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可以轻易死去。可惜,我拼命回想,也只记得意识涣散中,符咒师大人在我耳畔轻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我怎么能够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昏睡过去?我真恨不得伸手掐醒当年的自己!
阿丹看我皱着眉,黑着一张脸,打量我问:“毒发了?身体又痛起来了?”
“没有。阿丹,你有没有听说过,相思毒怎么可解?”
阿丹道:“怎么解没有人去证实过,毕竟能中这毒的百年一遇呀!不过从那对符咒师夫妻的故事中可以肯定,一方若是死了,另一方的毒就不再发作。估计若是一方慧剑断情,绝了相思的念头,应该也可以解毒。”
阿丹说的这两种方法我都做不到:“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
“相思,顾名思义,应该是两个人分居两地不能见面,彼此思念才叫做相思。若是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天天见面,朝夕相对,还用得着相思么?既然不用相思了,这毒也应该可以解了吧?这个是我自己猜的。”
我跟阿丹猜想的差不多,既名相思毒,便需得相思才能毒发,如今我与符咒师朝夕相望,咫尺相守,虽然不能说话,却知道彼此心中有自己,知道彼此安好,已不复相思,这奇怪的上古奇毒大约是解了吧?因此我的身体便不再痛楚了。
我觉得所谓相思毒,并不是真有那么一种病毒,因为那种痛是一种很虚幻的痛,只是觉得全身到处都痛,但却不是真实的身体痛,以我有限的医学知识,觉得相思毒应该属于精神类疾病的范畴。
丫的,我穿越过来,还穿成一精神病了!我顿时被自己这想法雷得外焦内嫩。
阿丹看我忡怔出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阿强?怎么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丹回答得很是干脆:“跟符咒师一刀两断,再不见面!带着阿娇过你们的好日子去。”
“可是,我身上会痛的。”
阿丹作色道:“谁叫你藕断丝连了?一刀两断,是从心里面断掉!”顿了顿,放缓了语气说道:“挥剑断情是很难,看你自己罢。”
“我……喝过他的血。”我知道我喝过符咒师大人的血后,我是得到了很大好处的。
阿丹桀桀笑道:“只能怪他,男女都不分,就把血喂你了。难道你能给他生出个更有天资更有法力的后代来?哈哈哈……”笑够了,正色说道:“阿强,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不如趁早分开,免得叫人知道了耻笑。”
如果,符咒师大人把他的符咒之血喂给了身为男人的我这消息传扬了出去,估计能成为九州大陆上空前绝后的大笑话。而两个男人,为了一段见不光的感情,彼此身中相思之毒,只怕也将成为九州大陆上最大最香艳最荒唐的笑柄。
我知道阿丹说得很在理,不用阿丹说,我也很明白。但身为局中人,我却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原本,情感这东西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
见我垂着头,好久没有说话,阿丹又喝了一杯酒说道“我已经联系了阿星,这一个多月,他伤好得差不多了,叫明天聚聚。就在这里,算我请客。你慢慢喝,慢慢想吧。我去后台查帐去。”站起身准备离开,去打理他的酒楼事务。
“阿丹!”我叫住他:“如果……我想继续下去……你会帮我么?”
阿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帮,人不风流枉少年,但是绝对不能伤害到阿娇。”阿丹表达的,是这个世界大多数男子的生活观点:只要有点能力的男人差不多都会在外面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但还是顾家的,绝不会因为一时风流影响到自己的家庭。象我这样从来不在外面鬼混的,是个异数。
大约,阿丹把符咒师当成我在外面寻欢作乐找到的野花来看待,或许,他是故意把符咒师当野花来看待。
我苦笑。
阿丹离开时提醒我:“对了,明天聚会,带上阿娇。”
再见到阿星时,令我有些吃惊:几年的帮会铁血生涯,非但没有让他变得粗放一些,外形却越加了秀美入骨,一张脸美得妖娆,简直甚比阿娇,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充满了阳刚气息,一个美如天仙似的男子却丝毫没有娘娘气。柔美与阳刚,在阿星身上完美的统一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矛盾。
第124章 王者风刃
“阿强!”阿星朗笑道:“看傻了?我收你房如何?保证让你看个够。”
我去!几年不见,一见面就开这种玩笑,啐道:“去死!”
