的蛇头猝然从鞭子里探出,陆鸿心中一惊,急忙松手,那大汉哈哈一笑运臂使力,钢鞭疾扫而来,劲风猎猎,修为竟是不俗。
陆鸿却更快几分,出手如电抓住钢鞭,正要发力时那大汉已松开鞭子,狞笑一声跃下马背,向后一滚挤入人群之中,再看时已消失在人群中。
而那钢鞭又再次蠕动,毒蝎,蟾蜍,毒蛇竟纷纷从空心的钢鞭中爬出,爬到陆鸿手上,两边的人纷纷惊呼着散开。
陆鸿左手二指并起,剑气探出在右手臂上横扫而过,毒蝎,蟾蜍,毒蛇便纷纷断成两截,他冷笑一声便欲向那黑衣大汉追去,但却看见那匹被弃下的骏马突然悲声嘶鸣,脸上露出极痛苦的神色,然后“彭”,
一声闷响,毫无征兆地,那匹马骤然血肉分离,从中间爆了开来,鲜血碎肉伴随着血雨四散而出,同时疾射而出的还有黑色暴雨一般的暗器。
陆鸿瞳孔一缩,一把抱起白衣小女孩,惊寂剑出鞘,手腕一抖剑影排开时便听“当当当”一阵巨响,飞射而来的透骨钉,银针,飞矢等暗器俱都被弹飞而出,而落在地上的血肉则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快便化成了血水。
“淬了毒的暗器?”,
陆鸿目中一冷,孙瑶和晴儿脸色也早已变了。
两旁有不幸中了暗器的人凄声嘶喊,但却无能为力,很快便都化成了血水。
这暗器上淬的也不知是什么毒,竟然如此狠辣。
陆鸿放下小女孩走到前面,剑锋拨开尚未融化的血肉,见一只铁盒子还完好无损,他用剑挑起,撕下袖子上的一块布擦了擦
细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