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马车,姚氏急着想回家休息,又被后面的马车催得心烦,干脆留下句话:要不就上后面那辆下人坐的马车挤回去,要么就等着租马车。
顾茗不吭声,顾苧看看那里破破烂烂的马车,自然不愿意跟那么多丫头媳妇婆子们挤一起,马上拒绝了。姚氏便留下一个婆子替她们两个找马车,自己的马车当即就离开了。
被留下的婆子又气又恨,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只好又出去寻马车。只是这一寻,好半天都没有回来。
“十四娘,这可怎么办?”顾苧站在佟家的大门里面,一边无助地向外张望,一边发愁地问道。
顾茗却并不在意。她自己其实是有马车的,只是不方便告诉姚氏罢了。现在姚氏已经走了,她正好坐自己的马车回去。当然了,这事不能让顾苧知道底细。
“丁香,你出去看看,若有马车,就租下来。”顾茗拿出一小块碎银交给丁香,吩咐道。
丁香得令便出去了,她知道十四娘话里的意思。
顾苧有些吃惊地看着顾茗,吃吃地问道:“十四娘……夫人有吩咐去找马车的……”何必要自己出钱再找呢?十四娘的钱难道很多吗?
哦,她将夫人送的陪嫁卖了三千两。可是不是说那三千两都花完了吗?难道还有剩下的?这个消息值得告诉夫人!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顾苧当即兴奋起来。
“你想等夫人租的车,那就等好了。”顾茗淡淡地说道。
顾苧也知道,要等那个婆子找了马车来,那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虽然现在马车不好寻,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久了,也寻不到的。那个婆子,只怕是找了哪个地方吃酒去了。反正是两个不得意的庶女,她也不怕得罪。
可是她又舍不得自己出钱,马车可不便宜呢,这点钱,留下来买点心吃多好!
一会儿丁香便回来了,称马车已经找到了,并将剩下的钱还给了顾茗。
顾苧在一旁看着,捶捶站得酸痛的腿,想了想,说道:“十四娘,你反正已经都租了马车了,少坐几个人,也不会便宜些,多坐几个人,也不会多要你钱……我陪着你,还能说说话呢。”
丁香闻言,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顾茗却并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只是向前走着。顾苧大喜,赶紧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后,丁香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打摸的十一娘,开口讽道:“十一娘,你与十四娘合伙坐马车,不得分担分担车费吗?”
顾苧顿时黑了脸,冲顾茗嚷道:“十四娘!你这马车我就算不坐,难道能便宜一点吗?对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算计得这么清楚?”
丁香大怒,正要开口,顾茗制止了她。顾茗轻轻说道:“得了这几个钱,我不会发财;少了这几个钱,我也不会饿死。丁香算了,由着她去吧。”
顾苧闻言大大地得意,丁香却是气得不得了,哼哼地扭过头去,再也不愿意多看十一娘一眼。
顾茗闭上眼睛,养起神来。顾苧还想着搭讪着说几句话,但是顾茗一直不理她,她也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等回到了余容院,芷汀却来告诉她:“张天师来了,他想见你。”
张天师来了?他怎么又来了?侍奉皇上原来这么闲的吗,可以隔三岔五地在外面跑?
要知道,汝南离京城可是不近呢。
张天师想见她,顾茗并不用费太多的心思,因为张书钧能够自由出入。顾茗甚至猜测,只怕紫禁城那样的地方,也难以挡住他。上辈子张书钧犯了大罪,被下了诏狱。世间都说诏狱是个有进无出的必死之地,可是偏偏,诏狱起了大火。找来找去,却没有人找到张天师的尸体。
所有人都相信张天师是被烧死了,但是,顾茗现在相信,他一定是逃出去了。
至于张天师是因为什么而下的诏狱,顾茗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场大火后没有多久,阿宝便出了事,她也因为刺杀二夫人而被林恩之关进了柴房。几个月暗无天日之后,她终于被林恩之灌下了毒药。
这一世她却好奇起来,张书钧在皇城颇受追捧,走到哪里,都不曾少了拥趸。可是最后怎么会落到下诏狱的情形?到底里面有什么秘密?
而且,上辈子林恩之与张书钧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张书钧出事没有多久,林恩之便会对自己下手?
上辈子,她从来没有多想过,那个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张天师,与自己有多少的关联。但是这辈子,她却是越想越觉得心惊。而张书钧的作为,也证明了她的猜想,真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如果说,上辈子林恩之的富贵,是因为攀上了张天师,那么这辈子呢?
自己再不可能是他的妻子,而张书钧,也联系上了自己,那么,这辈子的命运,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所有的这一切,只能静静地等待。
时间,会慢慢告诉你一切。
第155章 要杀人啦
张天师的事情还好说,虽然好奇,但是只要用心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真正麻烦的是姚氏那里。今天姚氏在佟家丢了脸,虽然后来又找了些回来,但是,她受到的气,却是一定要出的。
找谁出,怎么出,这还有什么值得疑问的吗?
