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未必,方白脂身影已变得飘忽,根根飘带当空舞动,脚尖一点便旋身逆反而回,与方才快到极致的风之舞不同,水之舞柔若无骨,飘忽不定,身法施展的刹那石明匣身外便似涌起氤氲水波,连身体也变得扭曲,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双掌齐纳,运转点石成金手,金色的灵气护住周身。
然而至刚至阳的点石成金手遇上的恰恰是以柔克刚的水之舞,两道残影轻舞而过,柔软如水的灵气却在流转之间尽数荡开金色的灵气,残影舞动,折扇斜斩而过石明匣的右手便高高飞起。
“啊”,
断臂的剧痛纵然是点石成金也难以承受,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而当残影散去,那氤氲的水波也流散于空中时方白脂依然是斜踏于空中的优美神态,宽的的衣袖舞动,以扇遮面,隐忍上露出的冰肌玉骨,迷蒙美眸透着一种梦幻美感。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身姿优美却气势凌厉;陆鸿从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杀招,一时之间竟看的呆了。
不仅是陆鸿,自以为对戏城了解颇多的刘文曲也满脸的讶异。
他从没见过清平调,行香子出手,只听手下的雀儿说清平调,行香子是城主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城主曾用秘法助他们修行,两人修为一日千里,早不在太平令之下,却不想两人会高深至此。
“锵锵”,
剑鸣声传来,岁寒三老也干净利落地败了吴二和杜三娘,两人都是伤痕累累,杜三娘伤的尤其重。她在太常殿外时就被少正冶穿透了后心,这时又被枯松老人刺了一剑,已然浑身是血,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
“走”,
不仅三人全部败北,手下的残兵败将也在片刻间就被杀了个七零八落,三人不敢再恋战,匆忙击出两掌便化作三道虹光向东北角逃窜而去。
三人身法极快,一个起落间就已到了百丈之外;尤其杜三娘,她虽然伤的最重,但身法却是最诡异,也最快,以重伤之身还能领先于吴二,石明匣两人。
随后却减缓了几分,转过身来远远地道:“财神阁与戏城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你们若是有胆就尽管追来,我等在七星街等待你们”,
凌空再一踏便腾空而起,全力飞遁而去。
“哼,除恶务尽,追”,
枯松老人当即便欲追上去,刚踏出一步却被林乐宜拦了下来。
林乐宜偏头看了他一眼道:“前辈,不急,他们已是丧家之犬,我们不用全力追击,只要远远跟着他们他们就会成为惊弓之鸟”,
环首看了众人一眼道:“我等去追穷寇,却要请师妹和夫人去调集外城亲卫,集齐人手后请直奔外城,与我们合兵一处”,
“我们早已得到消息,财神阁将全部兵力都聚在七星街,鲁王巷,并在那里设下了重重埋伏,我们就如他们所愿,在那里与财神阁堂堂正正一决雌雄,用那些妖魔的血告诉世人,财神阁虽是怪物,但绝不是不可战胜,我戏城要用那些妖魔的尸体和鲜血来成就我们的盛名”。
第七百四十五章在劫难逃(九)
子夜,暗夜沉沉,七星街灯光黯淡,只有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红灯笼散发出淡淡的光,偶有门窗的缝隙内透出几丝昏黄;几名打更人敲打着铜锣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的话,看似一切如常,但这里的氛围却总是有些不同寻常。
“嗖嗖嗖”,
几道身影自天边一闪而过,随即落下没入街角,隐入黑暗之中。
化血手三人领着寥寥几名残兵败将一进入七星街就好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了。
后方的林乐宜等人很快就追至此地,浩荡灵流与街角上方汹涌回荡。枯松老人一马当先,见化血手等人消失在长街之内当即便欲仗剑杀向前去。
林乐宜道:“诱敌之计,前辈小心”,
说着运起大鼎往下方砸下。
果不其然,下方一道灵波荡漾开来,大鼎好像没入一片无垠的水波之中,它方一没入下方便掀起了一道猛烈的罡风。
那罡风一起就是袭天卷地之势,卷起的气流利如刀刃。林乐宜祭练的大鼎重足有四五吨,然而它只一个接触就被那猛烈的罡风卷起在空中,鼎身上一阵咔咔作响,龟裂出道道裂缝,只片刻间就承受不住这可怕的锋利,在一阵裂响声中变得四分五裂。
“这帮卑鄙的畜生”,
枯松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圆了双目怒骂道。
这罡风猛烈异常,连林乐宜祭练多年的宝鼎也能瞬间撕裂,更何况是人的血肉之躯?纵然是他的根基一旦失陷其中怕也是凶多吉少。
林乐宜道:“是太乙巽风阵,十有**是庄姜所布。此阵取丹炉中的罡风成阵,阵眼在巽位,多以铜炉,阴阳镜等宝物为阵引;不知可有人愿助我破阵”,
“我来”,
陆鸿略一颔首,大步而出,在场的众人中只有他对太极八卦最为熟稔。
他环手扫视了一眼,八卦之象与本地方位一一对应,找准巽位,衣衫一动便飘然而出。
林乐宜翻手提元,饱催内劲,轰然一掌击出,沛然掌劲紧随其后。
“当”,
陆鸿影迹飘踪,一掠之间就已到了巽位,手中剑锋一探便击点在阵眼中间的铜炉上;只听“呼”地一声四周狂风顿起,猛烈的港风在一瞬间便将他的身子没了进去。