其实,阿星的美并不是我所欣赏的类型。我觉得男子的美应该来自内在涵养,有底蕴地散发出来,不必惊艳,但隽永,就象符咒师大人那样,越经风霜,越见璀璨;而阿星的美,虽然有些惊艳,却美得浅薄,美得脆弱,缺乏一种支撑美的气质,总觉得这样的美,在风霜之后便会凋零。再加上阿星刚刚重伤初愈,尚未完全复原,人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使他这种脆弱的美更显脆弱。
但是我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见识,会让阿星的美把我惊呆。我只是惊奇于我对阿星的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星自顾自在上位坐下,然后招呼来伙计点菜,好象他是主人一般。他还象从前一样,一派当仁不让的老大作派。
难得重聚,彼此叙旧,相谈甚欢。我也不免陪着阿星阿丹喝了点酒助兴。阿星虽然是重伤之后,喝酒却毫不含糊,酒量跟阿丹有得一拼。我的酒量素来浅,阿星和阿丹都让我。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唧唧歪歪,不说说女人是不正常的事。
阿丹这些年一直独身,说是没有遇到个合眼的女子。象阿丹这样年轻有为又儒雅出尘的青年,勾勾小指头,便会有好人家的姑娘排队上门,以阿丹的家身可以算得上钻石王老五了。
我衷心祝福阿丹早日找到他生命中的河东狮。有了河东狮的管教,想必阿丹就不会那么八卦,那么大嘴巴了。
“河东狮?”
哎,我赶紧解释:“一个比西施还美的姓河名东狮的美女!”
“西施又是谁?”
我撞墙了:“是比何茵还美的美女!”何茵是南郡城里有名的大美女,人尽皆知,这下阿丹该不会再问我何茵是谁了。
哪知阿丹叹道:“何茵哪有阿娇漂亮!”阿星在一边连连点点头。
我吐!难道这两小子垂涎我家阿娇?
幸好,阿丹后面接了一句:“不过,我比较欣赏苏小小那一型的!”苏小小是南郡城里人尽皆知的大才女。
我开心地往阿丹杯里倒酒:“干了!哥们精神上支持你。”不过还有半句话我噎下肚了:大才女不一定就是贤妻!我在南郡城生活了两年,见过苏小小几次,这大才女早已骄傲得眼高于顶,目中无人,阿丹若真把苏小小娶回家,那可有得他受的。
阿星曾订过亲,不过在成亲前,他媳妇忽然急症死了,便一直没有再结婚,但已经纳了几房妾侍,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正室夫人的位置一直虚着,说是在等待着一个人。可能我还是喜欢穿越前一对一的夫妻模式,对于这种还没娶妻,先纳几房妾待的做法极度反感,真没有心思祝福他什么。
看来,三个人中,还是我最幸运,也最幸福。
“阿娇怎么没来?”阿丹问我,他昨天曾特意提醒我要带上阿娇一起来聚会。
我对这个问题早就打好了腹稿,对答如流:“她昨天进野猪林猎狩去了,这会儿还没回家呢。反正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阿娇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让她跟阿星阿丹见见面,叙叙旧,貌似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我内心里却不想她跟他们见面。因此,今天天刚亮,我便把阿娇从床上拉起来:“媳妇,我有预感,今天你会杀到结晶的!”阿娇一听这话,一溜烟就跑进野猪林了,不杀到心满意足,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娶了一个国色天香的老婆,真的是亚力山大,每每看见其他男人对阿娇的美貌垂涎三尺,我心里就超级不爽!
阿丹叹道:“我明天便要离开楚天都了,去蚩炎城看看能不能再开家酒楼。只怕又要过一两个月才得回来了。”
我笑道:“没事,等你来了再相约聚会吧。你又不比阿焰,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提起阿焰,大家集体默然了。阿焰本是很有雄心壮志的少年,自从被发配到西凉城后,不久他父亲死在了荒漠中,他也被那漫天风沙侵蚀得意志消沉。大约在四年前,有人看见他一身萧索地独自走向西凉城西方的漫漫黄沙深处。跟他说话,他只是笑了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留下浅浅的足迹。
西凉城更西的黄沙是一片死漠,传说,在死漠中,住着西凉城区域最大的魔王:沙王。没有人从那片地域出来过。
此后,阿焰便象他留下的足迹一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我对这个官二代,一向不感冒,但他的结局却令我吁唏:是绿刀,害了他!
闲聊中,自然少不了会聊到绿刀。
我把精工龙牙刀解下来放到桌上:“这是我们大家的刀。”一直以来,我都不肯把它据为己有。
为了这把刀,我们曾约定一起成长;为了这把刀,我们曾共同努力,共同付出;为了这把刀,我们也曾勾心斗角过;也是为了这把刀,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刀铭刻着我们青春的记忆。
阿丹拔出苗刀,细细地摸挲了一回,捏指轻轻一弹刀身,听龙牙刀发出清越地一响,看着闪烁着绿芒的刀,叹息道:“可怜的阿毛,可怜的阿焰!”拿着刀试着挥舞了几下,颓然地把刀放下:“真想念以前,我们一起练刀的日子。”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时光就在指缝中流逝了,我这手都快不会拿刀了。”
阿丹的手现在拿的是算盘和帐本!但是,以前习武的经历,铸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