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可能,公主殿下。”隆斯特平原的领主,在王党与摄政派之间倾向公主一派的拓布斯公爵迎着公主的目光从椅子上站起来,回答道,“我们的军队即便已经不如先君的时代强悍,但胆敢,并且有能力抢劫王室车队的团伙,绝对不可能只是纯粹的盗匪。”
“那么,依卿之见?”
“动手的人多半是王党。”坐在拓布斯公爵身旁的矮个子贵族这时候也站起来,回应蒂斐娅公主的话说道。
矮个子的中年贵族名叫瓦尔伯利亚,是蒂斐娅公主身边的廷臣,一个出色的幕僚。
蒂斐娅公主将目光从拓布斯公爵脸上转向他,脑袋里思考一下,很快理解到瓦尔伯利亚话里的意思,但随后还是选择追问他一句:“理由呢,瓦尔伯利亚卿?导致你如此判断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殿下您现在是国王陛下身边的摄政者。”瓦尔伯利亚握拳清一清嗓子,不紧不慢地分析道,“王都的运粮队遭劫,殿下您有义务妥善解决好这件事,否则您将失去身为摄政者的威望,以及中立派贵族对您的潜在支持,这对于王党而言是有利于他们的。”
“但这个对他们有利的假设必须建立在我无能的基础上。”公主的眼睛仿佛狡猾地笑了笑,“瓦尔伯利亚卿,你认为我是一盏只配嫁出去联姻的花瓶吗?”
“臣不敢。”迎着公主难以琢磨的视线,瓦尔伯利亚倒也不紧张,只是注视着公主的眼睛叩一下额,然后也继续说道,“不过,殿下您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这件事里面,事实上也是有利于王党的情况。如我们所知,殿下您和拓布斯爵士掌控的势力集中在西边,而王党的势力主要集中在王国的东部,伯瑙河的中游河段几乎就是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分界线。您将注意力投入到西边,必然会放松对王国东部的监控,这就给了王党攻击我们的可乘之机。”
“如此一来,你认为布尼格斯近期的叛乱,也是王党故意用来牵制我们的手段吗?”蒂斐娅公主想了想,又问他。
“不,殿下,布尼格斯的局势从一开始就出乎了臣的预料。”说到这儿,瓦尔伯利亚突然惭愧地摇了摇头,接着再继续抬起双眼看向蒂斐娅公主说道,“只是说,现在看来,布尼格斯的地理位置恰巧卡在伯瑙河的南岸,堵住了我们从伯瑙河南岸通往圣弗伦海出海口的必经之路。银雀城的查理伯爵和安道冷的维尔纳德伯爵同属王党,倘若尤文王子有意向您逼宫,甚至挑起内战,王党可以利用那些叛军来对付我们。”
“所以王党策划了这场袭击事件,企图让我陷入两难的困境?”
“臣是这样想的。”
“我可以将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吗,瓦尔伯利亚卿?”蒂斐娅公主满意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
“当然,公主殿下。”终于等到了蒂斐娅公主的这句委托,瓦尔伯利亚随即也是自信地咬咬牙,点头接受,“臣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殿下您相信臣的能力,臣自然应当如您所愿。”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于是,蒂斐娅公主放下拖住下巴手,转过半边脸颊重新看向瓦尔伯利亚身边的拓布斯公爵,“现在,说说你今天特意抽空来见我的目的吧,拓布斯爵士?你暂时放下封地上的事务跑来王都一趟,想必自然不只是打算来和我喝一杯下午茶吧?”
她话声落下,瓦尔伯利亚来回看看公主与公爵,随即识趣地先退下到一旁,把公主办公桌前的位置让给拓布斯公爵。
下一秒,拓布斯公爵侧目看他一眼,然后上前两步,从衣服里取出另一张烙上蜡印的信封递到蒂斐娅公主桌上。
“这是?”蒂斐娅公主坐在轮椅上,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从桌上拿起那封信,随口一问。
“卡莱雅女伯爵前天与我联络了一次。”拓布斯公爵从信封上松开手,同时回答她道,“这封信里写着她对蝎谷那座古代遗迹的调查报告。顺便,她托我代她向您推荐一个人。”
“谁?”
