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向皇上邀宠不成,如今连个小娘子都杀不了!
杜思暗暗咬牙:“定远侯府三姑娘,不是你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派出去的人都是好手,按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可是——”
可是管沅不仅毫发无伤,还将计就计用假死把她埋在定远侯府的线扯了出来,幸好没有抖露更多。
“如果一个小娘子你都搞不定,怎么能搞定整个内宫,佳丽三千,那是多少女子呀?”刘瑜语气阴阳怪调。
“靖安侯府的人不是蠢材,如果定远侯府三姑娘无能,他们也不会接受赐婚,更甚者,这场赐婚就是靖安侯府搞出来的!”杜思恨恨而言。
她知道管沅的潜能,从一开始花朝节相遇就知道。
可现在没有人相信她,都觉得定远侯府三姑娘,是个醋坛子极大的平凡妒妇罢了。
仁和大公主退亲的事,他们只看到了表象。
那道赐婚圣旨,他们也以为只是巧合。
“靖安侯府哪里有得挑,能娶到公卿之家的嫡女已经是难得,”焦孟散漫地回答,他向来不待见杜思、管沅这等小娘子,认为读书人才是左右朝政的正道,“杜姑娘还是好好钻研自己的任务,不要再失败了。”
杜思蹙眉暗道:你算什么东西!等我走上那个位子,再收拾你!
刘瑜叹息一声:“现在靖安侯世子明降暗升,杨石瑞不日就要抵京入阁,定远侯府的后台越来越硬了呀。虽然如今还在丁忧不能入仕,但变数太多,也说不准。我们还是要防微杜渐,以绝后患。”
焦孟冷声一哼:“先斩断定远侯府和靖安侯府的联系。”他孙女逼退的小娘子,他只能再落井下石推一把,否则后患无穷。
“那不如挑拨靖安侯世子和皇上的关系。”杜思出主意。
“这般不妥,”刘瑜立刻反对,“靖安侯世子为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狡诈诡变。你贸然挑拨,恐怕会中了他的圈套。”
杜思看着这群人直摇头:“你们还不明白?凭定远侯府三姑娘一人之力,如何能斩杀这么多好手?就算靖安侯世子没有给定远侯府助力,也是定远侯府还有潜藏的底牌。贸然击杀定远侯府三姑娘,才是最危险!”
“那不如二合一。”焦孟突然闪现一个损招。
“怎么二合一?”刘瑜不解。
“让靖安侯世子以为,是皇上杀了定远侯府三姑娘。”焦孟冷笑。
几人皆是一惊,旋即杜思了然一笑:“焦大人好主意,我也有具体的对策了,你们静候佳音。”
杨石瑞升任文渊阁大学士的消息传出,京中关于定远侯府的议论再次沸腾。
而此时的定远侯府,管沅却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管事被吩咐把这些东西烧掉,但是他怕自己烧了以后,就会被杀人灭口,所以不敢销毁,把东西偷偷埋在了后花园,宣称自己把东西藏了起来。”杨氏解释着。
那天管沅扮鬼吓出的人里头,就有这个管事。
管沅拿过匣子翻看了一阵:“都是账目一类的东西,不知道有何作用。那管事还说了什么?”
杨氏摇摇头:“已经死了。”
管沅叹息一声:“既然是从祖父屋里拿到的,我来看一看吧,研究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你看账的水准是府里头最好的,”杨氏说着带了几分自豪的欣慰,“我的意思也是让你看看。”
管沅翻看了一阵,又拧眉细思了一会儿:“我觉得,是收受贿赂的账册。”
杨氏大惊:“收受贿赂?”
“娘亲别急,不是祖父收受贿赂。你看这上面的东西,这些都是贡品,我们定远侯府哪能接触得到。定是和宫里头有关的人——兴许是祖父发现了旁人收受贿赂的罪证,然后有人想要销毁,”管沅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娘亲,换个地方把它埋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先不要让它见天日。有些事我要确认了,才能告诉您答案。”
杨氏连忙点头:“好,我把它埋好,我这就去埋,亲自埋。”
管沅看着母亲离开,深吸一口气,按着心口喘息了半日,才把灵修叫进来:“给靖恭坊传信,就说我要见靖安侯世子!”
