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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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供养-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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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赖在符咒师大人温暖的怀抱里,我什么后果都不顾了,完全没想过这种行为有多疯狂!我只是很单纯地想失点血,让身体四肢冰凉,等符咒师大人回来,就会把我拥进他怀里给我取暖。

    我怀念甚至贪念符咒师大人把我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好象我很久以前渴望过的感觉:安心而温暖。

    我曾经是一个业务拔尖的护士,我自信我有能力控制好流出去的血量。然而,我失算了,我忘了我刚在不久前被风鼬头目开了三个洞,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后来风火轮被从身体里挖出去,又流了不少的血。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止血时,我已经四肢冰凉,虚弱得无力动弹了。

    看生命随着血液慢慢流尽,我自嘲地笑:所谓的“自作孹,不可活”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我这才意识到,我做了件多么蠢的事!就算死了,都觉得超级没面子,因为我是蠢死的!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四处飘洒,青州城长年银装素裹,唯独神坛上不见一朵雪花,不见一丝冰霜。

    就在咫尺之外,有行人来了又离开,没有人看见神坛上躺着一个人,身边流着一滩血。也没有人能听见我微弱的呼救声。

    符咒师大人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能救我的人。他说过一会就会回来。一会儿是多久?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想他,想他回来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只是弄巧成拙。

    时间在雪花轻盈的飘舞中流逝。我流出来的血水渐渐凝结成冰,我的四肢渐渐僵冷得失去知觉。我心里那一点微弱的希望也渐渐熄灭。

    我疲惫地合上眼睛,弥留之际想象,符咒师大人会把我冰冷僵硬的身子拥入他温暖的怀抱里吗?这是我所能想到的,这段见不得光,说不出口,从没有开始,也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最完美的结局。

    感觉到有什么黏稠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舌上,顺着嘴巴流进咽喉,我本能地咽了下去。我人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无比难受,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清楚。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我还没有死。我太虚弱了,虚弱得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听不到,也说不出。

    我的身体一会滚烫,一会冰冷,我勉力抵受,每当我抵受不住呻吟时,就会有人用一种黏稠温热的液体喂我。

    我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我身边,就象我曾在梦里梦见的那个人,轻轻抚慰着我,让我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很满足。

    我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我迷糊地觉得,那滴进我嘴里的黏稠温热带着腥甜的液体是血液。我忍不住教他:“血应该输血管里。”哪有这样把血直接滴进我嘴巴里来输血的?这也太外行了!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那种液体又一次滴进我嘴里时,我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一阵模糊之后,我渐渐看清楚,我正斜躺着,在我脸上方有一只手,手腕上横七竖八的有好几道伤痕,伤痕中正涓涓流出暗红色的黏稠液体,滴在我舌头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想笑:要不要这么外行?不会输血,连采血也不会?我想说话时,才发觉有一只手正捏着我的下颌,迫使我张着嘴。

    “别动,反正已经流出来了,好生吃下去,我的血不多,别浪费了。”符咒师大人的语气那么温和却不容拒绝。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穿越了,我早就没在原来的世界了。我微微有些失望。终究,我还是不愿意穿越的,终究,我还是愿意生活在我原来的世界。

    我虚弱得完全动弹不得,只有张着嘴,看着血一滴一滴,带着温热的体温滴进我嘴里。一直到伤口上的血渐渐凝结,符咒师大人才把我扶着坐起来,轻轻把我拥进他的怀抱里,在我耳边轻轻地问:“傻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

    一句话,问得我无地自容:我没有想不开,我不是能自杀的人,我只是失误而已!可是,我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顾头不顾尾的幼稚行径?

    那象长辈一般的语言和语气,带着爱护,听了便觉得暖心而亲切。符咒师大人越是这般关心我,我却越是觉得羞惭,心虚得就好象是正在犯错的小学生被老师逮了现行。

    如果被符咒师大人知道我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仅仅只出于那么幼稚可笑愚蠢的心理,我……会被他笑话死!

    虽然心头暖暖的,眼晴也有些润,我却把头埋藏在符咒师大人胸前,故作负气道:“别管我,让我去死!”说完我更是脸红发烧了:难道说女人天生便会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我这是要跟符咒师大人闹哪样?完全都不象自己了!我不是这么轻浮而浅薄的人啊。

第51章 许给符咒师的诺言

    作者:天际驱驰

    符咒师大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抱着我没动。

    见符咒师大人没说没动,我渐渐觉得安心下来。刚刚苏醒,我精力实在有限,艰难地说:“大人,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包扎一下?”

