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管洌再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想要说什么。却被管沅制止:“哥哥仔细手疼。”
管洌这才安静下去。
管沅抬起美眸。静静看向齐允钧。
在他说出“焦妹妹”三个字以后。她便知柏柔嘉所言非虚。
青梅竹马,他与焦婉妍到底有多深厚的感情,她不得而知。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亲口告诉她,他要纳焦婉妍为妾。
刚刚定亲而已,就冒出一个身份不低的贵妾,任她管沅再胸怀宽广,也不可能毫不介怀。
“仁和大公主是什么意思?”管沅语气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是她早就料到的一种结果。
“母亲,”齐允钧低下头,“也是这个意思……”
管沅柔然浅笑:如果她是仁和大公主,肯定也会觉得,再给儿子找一个诗书之族出身的贵妾,会更有助力。
可惜,仁和大公主只知道她的文章,并不了解她是谁。
“那你们对定远侯府,总该有个说法吧?无辜受害的始终是定远侯府,仁和大公主府就没有什么可表示的吗?”管沅微笑地问,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咄咄逼人,半点不像在质问,反倒让人觉得在寒冬里如沐春风。
然而,从未见过自己妹妹这副模样的管洌,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妹妹仿佛,要发飙了?
齐允钧纠结良久才问:“定远侯府,需要怎样的表示?”
管沅轻轻合上双眸:“我明白了,齐公子请回吧,哥,送客。”
仁和大公主不来赔礼道歉,也不谈利益补偿,真是小看了他们定远侯府呀!
齐允钧还要说什么,却被管洌拦下:“我妹妹已经让我送客了。”
齐允钧长叹一声,星眸复杂地看一眼双眸紧闭的管沅,终究转身离去。
听见脚步声远去,管沅缓缓睁开眼,盯着墙边的草书横幅发呆。
如今她才觉得,自己所做一切,真不是冤了仁和大公主府。
也是,世人都知道欺软怕硬,但老虎不发飙,他们还真以为是病猫?
灵修忽地俯首,在管沅耳边低声道:“京中忽然有传闻,说姑娘的脚伤很严重,就算好了也会落下病根,不良于行……柳嫂来请示姑娘该怎么办。”
管沅叹笑摇头:“就不知是管洛做的,还是焦家和仁和大公主府做的。如今内忧外患,外敌还没搞定,自家人就起了内讧了。他们喜欢说我可怜,我就装可怜好了,让柳嫂再加把火,一定要惹人怜惜。”
灵修不解:“那这样一来,毕竟是不良于行,姑娘的亲事——”
“亲事,”管沅摇头,“早已没有什么亲事可言。”从齐允钧的话里,她已经找到了答案,找到了接下来要选择的路。
他们都等着看她失败,但她偏偏要做赢的最多的那一个!
那是她不要的东西,却不会便宜任何人。且看他们面对这样的结果,是哭是笑!
管洌已经回来,管沅抬眸看向哥哥,语气中隐隐含着如释重负:“第二条针对仁和大公主府的计策,可以实行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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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区又出bug了,有几条评论怎么都加不了精华……
063 反败
管洌深吸一口气,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付仁和大公主府,势在必行。”
听了齐允钧的话,他很是恼怒,虽然被管沅拦着没有说话,却不代表他不愤慨。
定远侯府不能也不会被这样欺负,妹妹更不会。
“另外还有一个不利于我的传言,”管沅把不良于行的传闻告诉兄长,“你觉得,这件事是何人所为,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管洌摇头握拳:“拿不准,居然有这样的流言中伤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不想冤枉人,也不会轻饶他们,”管沅话锋一转,“焦家和管洛的可能性最大。他们以为只要把我压下去,就能从中获利,但我会叫他们知道,什么叫损人必会损己。”
回到含露居的管沅,在晚间接到了书房门口的颜楷墨迹。
事情的真相令她大吃一惊:原来焦家和管洛在不良于行这个传闻上,居然不约而同都在做!
只不过,两方的目的只怕有所不同。
焦家为了退亲,管洛为了代嫁。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管沅也有了头绪和对策。
仁和大公主最近很头疼,头疼的根源就在于她这个看似聪明,却压根不了解女子心机的长子。
长子出生优渥,顺风顺水长大,压根不清楚女子争斗的手段。
她却是内宫长大的,宫女宫妃为了攀龙附凤。什么样的手段她没见过?