果然,这天晚上服侍姚氏吃晚饭,姚氏便推开了毛遂自荐的顾茑,而是点了顾茗的名,又指点要顾苧奉茶。
顾茗扫了她那平整如常的腿部一眼,默默地走上前,准备开始服侍姚氏来。
今天姚氏肯定要为难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顾家三房,姚氏并非真的能够一手遮天。如果她真的做得太过分,顾望自然会出面的。
所以,姚氏就算是再恨顾茗,想要折腾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还有什么比服侍的时候出现意外伤害到了嫡母的罪名更名正言顺呢?而且,一个布菜一个奉茶,正好一网打尽。
顾苧却是毫无知觉,她还是一门心思想要讨好姚氏。估计她回来这段时间也跟何姨娘说过今天在佟家发生的事情了,所以刚才何姨娘遇到顾茗,那态度都非常的冷淡。
顾茗手执着筷子,服侍着姚氏。她始终分出一些精神来,关注着姚氏别处的小动作。
姚氏突然眼睛向她左边的一道菜一望,示意顾茗替她挟过来。
那是一道姚氏最爱吃的雪地焗虾,将活的大虾洗净后用烈酒杀死后,再擦干了,放到热的海盐上面,用小火慢慢地烤熟。姚氏最欣赏这道菜的鲜香之味,她总是说,这海虾是活在盐水中的,只有用海盐烤出来,方得这大虾的原味。凡是放醋的、放糖的,那都是不懂吃虾的粗鲁之人。
只是这道菜做法虽然简单,但是材料却是有些难得,就算是姚氏,也并不是想吃便能够吃到的。平常若是做了,都是摆放在姚氏跟前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摆得那么远。顾茗抬头淡淡看了眼今天负责摆菜的江姨娘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伸长胳膊,想要去挟。
一般来说,服侍姚氏吃饭的时候,布菜的人都是站在姚氏的右边,而奉茶的人是站在姚氏的左边。所以顾茗现在要想挟到位于姚氏左边的菜,就要越过姚氏的身体,偏偏姚氏坐得正正的,一点也不避让……难度颇大。她将胳膊伸得直直的,向前弯着腰,也够不到。
而正在这个时候,秋实端着盛茶的托盘过来了。
顾苧赶紧接过,还向秋实道谢。秋实神色淡淡地点头,就要退下。
说时迟那时快,顾茗撤下刚刚还在努力想要够到那烤虾的胳膊,就向桌上一倒。正好压在桌角处。精致见长的圆柱小桌哪里经受得住她这么一压?“哐唧”一声,顾茗连人带桌带菜,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汤汤水水的,洒了她一身。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姚氏,还有手中还拿着筷子正在吃饭的顾蕊,都呆呆的看着顾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不突然倒地上了?
而秋实紧急之下想要收手,却是来不及了。她一手推上了才将将接过茶壶的顾苧,并且因为吃惊过度,手上动作幅度比事先准备的大了些,重重地推向了顾苧。
而顾苧正睁大眼睛看着顾茗,根本没有想到,真正的好戏其实是在自己身上。毫无防备之下,被秋实用力一推,手里哪里还端得住,整整一壶刚烧好的茶水,就全部倾倒了下去。
整个房间里面的人,只有何姨娘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女儿,才发现了这个意外。她惨叫一声,扑了上来,想要将这壶开水挡住。
只是何姨娘到底隔得太远,她只抱到了一个惨叫着的夫人。
“谁干的?谁?顾苧,我要你去死!”姚氏怒吼道,用力地挣开拼命抱着她的何姨娘。秋天衣裳穿得已经不薄了,开水浸透了衣服,贴着身子烫。她急于将衣裳脱下来,好减轻痛苦。
可是何姨娘用力地搂住她,就是不让她起身。
“十一娘,跑啊!快跑!去外院!去找你爹爹!”何姨娘知道今天这事已经不能善了了,只能用力地抱着姚氏,一边拼尽全身力气地大声吼道。
顾苧还在那里发着呆,听到何姨娘的吼叫声,眨了眨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犯下了大错!如果不赶紧去找爹爹,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三下两下,她便想清楚了现在的情况,趁着现在满屋子的人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拨腿就跑。
“你们都是傻的啊?快给我抓住她!”姚氏在何姨娘的身下,被烫得直叫,怒吼自己的几个丫头。
她的几个丫头这才慌慌地去撵顾苧。
顾蕊这个时候也终于清醒了,大吼一声,扔下手中的筷子,就向着一身菜与汤的顾茗扑了上去,怒吼道:“你做了什么!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总算她记起了今天这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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