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自然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凝眉道:“阴无幻虽然对手下人纵容,把尸堂弄得一片狼藉,但绝不敢对圣婴不敬,否则我与林枭早已取他项上人头”,
陆鸿摇了摇头,道:“恕陆某直言,毒堂,血堂并无资格照料这个婴儿”,
秦萱面色一变,道:“陆先生这话何意?”,
陆鸿道:“秦姑娘,这孩子姓甚名谁?生父生母是谁?你们毒堂自保尚且不能,你又要如何照料她?”,
秦萱眉头一蹙,陆鸿问的这些她一概不知,这孩子是玄鬼宗圣婴不假,但每一代圣婴的来历都是个谜,只怕除了历任宗主外门内再没有人知道圣婴的来历。
虽然如此,但她却不能输了阵势,道:“陆先生,这是我玄鬼宗的事,恕我无法相告”,
陆鸿道:“既然秦姑娘说不出这婴儿的姓名来历,在下怎知道秦姑娘不是有意欺瞒,我只知道她是在尸堂幸存下来的一个孩子,那自然不能让毒堂的人再抢了去;尸堂动辄拿活人练功,偷取童男童女,毒堂与尸堂同是出自玄鬼宗,只怕风气未必就比玄鬼宗好;我既救她出了虎口,还能再把她送进狼窝?”,
叶莺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个孩子是不是圣婴都好,你们毒堂的人连区区一个刘江也对付不了,日后若是品剑轩铁了心的与你们为难,你们岂有半分胜算?陆鸿出身名门,又是青丘国的女婿,由他照料这个婴儿你们该放心才是”,
说话时那女婴仍旧抱着陆鸿的手指,灵动的双眼怯怯地看了一眼秦萱,偏过小脑袋往陆鸿怀里缩去。
公孙剑叹道:“秦姑娘,这孩子如此怕你,却对陆鸿师弟依赖不已,你若说以前阴无幻对他照料有加只怕没人会信,就算让这孩子自己选,她也绝不会愿意跟你走”,
他们个个都能言善辩,秦萱却向来少与人争辩什么,知道说下去始终还是自己理亏,冷着脸道:“陆先生是执意要抢走本门的圣婴了?”,
陆鸿笑道:“秦姑娘莫要污蔑在下,口口声声说什么圣婴,却又拿不出证据来,毒堂的人想从我的手里掳掠孩童修炼邪功,在下说什么也不答允”,
秦萱怒火中烧,待要强取,己方人数虽多,但多是无用之辈,且毒堂的功夫多是以暗算偷袭为主;对方虽然只有六人,但个个都修为卓然,正面动起手来自己很难占到上风。
当下咬牙道:“好,无法迎回圣婴是我秦萱无能,但陆先生请记住了,我毒堂与血堂不无论用什么手段,不迎回圣婴决不罢休;下次再见,陆先生便是本门敌人了,先前恩情一笔勾销”,
陆鸿笑道:“随时领教姑娘高招”,
秦萱翻身下马,对着婴儿恭敬拜了几拜。
“哼,告辞”,
拜毕,她踩着马镫上马,调转马身头也不回的去了,毒堂的数十人也扬尘而去。
叶莺摇头道:“陆鸿,你可真会惹麻烦啊”,
陆鸿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也很无奈啊”,
“呵,装模作样”,
事实上陆鸿对秦萱的话并无太多怀疑,她的神情不似有假,只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交还这婴儿。
这婴儿若当真是玄鬼宗圣婴那对自己来说便又多了一条线索,若魏青虹最终无法复活,仙门咒怨的谜题或许能从这婴儿身上着手。
不仅如此,有这婴儿在手中云雀和无尘两人行事也更加方便,据陆鸿估计,只消三五日云雀就能拿到玄鬼宗三堂所修炼的功法。
“就算是我陆鸿私心吧,我总不会让你再回到尸堂那样的地方,你心里也是愿意跟着我的,对吗?”,
马车轮轴转动,陆鸿抚摸着女婴的脸低声道。
那女婴似是很享受这种温柔的摩挲,看着他露出笑脸。
陆鸿轻笑道:“你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你,等解了仙门咒怨,我便是上天入地也替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其后的一路上陆鸿小心谨慎地提防着毒堂和血堂,玄鬼宗覆灭后三堂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但为了夺回圣婴毒堂与血堂联手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两堂行踪诡秘,术法奇特,若是偷袭自己极难应付。
云雀和无尘两人亦在暗中保护。
当天晚上几人赶了一程,到前方的品剑轩分部客栈休息了一晚,一夜无话。
之后的一路上却再也没有碰上毒堂的人,到了第三日,马车驶到北方大江附近,远远地看见一座高山云遮雾绕,巍峨盘桓,山岭之上殿宇林立,以陆鸿的目力不时能看见有虹光从上方飞过。
而那山岭下建了几座小亭子,亭内弟子俱都身穿素衣,一派出尘之姿。
另一边的山道上寥寥几名背剑之人往山上行去,俱都由亭内的弟子迎了上去,领着他们走上山。