焦婉妍在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她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是你贴上来的,当妾可以,更多的就免谈。
可焦家居然应下了,不顾名声地应下了!可惜应下了就受到南方文官的群起而攻之,如今已是灰头土脸。
仁和大公主府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还没出来说什么,纳妾的事就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如今中低层武官也开始与仁和大公主府较劲。
大正月里的,到底触了什么霉头。祖坟风水有问题?
看来。如今不去定远侯府走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是没法圆过去了。
定远侯府虽不显赫,但征战沙场多年。如果能出来说一句话。那些中低层武职还是会听进去的。至于庐陵杨家。她倒没有抱多大希望——
那是南方文官和北方文官的对立,需要焦家自己解决。
但定远侯府的态度,却令她出乎意料。
杨氏坐在前厅。沉默地听仁和大公主说话,没有开口。
“泌阳焦家也是大族,我不能不顾及。亲家还请放心,亲事不会改弦易辙,只是纳妾而已。”仁和大公主微笑地解释。
杨氏依旧没有说话。
仁和大公主有些不悦,她身份高贵,什么时候遇到这等无人搭话的情况?但错在仁和大公主府,因此她还是放低姿态,转头问杨氏:“亲家意下如何?”
杨氏表情恬淡,语气却十分生硬:“大公主殿下说完了?没有然后了?”
仁和大公主有些不悦:“我已解释得够清楚,还有什么然后?”
“俗话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既然大公主殿下认为,这样的姿态已经是说完了,没有然后了,那么定远侯府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杨氏义正言辞,“将将出事的时候,贵府没有派人来知会;小女身受重伤,便是连个探望的人也没有;而今,大公主殿下说一句纳妾,就想把此事了结,恕我看不到贵府的诚意。”
仁和大公主深吸一口气:“我肯来解释,也是看贵府都是明事知礼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并非我们的本意,如今这般也是无可奈何。”
“明事知礼,”杨氏有些好笑地点头,“我出生庐陵,只知道这样的事放在庐陵大族,那都是沉塘了事。不知道泌阳是什么规矩什么礼仪,居然要把失节的嫡出小娘子送去做妾,我再不济也是读诗书礼易长大的,却不知这是什么礼,还请大公主殿下指教。”
仁和大公主语塞。
此事棘手之处,就在于焦家缺德她亏理。
因此无论怎么解释,都能被定远侯府反击得哑口无言。
然而好在,定远侯府如今也不是全无瑕疵——
“但我听说,贵府三姑娘受伤颇重,就算伤好了也不良于行,”仁和大公主不知此事真假,可如今这是定远侯府唯一可以抓住的把柄,“这样的情况我们不退亲已是好的,不知道贵府又有什么底气来质问我?何况,不过是纳妾而已,贵府也不想让自家小娘子背上善妒的名声吧?”
杨氏还没回答,轮椅转动的轻响从侧门传来。
起先,管沅一直在偏厅,仁和大公主和母亲的一系列争执她都听到了。
但仁和大公主居然还敢拿她受伤的事做文章,以为这样定远侯府就会怕了吗?
管沅的轮椅在离仁和大公主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娘亲,这毕竟是我的事,我想亲自解决。”管沅淡淡说完,美眸透着疏离的神色,看向仁和大公主。
杨氏叹息一声,知道拦不住这个向来有主见的女儿,只得默许。
“恕我腿脚不便,不能给大公主殿下行礼。”管沅柔声微笑。
仁和大公主眸光疑惑地看向眼前淡雅的少女。
这是她第一次见管沅,湖蓝的羽缎斗篷,天水色的裙裾,面容清丽却称不上绝色。可即使腿脚不便,也没有半分狼狈,神色淡然中带着几分疏离,压根不像受了委屈的小娘子。
定远侯府的三姑娘,是与众不同的。
仁和大公主的心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评价。
她想起那首梨花诗:清绝莫论千古评,兀自芬芳笑与归。
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写出这样的诗。
她从前只当是四书五经读得很好的小娘子,却不曾想——
如此心气,恐怕也只有杜思能与之相较。
她渐渐生出莫名的发自本能的后悔,因为管沅根本不会惧怕什么门第身份,管沅坐在轮椅上,却比别人站着更清绝独立。
“大公主殿下,”管沅轻声开口,“今日不谈这些俗事可好?我最近在读庄子。那日也不知是蝶梦我。还是我梦蝶,梦见了这样一个故事。”
管沅的眸光看向窗外的天:“青云之巅有一只极乐鸟,一天极乐鸟来到人世间,在田野树梢看到一只喜鹊。便约好和喜鹊在今年夏天同游东海。夏天到了。喜鹊被猎户伤了翅膀。极乐鸟也没有如约到来。喜鹊在田野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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