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去问我哥,我爹和我一样,刚回京城,哪里搞得懂这么多。我如果一直待在京中,其实也不用大费周章来问你。”管沅想着,自家哥哥知道的毕竟只是表面,要不要去问盛阳呢?
虽然盛阳也不在京中,但管沅相信,无论自己问什么,盛阳都能给出明确的答复,只要这个东西是可知的。
无意识的,她也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越来越依赖盛阳了。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当然一半是我母亲的意思。”杨安皱眉严肃地看着管沅。
管沅抚着心口佯装害怕:“什么事让你这个只会嘲讽的家伙认真了?居然郑重其事起来,大舅母有什么指示你尽管传达!”
“你这丫头,给我早点嫁出去!”杨安似乎是厌烦的样子——
当然了,拖到老女人,谁不厌烦她?
管沅一听是这个指示,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帮我多谢大舅母关怀。至于你呢,东奔西跑,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也多谢你。这事你们大可放心,父亲呢有打算,我已经全权交给我父亲了,如果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们。”
“这件事很重要,你最好别学你哥哥到处躲,你是小娘子,和你哥哥不一样。等今年五月你就及笄了,你还等得了多久——”杨安还想继续说教,就被管沅不耐烦地打断。
“大表哥!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说了父亲在给我做主,你还要我怎样,不信你去问我父亲,我母亲也行。”管沅撇着嘴。
和盛阳被赐婚的事,她和父母兄长打算一起瞒下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说出来。因此甚至连杨安她都不打算说。
何况杨安这个大尾巴狼是有前科的,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告诉他?上次时文的事如果不是杨安透露给齐允钧,很可能就没有后来与仁和大公主府的种种纠葛。
因此,管沅这次下死决心,咬定不松口!
哼,谁叫你上次把秘密泄露给了齐允钧!
虽然你安的可能是好心,但是结果却是坏结果,因此又不得她不把火撒在他身上。
杨安倒是毫无知觉:“也罢,我等下还要去见姑丈,问问姑丈就知道你这家伙有没有在撒谎。不管有没有撒谎,我都得回去向我母亲交差,哎真麻烦!”
“放心我没有那么蠢,这种事不会撒谎,否则你也太容易拆穿我了吧?”管沅边说边赶杨安,“你不是要去见我父亲,快去快去!”
反正这个大表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他说话一点也不赏心悦目!
回到含露居,管沅便修书一封到书斋,询问明掌柜朝中武官谁是刘瑜的死党。
而没过多久,这个结果就和管洛的靠山结果,一起交到管沅手上。
“太后很不喜欢丽妃?”管沅疑惑。
柳嫂点头:“太后当然不喜欢丽妃,夏皇后、吴贤妃等人是太后一手选秀选进来的,当然最得太后喜欢。太后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后进的丽妃?”
“说的也有道理,夏皇后他们自打进宫就贴上了太后的标签,不是丽妃这样半路出山的可以比的。而且夏皇后他们出身很一般,太后自能拿捏得住他们。反观丽妃,腰杆子就要硬多了。”管沅分析。
“是的,太后对丽妃态度一直不好,这一点从丽妃进宫开始就没有变化。”柳嫂继续补充。
“没有变化,也不需要变化。而且我想,依照太后娘娘如今的权势,不需要玩什么明一套暗一套的花样,假如她喜欢丽妃,直接对丽妃好就行了;不喜欢丽妃就是不喜欢,”管沅笃定,“另一方面,最近丽妃和刘瑜的人走的挺近,我想,就是刘瑜了。”
柳嫂拿出一沓资料:“最重要的证据在这,这是丽妃升位分前后所居储秀宫的宫女太监人事调动。”
管沅掩唇惊讶:“你们连这个都拿出来了?”
“是,我们还做了调查,这些人和刘瑜什么关系,和刘瑜身边的人什么关系。”柳嫂解释。
管沅翻看得很仔细:“有什么发现?”
“丽妃升位分前,宫女太监并没有什么寻常之处。但是升位分以后,来了几个重要人物,这些人都和刘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柳嫂指着资料。
“那丽妃这段期间前后承宠的记录有码?”管沅又问。
柳嫂脸色一红:“这个倒是没有详细的,但是大致的情况还是有的,升妃位之前,丽妃基本处于失宠状态,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储秀宫了。但是升妃位以后,虽然算不得很得宠,至少皇上还会记起她。”(未完待续。。)
121 倒贴
“如此说来,管洛是投靠了刘瑜!”管沅神色肃杀,“但我有个疑问。管洛投靠刘瑜,管洛自然能从中得利,毕竟通过刘瑜她摆脱了失宠的局面;可是刘瑜呢,刘瑜能从管洛那里获得什么好处?”
