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毒,无药可解,唯有彼此纠缠的两个人,一方放手或死亡。
不管有没有开始,也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与符咒师大人的羁绊注定要不死不休!
早在十七岁那年春天的一个午后;在我闲步经过他的神坛前;在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在我回望了他一眼,便把他铭刻在心间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符咒师大人还是一动不动,甚至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没事,我充分发挥我的无赖精神,他不肯回头看我,我就去前面看他。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如此无赖,无赖到没有尊严和自重的地步。
当我走到符咒师大人面前时,赫然发现他脸上有两道淡淡的泪痕。我抬起手想替他拭去泪痕,符咒师却把脸扭过一边,把我的手僵在了半空。
听见符咒师大人低沉而忧伤地说道:“你不要求是你的事,我不能给你结果,就没有资格开始。阿强,你我之间,是注定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难过情绪:“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何必开始。”
我用另一只手拉起符咒师大人的一只手,将半空中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然后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弯合拢,扣在我的手背上,让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说:“在很多年前,我就把自己象这样放进了大人的手心里。大人是愿意捧着它,还是摔碎它,都是大人的权利。我无怨无悔,无话可说。”
符咒师大人轻轻紧握了我一下,然后迟疑着,渐渐松开了手指,把我的手自他掌心放开:“阿强,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笑道:“我一直很幸福,大人难道未曾看见?”
符咒师说道:“我不要你幸福给我看。”
“大人是希望我不幸福给大人看?”
“阿强!”符咒师大人的语气少见的严厉:“我是希望你真的幸福。不是要你幸福给我看!”
这些年,我幸福吗?我忽然想起我是阿强,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对符咒师大人步步进逼?
就算我不惧人言可畏,不怕流言蜚语,我也应该为符咒师大人着想,为阿娇着想。我顿时泄气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说:“大人,对不起,我不该违逆你的安排,擅自到楚天都来。”与楚天都相比,益州真的是世外桃源,在那里,我与阿娇过着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可怜巴巴的认命神态,令得符咒师终是忍不下心来,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楚天都。”他抬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说道:“我敢来楚天都,本是有备而来,防护周全,绝不会让金不换得逞。阿强,你才是我唯一的破绽。”
符咒师大人的拇指轻轻按在我唇上,阻止我说话,温容道:“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
我再次抬手替符咒师拭去泪痕,这次他没有避开我。等我替他拭去了泪痕,他说道:“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他松开我的下巴,仰天叹道:“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
“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符咒师大人把一辈子都许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答应我的,便是我期盼的全部。只要他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只要能让我时时看见他,知道他平安,只要知道,彼此陪伴着彼此,这,就足够了。就算不能相见,只要身体还在痛着,我便知道他还平安,知道他还想念着我,这,也足够了。我很知足。我知道我不能奢求更多,我也没有资格和权力奢求更多。符咒师大人不能给我的,我同样无法给予他。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他说:“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的时候,笑得那么落寞苦涩,他眼眸中那抹深深的忧伤,仿佛又幽黯了很多。
他说:“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语气那么无奈,无奈中透出认命,认命中透出包容,包容中透出宠爱,宠爱中透出纵容。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得那么舒心,估计还笑得有点花痴,本来以为快要绝望时,符咒师大人忽然又答应了我的期盼,感觉我已经开心得傻掉了。
可能我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笑容,终于让符咒师受不了了,瞪着我问:“笑够了没?”我笑着回答:“嗯!”我伸手想把符咒师大人拉到我身前,拥入怀里,结结实实抱住他,感受他实实在在陪伴在我身边的感觉。
符咒师大人抬手一挡,轻叱道:“放肆!”
我斜乜着他,暗暗想:全身都给我亲过了,抱抱有什么关系?