夜幕低垂,得了消息的盛阳,出现在含露居书房:“阿沅,怎么了?”他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发,担忧地问。
还在锦衣卫衙门,他就听闻管沅找他,但是他派去在近旁保护她的护卫又说她没有事,倒让他着急了大半天。
管沅给了他一张雪宣,上面写着她后来默出的部分账册内容:“你还记得这几件东西吗?”她伸手指了指几件东西。
盛阳脸色微变:“前世明年春,太后娘家寿宁侯府被查出这几件东西,因为都是大内之物,寿宁侯入诏狱受拷问。从此太后成了强弩之末,失去了内宫大权。当时这个案子颇多争议,因为只要太后赏赐,这些东西就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寿宁侯府。寿宁侯如果想要这些东西,和太后打一声招呼就好,没必要如此冒险。”
管沅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我记得,那是我出嫁前的事情,当时我刚到京城待嫁,就听到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才记得特别清楚,”管沅顿了顿,低头看着雪宣,“如今这几件东西出现在一本账册中,而这本账册到了我祖父手上,武康伯府的人想要销毁账册——”(未完待续。。)
135 借刀
盛阳一惊:“你的意思是,武康伯府的人嫁祸寿宁侯府,欲夺权于太后?”
“的确不无可能,太后失势,便是杜贵妃掌权,武康伯府从中获利不小。而一切的根源,就在这本账册,”管沅轻吸一口气,说着自己的推测,“武康伯府仰仗太后的关系,收受了不少贿赂,有一小部分,被杜思用来反嫁祸于太后。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也只有杜思,能狠的下手做这些事。
“的确是狠贯后宫的杜贵妃,才会有的行事风格,”盛阳语意森冷,“现在揪出这个案子的前端线索,也许就能阻止了。”
“这个案子,此生定然不会发生,但是,这本账册能给我们带来多少价值?能帮我扳倒武康伯府吗?”管沅凝神细思。
盛阳突然意识到什么:“阿沅,既然账册是从你祖父那里拿到的,你祖父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人已作古,也只留下这么多线索,”管沅神色黯淡,“剩下的都需要我们去查。”
“不,我的意思是,你祖父的身故,很可能与这件事有关。是不是因为你祖父查出了武康伯府的罪证,他们才要杀人灭口?”盛阳蹙起剑眉。
管沅陡然沉默。
祖父查出武康伯府的罪证,所以才被杀人灭口?
“阿沅,我担心你的安危,”盛阳难以抑制自己的恐惧,将她拥入怀中。“你现在查到这些事,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要不,你找个什么地方躲一躲,不行也不妥,或者假死?假死已经用过,他们势必会怀疑……”
“我没有事,”管沅感受到他的担忧,回手反抱他,“我已经叫母亲把账册埋起来了,地点在……”她轻声告诉盛阳。“如今就三个人知道。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为祖父报仇雪恨。”
刘瑜的野心,武康伯府的罪证,定远侯府的前途。
所有的一切渐渐清晰。
而她行走在这根根错综复杂的丝线上的,每一步都不能错。
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更莫提走到彼岸解决一切。
可是她也没有退路。
武康伯府没有拿回自己的罪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如今的形势,对武康伯府也很是不利,他们怎么会坐以待毙。
针对她的刺杀。一次不成,想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早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会退缩?
盛阳忧心忡忡地低头,凝视执着却淡然的她:“也许正如你所言,事情远比我们所知的要复杂。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走到如今这一步是有多不容易……”
“我不会轻举妄动,虽然我们有证据在手,只要刘瑜能压下来,就没有用。所以此事只能慢慢谋划,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是扳倒武康伯府最后的一步。”管沅分析。
“自然要慢慢谋划,”听管沅这般说,盛阳才放心些许,“有事就找我商量,我不许你一个人冲在前面,知道吗?”
“我今天不是就找你商量了吗?”管沅轻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同样我也不允许你瞒着我擅自行动呀。”
盛阳满意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这就乖了,以后碰到这种事要躲远一些,凡事有我。武康伯府收受贿赂、贪墨宫中钱财的事,我会查清楚,现在武康伯府很关心这份罪证,只怕都在盯着你们,你们查太危险了。”
管沅闻言,知道盛阳所说有理,便点了点头:“也好,你查证也要隐蔽,不要打草惊蛇,慢慢来。”
夏日蝉鸣阵阵,定远侯府的花厅里,管沅端详着面前的琉璃屏风。
“你又上哪去淘了好货,一共几架?”管沅好奇地问大表哥杨安。
杨安做了一个“六”的手势:“一共六架,造型图样有些不同。至于淘货的地方,你猜猜看?”
“我猜肯定是南京一带,要不就是福建,”管沅摇着白玉骨扇,站在屏风前赏鉴,富春山居图,色泽瑰丽,堪称佳品,“该不会是浙江一带吧?”
“的确是浙江产的,但是货在廊坊淘的,你眼睛还真是毒。”杨安冷哼一声。
“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管沅自信地拍拍手。
杨安却突然严肃起来:“听说你最近让表弟去打通焦家的关节,你这算不算看走眼了?”
管沅一笑:“怎么,哥找你帮忙了?”否则杨安怎么会知道,管洌要在焦家下功夫。
“你纯粹就是胡闹,到底是你心胸宽广得不像话,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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