“一个年轻人。名字似乎叫……费恩·诺·奥泽利特。”(未完待续。)
第2章 勋爵庄园
自烙上蜡封的信经拓布斯公爵之手递到蒂斐娅公主的办公桌上后又过了两天,王国的北境,奥尔兰这边的时间是费恩、莉莉丝、艾莉娅、卡莱雅女伯爵以及阿尔弗雷德两兄弟从遗迹里出来一周之后的清晨。
作为康洛特公爵领下的勋爵税收官,利亚的哥哥泰尔克斯在奥尔兰的郊外有一座私人的贵族庄园,阿尔弗雷德家族没落以来的所有财产都集中在那儿。
费恩坐在庄园内一间屋子里的窗边,右手拿着一把削在苹果皮上的小刀,身旁是一张盖着厚棉被的床铺,双眼侧目所望的窗外相较他一周前刚来奥尔兰的时候已经飘起了白皑皑的雪,紫罗琳王国劳伦斯河中下游以北的地区到了冬季说冷就冷,变温的速度就像翻书。
费恩暂停下手上削着果皮的小刀,双目出神地望着窗外,脑海里回忆起自己和莉莉丝一周前在纯白房间里的战斗,心里一直隐隐感觉莉莉丝当时之所以被自己用炉火之剑成功击中了黑曜石法典,其真实的原因并非是她在最后关头主动挣脱了一下黑曜石法典对她的控制从而使她的身体在炉火之剑的刃尖前产生了一瞬的僵直,而是在那极度关键的一刹那,蕾斯塔妲从遥远的彼方悄悄出手帮了他一把。
关于蕾斯塔妲,得益于上一世在游戏世界中的博闻广识,费恩对于这位古代的女法师还算是有所了解。
他知道蕾斯塔妲掌握的秘法是现今所有魔法的前身。联系到当时战斗中莉莉丝在他面前莫名其妙身子一僵露出破绽的那一幕,他虽然成功使用炉火之剑上的附魔效果摧毁黑曜石法典救回了莉莉丝,但事后就总是觉得莉莉丝身体突然一僵的原因是因为她那时候临时对他准备了一个等阶极高的巫术,但那个巫术在即将施展出来的最后一刻被人干扰并打断了,毕竟莉莉丝那时所释放出来的一阵魔力波动剧烈得连他这个施法门外汉都能明显察觉出来。
所以,他推测受黑曜石法典控制的莉莉丝,那时候或许正如蕾斯塔妲先前警告自己的那样,本应该对自己施展出一个足以直接抹杀掉自己的传奇法术,他那时实际上都准备依靠【顽强】专长的保命效果强撑过去了。
然而正如巫师们口头流传下来的一句古俗语所言,巫术的根源是魔法之神玛吉克制定的凡世法则,但最接近这个法则力量的魔法不是巫术,而是到第二纪元才衰退成巫术的秘法。这句古老的俗语告知现今的巫师们,任何强大的巫术放在秘法的角度下都是可解的。
因此,考虑到黑曜石法典的排外意识不可能傻得自己解除掉自己本准备施展出来的传奇法术,图库卜为了维持精神链接也不能过多分神,那一刻唯一有机会和能力干涉并解除掉那道传奇法术的人也只可能是蕾斯塔妲了。
“不过,蕾斯塔妲为什么要帮我?”想到这儿,费恩看着窗外的雪眨一下眼,心里在庆幸之余不免也有些疑惑,毕竟他在清楚蕾斯塔妲掌握秘法的同时也知道蕾斯塔妲身负一个恶毒的诅咒,那个诅咒导致蕾斯塔妲一旦施展等阶过高的法术就会从自身内部受到魔力的反噬,法术的效力越强魔力反噬的伤害也就越大——这就等于说,蕾斯塔妲当时实际上是冒着自损的风险朝他伸出援手的。
据上一世他所知的一个小道消息,在亘古的第一纪元,天启骑士中的圣德嘉和圣索菲亚因为彼此之间的爱慕之情而走到了一起,而在那之前,圣索菲亚的身边一直伴随有一名与她同行的法师女伴,那个与圣索菲亚关系密切的女法师因为圣德嘉和圣索菲亚的关系,在那之后也结交了圣德嘉这个朋友。
额……
与圣索菲亚和圣德嘉走得很近的那个女法师……该不会就是蕾斯塔妲吧?
“可是,等等。”他突然又埋下头,小声自言自语。
就算这个假设成立,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心想。
的确,我这一世的血脉很有可能源自圣德嘉,但这个秘密我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连做梦的时候也绝对没有说出过任何相关的梦话,蕾斯塔妲怎么可能隔着巴别塔与紫罗琳王国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是通过图库卜建立在黑曜石法典上的精神链接听到了我的声音,就能够在万里之外断定我的身世和圣德嘉有关?即使她真猜到了我的血脉,她又真的会为了这点小小的契机就顶着受伤自损的风险出手帮我?
这未免太……
“费恩,你又在想什么呢?”忽然,一个少女的声音从床头传来,将圣武士青年从一窝乱麻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费恩抬起脑袋,回过头往身旁的床上望去,一眼看到正披着一件厚棉袄坐在床头的艾莉娅。
艾莉娅手里捧着一杯热乎乎的水,杯子里冒起淡淡的白烟扑在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上,使她的脸蛋在水雾的渲染下看起来有点泛红。她一头金色的秀发这会儿松开往日的马尾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套人类的厚棉睡衣,肩上披着一件棉袄的同时下半身还盖着一床白色的厚棉被,两颗翠绿色的眼珠看着还算有神,但隐隐透露出一股逞强的虚弱。
“艾莉娅。”费恩回过神来,看向坐在床头把身体裹得像一头小北极熊的精灵少女,“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说着,他把水果刀和苹果都交到左手,起身伸出右手摸摸艾莉娅的额头,想确认她又睡了一晚后有没有退烧。
“你们人类的棉被真够暖和的。”待费恩脸上带着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从额头上收回手,艾莉娅注视费恩的双眸一眼,两只手捧着水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一口,“但说实说,这边的天气比起远南之森,也真够冷的……咳咳!”
她话还没说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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