“这里就是鹧鸪岭了”,
叶莺道。
鹧鸪岭品剑轩,北方剑派魁首,当今修界剑器第一宗。
陆鸿点了点头,透过那层层云雾看到山岭后方有一片雪山,看着寒风中飘摇的雪花,他仿佛听见剑鸣之声。
第七十三章鸣凰才子
鹧鸪岭的山道修建齐整,四通八达,几可通往这山上的任何一座大殿;陆鸿等人跟在品剑轩弟子身后信步往山上而去。
品剑轩与拜剑红楼十分相似,门内少了几分修士应有的豪气,却多了几分雅致;恰如剑器“君子之器”的称号,品剑轩弟子虽然多有傲色,但待人接物却极是有礼。
陆鸿从他们口中得知谢泓那样的人物在门内也是一个异类。
“这一路上没见到折眉山庄的齐姑娘,想来她是先我们一步到了”,陆鸿看了看两面山谷的幽致景色道。
鹧鸪岭内树木茂密,远处山谷中鸟鸣啾啾,与拜剑红楼的寂静空幽不同,这个地方更有红尘之味;经过一座大殿时陆鸿听到其中有打铁的声音传来,更觉品剑轩烟火旺盛。
那名弟子笑道:“齐姑娘昨日便到了,谢师兄与宁师姐在接待她”,
陆鸿笑了一笑,知道谢泓对齐雅琴的爱慕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当日在拜剑红楼他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公孙剑道:“朋友,你们此次一共发了多少拜帖,都有哪些人来了?”,
那名弟子道:“本门拜帖贵在精,不在多,除了诸位就只有铁剑门,洗剑冰河,鱼龙书院等派已经成名的弟子”,
他想了想忽而笑道:“几位可听说过鱼龙书院的那位鸣凰才子?”,
听到“鸣凰才子”这个名字叶莺眼前一亮,道:“你说的是诗,书,剑三绝的那位鸣凰才子李梦莲?”,
那弟子笑道:“不错,除了这个敢自称是‘天上人’的狂生,世间哪还有另一位鸣凰才子?”,
闻听此言陆鸿几人俱都看向他,面露好奇;公孙剑笑道:“鸣凰才子的名号我可是景仰的很,听说此人乃是世间少有的大才,性格又豪气难收,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在诗书上的造诣已经是登峰造极,在凡间,他的墨宝一副能卖到百金以上”,
叶莺摇头笑道:“现在可不止这个价,恩师屋中挂的那副《长相思》真迹可是花了千二百金半收半抢来的”,
公孙剑笑道:“鱼龙书院本是一群书呆子待的地方,能出个才子就算是不错了,偏偏那位李梦莲剑道上的造诣亦是不同凡响;现在鱼龙书院可是将他当宝贝一样供着,怎么,品剑轩也给这位大才子送了拜帖?”,
那弟子摇头笑道:“这位大才子名动天下,本门自然要他奉上拜帖,谁知常人眼中珍贵无比的拜帖在他眼中却是一文不值;他收到本门拜帖后便去酒楼,把这张拜帖给卖了,只换了两壶高粱酒回去”,
他无奈地苦笑道:“其后当地一户大户人家去酒楼喝酒,恰好看见这张拜帖,便出重金将它给买了下来,偏生那富商爱附庸风雅,拿着拜帖就巴巴的来了;前日负责接待的那名师弟气的要命,可又不能赶人家走,哎,现在这件事已经成了我品剑轩的笑柄了”,
公孙剑等人哈哈大笑,对那位鸣舞才子更加心向往之。
叶莺笑道:“那位鸣凰才子如此得罪贵宗,想来是再没机会瞻仰剑碑了”,
那弟子摇头道:“这倒不然,本门大长老得知此事后虽然暴跳如雷,但对此人也十分佩服,吩咐弟子们抄录一千份拜帖给他送过去,又让人准备一车美酒,看那架势是非要把这位才子给请来不可了”,
几人又都哈哈一笑,只觉得这两人行事俱都妙不可言。
说话间已到了山腰的客殿,那名弟子道:“陆长老,几位,里面请”,
这间客殿是品剑轩专为接待外客时用,每一间房都带一个院子,这客殿里林林落落共几十个院子;走过左手边的那个院落时几人都见到一名身穿锦衣的富态男子在几名家丁的陪伴下饮酒作乐,一名护院模样的男子卖力舞剑,那富态的中年男子不时拍手叫好,模样十分滑稽。
陆鸿瞥了一眼笑道:“想来这位就是买下李梦莲拜帖的那位富商了”,
那弟子点头道:“就是他”,
几人跟着他走进前面第六间院子,院中坐落着两个小花圃,花开正盛,几个房间也整洁有致,几人俱感满意。
见那弟子就要告辞,陆鸿道:“张师弟,烦请领我去见皇甫大长老,杨长老有要事托付,事关重大,我须得亲自转告他”,
那弟子想了想,笑道:“不瞒陆长老,皇甫大长老正与慈心剑塔的林仙子,咒剑海的欧阳先生品茶论道,事先吩咐了谁也不准打搅,弟子只能到晚间再替您通报了”,
“慈心剑塔?咒剑海?”,
听到慈心剑塔这个名字公孙剑等人心中俱是一动,道:“慈心剑塔和咒剑海也来人了?”,
品剑轩,拜剑红楼,苍城剑派俱是一方之雄,在剑界地位不敢说一言九鼎,但也分量十足;可要是有人问当今剑界谁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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