“夫君小心”,
晏小曼脸色顿时一变。
阵眼是在巽位不错,阵引也是那尊铜炉不假,但以方白脂的修为却无法将这尊铜炉一击而碎。
而阵眼受到攻击时这座大阵立时发动,转瞬间就将她卷入其中。
看到这情形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陆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运转混元劲的气罩抵御那可怕的风势。
好在林乐宜雄浑的掌气随即掩至,滔滔灵气灌入,虽然未能止住风势,但好歹为陆鸿争取到了脱身的时间。
“朋友,去风眼中”,
罡风虽然猛烈,但风眼处却是风暴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陆鸿立时领会,点了点头,足尖一点运转九宫步跃入风眼之中,身外风势虽强,却没能完全穿透他的护体走起,只撕下她一截衣角;他随即屈指弹出一道剑气。
“好俊的功夫”,
枯松老人忍不住称赞一声,他自己亦是剑修,自然知道在这个年纪有这份修为是何等的不易。
灵光锐利,径自穿透铜炉;林乐宜随即赞出一掌,那铜炉便应声而碎。
阵眼既破,太乙巽风阵亦随之而破,方才还肆虐的猛烈罡风突然间便消失无踪,陆鸿手持长剑翩然而下。
之前枯松老人还对这两个年轻人颇有些不满,这时却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只觉得少正冶调教出来的这个小徒弟当真是不一般,那个明教陆鸿的小辈也颇是不凡。
“巽风阵已破,我们趁热打铁,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枯松老人虽然常年苦修,但脾气却越修越是暴躁,只是随即一阵冷风便吹拂而来。
罡风散去,七星街上方的烟雾也飘散而去,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众人前方,出现在长街上,屋顶上。
无声无息,那人影密密麻麻,足有近万人之多,但这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点声音,即便是在屋顶上行走的人也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半点声息。
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锐利如刀,当这么多的杀气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纵然是修行了一个甲子的老怪物也有些承受不住。
这些人并不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中修为达到化境之上恐怕不足百名,但绝对是顶级的杀手。
在修界,境界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两人对敌,境界上哪怕只有一线之隔也断然难以取胜;但当一个人对上千军万马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仙人境之下,数量的优势绝对能够弥补境界上的察觉。
枯松老人已活了近百年,早已磨砺出一双慧眼,只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死士,他能够想象的出,只要杀声一起,这些人立刻就会像被驱使着的蚂蚁一样前赴后继,一往无前。
他的心也沉了下来。
林乐宜苦笑道:“我本还想再等一等”,
枯松老人问道:“等什么?”,
“等赶来的御魂近卫军,等外城的亲卫和义兵。。。。。。城主特意吩咐我们围而不攻,静待财神阁的妖魔自乱阵脚,可现在。。。。。。”,
他看着己方仅有的几个人,只能自嘲地一笑。
“哼,自乱阵脚?开什么玩笑?”,
枯松老人冷哼一声,他虽然对林乐宜印象改观了不少,但对少正冶的不满却远没有消弭。
身为一城之主,为了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像个什么样子?到了这生死关头还拿城中人的性命开玩笑更是不像话,但这个时候也只能与他共同进退了。
“御魂近卫军还有多久能赶来?”,他问道。
林乐宜道:“阳羡动作一向都很快,想来要不了一时三刻就能赶至;外城亲卫也枕戈达旦,师姐很快就能将他们召集,我们只需抵挡上片刻他们就会齐至此处”,
“我们能挡住他们片刻吗?”,
“当然能”,
“那现在?”,
“杀”,
林乐宜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气势却丝毫也不下于沿着长街,屋檐和墙壁飞奔而来的那群死士。
第七百四十六章在劫难逃(十)
“各位,他们来了”,
“戏城与财神阁谁胜谁败,谁生谁死,在此一决”,
七星街深处,昏暗的饼店里庄姜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又扫视众人一圈,冷漠的目光中自有一种威慑力。
兵部天字第二号杀手卓青锋第一个站起身,道:“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身形一晃就消失在桌边。
独行大盗烟霞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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