哪知,这念头刚转完,我便看见符咒师大人瞪着我的眼睛斗然变得有些羞恼,脸庞微微泛起一些红晕。我忽然有种感觉,觉得我刚转过的轻佻念头,被符咒师大人知道了!对这种感觉我并不是陌生,在很多年前,在瓦当镇,曾经有个小女孩也能感受到我的念想,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总是静静地呆在我身边。
我颇有些尴尬地笑着看着符咒师大人,符咒师大人却瞪着我。一会儿,他轻轻叹着,走上两步,把我揽入他怀中无奈地说:“下不为例。”
我静静靠在他怀里,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说。在很久以前,在遥远的青州,我曾这么期盼过。
直到天色已经黑尽了,华灯初上,符咒师方道:“天晚了,你该回去了。”拿出一个绿色的形状有点象树叶的东西放进我手里:“要紧的时候,用这个来见我。”
这是什么东西?恍然中我好象见过这样的东西,却又记不真切了。
“障目叶。”符咒师大人说道:“要用时,只消把这叶子贴到你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了。只是要记着,使用了这叶子,就万不能拔刀或与人动手,不然你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了,叶子的法力就失效了。”
“就一张?”这东西貌似跟人们幻想的隐身衣弱了很多个档次,隐身衣能够在隐身的情况下攻击人,而且攻击了人,还能继续保持隐身。这个障目叶显然还达不到这些标准。不过,一种是高科技,一种是法术,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符咒师大人浅浅笑道:“空了我给你多炼几张。这东西除了能隐身,没什么大用,你要这么多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多练些,我存着。”在符咒师大人看来,也许觉得这障目叶没什么大用;在我看来,却是大有用处:倘若在黯月与杀戮天下的战争中,有一队人使用障目叶,人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内城灵石区,突发奇袭,绝对会杀得金不换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一举拿下楚天都。
第121章 赠符,被翻红浪
就在我在心头暗暗奸笑时,符咒师大人笑道:“那是我给你用的。你不能拿给别人。”大约看出了我的失望,解释道:“符咒师有规定,不能直接或间接参予你们尘凡中的斗争。你拿我炼的符去给别人用,会害我的。”轻轻握着我的手叮嘱:“你自己用就好。”
“我使用你炼的符,不会害你么?”
“你用,无妨的。”
我怔了一下,为什么我用就无妨?不过能用,而且于符咒师无妨就好了,懒得追问为什么了。问了,符咒师多半也不会说。
符咒师家族在出任御用符咒师时,曾与皇族达成过协议,符咒师家族全面退出尘俗的纷争;不得轻易对尘俗中的平常人施用法术;符咒师家族所拥有的强**术力量,只能被皇族所用。至于皇族给了符咒师家族什么样的好处,则没有人知道。我自然不想害了符咒师大人,赶紧打消了我的小算盘。
收好障目叶,望了一眼那些在身畔走过却看不见我们的人影,有些不舍地说道:“大人,保重。”这一别,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才能再与他说上话了。
虽然也可以朝夕遥望,但想必金不换会严密监视符咒师的举动,说不定连我的举动都在金不换的监控中,任何的轻举妄动,说不定都会给符咒师带来麻烦,我情愿可望而不可及,也不敢冒险。
想到此处,我转头望了望醉仙居我的包房。以后,也许,我只能躲在那里俯视符咒师大人了。包房的窗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我有些心虚,不知道阿丹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符咒师大人说道:“你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我要把结界撤了。”
我奇道:“把结界撤了?结界不是神坛结的?”
符咒师大人笑道:“神坛虽有法力,也不可能自行结界。结界不是轻易能布成的。以我的修为,我也需要借助了神坛的法力才能布上结界。”
我说:“既然这么费劲才布上结界,正好躲在里面多休息几天。撤了做什么?让那些想炼符印,炼药品的人多等几天有什么打紧?”符咒师满身的伤就算恢复得再快,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好的。
“神坛并不是为人而设,符咒师驻守神坛,也不是给人看的,炼化东西只是举手之劳。”
“那这神坛是为谁而设?”
符咒师大人遥望天际,说:“魔族,神坛是用来威慑魔族的。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在神坛现身了,只怕它们会以为楚天都已无人能辖制它们而异动。”
一直知道,司鼎大人掌握着凡俗的力量,符咒师大人掌握着一般神秘的力量。现在我知道,所谓神秘的力量,就是魔族的力量。魔族是一股足可以摧毁城市的力量,符咒师大人借助符咒之术,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城市周边的魔族,守护着城市的安全。因此在这个魔族横行的时代,每一座城市,皇族都会派出一位符咒师驻守。哪怕象瓦当镇这样偏僻的小乡镇,也有一位符咒师大人驻守。
据称,楚天都城外的魔族是实力最强的魔族,而楚天都城内的人也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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