    符咒师大人轻轻笑道:“不妨事,止了血,我打会坐就好了。”

    符咒师大人就那样轻轻抱着我,感受着从他身体上传到我身体上的心跳温度,我渐渐地又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困倦地睡了过去,那样安心,那样满足。

    在我睡过去以前,依稀听见符咒师大人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符咒师的血是最滋补身体的药,比九转金丹更有灵效,而且喝过符咒师血的人会……”

    我觉得是符咒师大人在说笑话,我绝对不会相信谁的血会是滋补灵药,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便昏睡了过去,我在昏睡过去前,喃喃地说:“大人的笑话一点不好笑。”

    我再次醒来时,还偎在符咒师大人怀里,我身上盖着符咒师的法袍。我一动弹,就听见符咒师大人说:“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睡了一觉,感觉人清醒了很多,也没有昨天那么虚弱了。我试着想站起来,竟然真的就站了起来,又试着走了几步,虽然感觉脚下有些轻软虚浮,但显然已无大碍。

    我回头望了一下符咒师大人,大吃一惊:符咒师大人一脸的疲惫与苍白,神色憔悴萎顿不已。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中衣。我叫道:“大人!”我想冲过去,扯下犹自盖在我身上的法袍给符咒师大人披上,这天寒地冻的,符咒师没有法袍护体,只穿一件中衣怎成?

    不曾想,我脚下虚浮,只跨出一步,便一个踉跄,一头向符咒师大人栽了过去。

    符咒师大人抢着站起来,扶住我,笑道:“都成年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我心里抗议:人家只是伤后虚弱,跟小不小孩子毛关系呀!

    符咒师大人扶住我后,并没有放开我,而是凝视着我说:“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死。”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赶紧申明:“没想死,只是……失误了。”唉,弄巧成拙,糗大了。

    我垂着头,便看见符咒师大人垂在身边的手,腕上伤痕累累,有些伤已经愈合落痂,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最新的伤口也已经结痂,痂皮已经转为黑红色。符咒师大人不是才割腕滴血喂我吗?怎么我只睡了一觉,他腕上的伤就能结上黑红色的痂?那绝对不是正常人伤口愈合的速度。

    符咒师大人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凝视我说:“阿强,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死去!”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神情是那么郑重,眼眸里盛满忧伤的碎光。除了忧伤和郑重,他神色间仿佛还带着一点热切,那是什么呢?我分辩不出来,却让我觉得心跳。

    我郑重承诺:“是的,大人。”

    从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不再只属于自己。

    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校园轰动了:我整整失踪了五天,五天后我居然活着出现了。

    初二的时候,跟我住一屋的同学回到武学院,发现我没在学院,初三那天上报了武学院。武学院高度重视,派人四处打探查访。

    初四时才从赵夫人嘴里得知,我大年夜过后,向千狐岭方向去了。武学院当即请求青州司鼎派出捕快,民兵和乡勇再加武学院里已经回来的学生,对千狐岭进行了地毯似搜索,在千狐岭深处找到了我的血迹斑斑的冷月清风钩。同时也发现了那只被我杀死的风鼬头目。

    一时间,我大年夜独上千狐岭,替死难同学报仇的侠义之举传遍了整个学院。

    虽然并没有找到我的尸体,初五那天,校方还是确认了我的死亡,并正式通知了我妈和阿娇,来处理我的身后事宜。

    死亡通知函刚从驿站发出,我就活着回来了!

    我回到通铺,一头倒在床上。同屋的人把别人关在门外,他们自己来八卦我:“阿强,这些天你上那去了?我们好担心你!”

    “阿强,我看你受伤不轻,你到哪儿去养的伤?”

    “阿强,说一说你怎么大战风鼬头目的?那可是风鼬头目呢!咱学校就没有几个人能杀得死它。”

    ……

    我说:“符咒师大人救了我。”

    “那个冰雕一样的家伙,会救你?!”他们全是一脸惊掉下巴的表情。

    我也觉得很奇怪:冰雕是什么东西?

    “这个不要乱传啊,冰雕就是符咒师大人。”其中一个人说道:“对大人不太恭敬,不过他确实很冷!”

    “嗯嗯。”另一人深表同情:“老实说,如果不是为了从符咒师大人那里拿到几个零花钱,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看见他,更别提搭理他了!他瞅我一眼,我觉得心都凉了。”

    “你只是觉得心凉了,当他看向我时,我觉得一直冷到骨髓里去了,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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