柳嫂愕然。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核心。
“刘瑜如今位高权重,求他的人不知凡几。如果对刘瑜没好处,他为什么要帮管洛?”管沅很是疑惑。
管洛能帮刘瑜什么?管洛如今不过是个嫔妃,既没有内宫的协理权,也没有宫外的势力,她能帮刘瑜什么忙,有什么利用价值?
管沅深吸一口气:“你们再查查,丽妃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务必弄清楚丽妃的利用价值。”以及,如果祖父真的是刘瑜和武康伯联合起来谋害的,为什么刘瑜一边谋害祖父,一边又要利用管洛,该不会他误导管洛能帮定远侯府什么忙吧?
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元宵节的灯火一如往年。
管沅这次以热孝为由没有出席。
去年元宵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若非盛阳将她救走,此时她早就在火海中化为灰烬,不知去哪里投胎了。
今年元宵节,他还远在大同,如果真的再出意外——
没有安全感,因此她宁可待在定远侯府哪也不去。
何况她也明白此时很多事还未水落石出,有很多隐藏在暗处的危险都盯着她。因此她不打算出定远侯府。
花灯绚烂夺目。皇城城楼上热闹非凡。
角落里,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低低回禀:“管姑娘因热孝缺席。”
“缺席?”风帽下的女声带着浓浓的不甘。
“定远侯府重孝,定远侯、侯夫人和定远侯世子都推脱热孝没有出席。但是这个理由很充分。”宫女解释。
风帽下,女子咬牙:“罢了,不急于一时,日后还多的是机会!”
管沅并不知道她谨慎的一个选择,避开了潜在的危险。此时,她正和柏柔嘉在含露居的宴息室对弈。
“我也赞成你少出门,元宵节虽然热闹,其实乱的很。我小时候就有一次。差点在元宵节出了危险。”柏柔嘉说起此事,还有些后怕。
管沅落下一子:“哦?居然有人敢对永国公府的人下手?”
“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永国公府的人,”柏柔嘉似乎陷入回忆,“这些人贩子。没有谁敢惹上大家世族。也是我当时年纪小不明白。执意要看花灯,却只带了一个丫鬟。”
“那后来是怎样逃脱危险的?”管沅有些好奇。
柏柔嘉玉指间的白子落下:“后来,有人救了我。”
管沅拍拍心口:“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不死可能是上天眷顾。但后面的福运,却是难以定论的结果。走了那么长的路,还是要靠自己。”柏柔嘉语意淡淡。
仿佛感应到柏柔嘉的落寞,管沅轻声道:“你虽是带发修行,但想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平日里若无事,多来看看我吧。左右我也是一个人,又不敢擅自出门。”
柏柔嘉颔首:“沅妹妹,谢谢你。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你这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不过你似乎还有很多事不肯对我开成公布,”管沅轻笑,“但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顾忌,等你哪天想说了,我们再聊。”
柏柔嘉恍若未闻,只说着自己新了解到的情况:“武康伯最近在给杜思说亲,还拿了好些八字去庆寿寺。”
“武康伯想给杜思说亲?那庆寿寺的住持怎么说?”管沅问。
“住持没有见武康伯,理由是机缘未到,”柏柔嘉摇首,“武康伯大怒,但顾忌着庆寿寺的地位,没有做什么。”
“机缘未到?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管沅凝眉回忆。
前世,杜思和颍国公世子定亲,然后进宫成了杜贵妃,公然悔婚。
这辈子,杜思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她还会选颍国公世子?还说有什么其他目的想法?
前世杜思选颍国公世子,无非因为颍国公是武臣之首,想借机打压武官异己,再挑出文官的漏网之鱼。
大舅舅杨石瑞,便是文官中的漏网之鱼。
那这辈子杜思又会怎么做?
“武康伯挑孙女婿,你觉得会是谁?”柏柔嘉的问话,打断了管沅的思绪。
“难说。杜思的想法我一直琢磨不透,不过我关心的是住持的反应。”管沅美眸微垂。
庆寿寺的住持,自称从不做逆天之事。他拒绝武康伯的请求,说明了怎样的天意?
柏柔嘉颔首:“机缘未到,庆寿寺住持是想说,杜思不该这时候定亲?”
“不该这时候定亲,那应该什么时候定亲?她已经及笄,完全是仗着太后的宠爱才拖到这时候,如果再不定亲恐怕就要遭人非议了。”管沅蹙起眉心。
“所以武康伯也着急了,且看接下来如何吧,如果住持的无误,那么这门亲事也很难成。”柏柔嘉叹息。
管沅担心的是,颍国公府又像前世一样被杜思利用,成了牺牲品。但既然住持说机缘未到,那到底是杜思和颍国公府的亲事不会成,还是说杜思和颍国公世子不会有结果?
管沅百思不得其解。
正月在指缝中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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