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连忙轻咳一声,“公公您再看看这个东西,这也是在梁嬷嬷家里搜出来的,刚才没来得及给公公过目。”
说着打开了小包裹,捡起那条链子递过去,“媳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金子的成色也有些特别。”
“这不是中原的,这是波斯舞女身上带着的饰物,爹爹,这件事牵扯太深,万一爹爹不幸了,又有谁会得益呢?我们家里自然要乱一阵子的,还有您的奏章,又是谁偷着抄的呢,梁嬷嬷没这么大本事,那就是在书房里服侍您的几个人了,那几个人都看起来了吗?”
方奎搓搓脸疲惫的点点头,“你嫂子吩咐人都看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审问。”
二十年前先夫人中毒身亡,还有今日羊奶里的剧毒,四条人命……
一模一样的死法!有人在他们家待了二十几年!
方子颀挨样都看了一回下了结论,“最主要还是这个娟帕惹的祸,有人暗中窥视我们国公府,爹爹的机密也不知道传出去多少了,账册倒还是其次的,嫂子是偶然间发现的,又没往外说,也就没人知道。想来是查抄梁嬷嬷家里惊动了暗中藏着的那人,也不知道我们家发现了什么,干脆先杀人灭口再说,这件事牵扯实在太深,我们家不能瞒着了,一个是连夜上报到暗云卫陆大人那里,再一个就是直接叩开宫门,和皇上说去。”
方奎也是英明果决,“连夜叩开宫门,老夫泄露了机密该前去请罪,还有这账册过去了二十几年,发霉了的那些往事也该倒蹬出来,这账册也该重见天日了,想要老夫死,老夫决不让他们好过!”
方子意忙说,“明天白天再去吧,现在天、天黑了,万、万一有人想要加害。”
“我大哥顾虑的不错,依我的看法,有人在咱们家里潜伏了二十几年,梁嬷嬷、林大娘,不知道还有谁,嫂子还得慢慢儿费心缕出头绪,今晚我陪爹爹出去,凭我这三拳两脚功夫,也能护得爹爹平安。”
方子意看那父子俩决心已下,忙说,“多、多多的带几个人。”
方子颀护送老父亲出去了,世子爷和少夫人也不回自己的院子,就在正房守着,好等国公爷的消息,屋子里点了好几根蜡烛,照得通明瓦亮的,郑氏在屋里睡不着,也出来坐在一起,这会儿又不好说什么,就在一起干坐着,郑氏肚子饿了,也不敢要宵夜吃。
静寂中藏着深深地恐惧,黑暗中也仿佛有人窥视,就听着外面传来一慢两快的梆子声,府里报时的更夫拉长嗓音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已经交了三更天了,这会儿国公爷也该见着皇上了吧,皇帝会降罪方家吗,方子意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走着,又推开门看天上的星星,少夫人给他披上斗篷,就听前院一阵喧哗,郑氏瞌睡着也惊醒了,“这是什么声音?”
少夫人分辨着,“好像进来了不少人,也许是朝廷的人。”正说着呢,闹嚷声来到门口,方福急促的喊着,“是二少爷!”
几个人抬着春凳进来了,方子颀浑身的鲜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郑氏尖叫着扑了过来,嘶声喊着,“子颀!”
少夫人也吓得不轻,忙指挥人把方子颀抬进屋,又问,“究竟伤了哪里?”
实在是方子颀血葫芦一般,也看不出伤在哪里了,穿着暗云卫服侍的侍卫也进了屋,“二公子右臂几乎断了,我们给上了秘制的金疮药,他身上还有不少伤,得赶紧包扎才好。”
郑氏母子连心,心疼的不行,几个丫鬟都吓得麻爪,躲在后面不敢上前,少夫人一声吩咐,“还不快打些热水,拿些干净的布条子。”说着走过去一看,身上的伤口包裹厚厚的,还往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也来不及多想什么,更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少夫人撕了一个布条,紧紧的缠在二少爷的手臂上,血流果然缓慢下来,方子意忙揭开他身上的衣服,就见胸前还有很深的剑伤,皮肉往外翻卷着。
伤势居然这么重!(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喝茶
方子颀的伤势居然这么重!
几个暗云卫的侍卫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发现方二少爷还有一口气,就把兜里的那些秘制金疮药都糊在他胳膊上了,紧急救治一番,黑暗中也无法仔细查看,连忙把人给方家送回来。
方子意急得眼睛都红了,方福早一叠声的命人请郎中。
郎中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少夫人要金疮药,郑氏吓得魂儿都没了,白了脸在儿子身边哭,还没反应过来,少夫人又连声催促,“那一大包的药材!都拿出来!”
丫鬟吓得磕磕绊绊的把药材都搬来了,带着哭音说,“少夫人我不知道是那个。”
玉潭以前在家里帮弟弟上过伤药,所以认得,忙取了伤药帮他糊在胸前的伤口上,方子意硬着头皮帮着包扎,几个丫鬟哆嗦着打下手,又现烧了热水,帮他檫洗身上的血污,在身上又发现了好几处伤口。
方福送走暗云卫的人也连忙进来,“听他们说国公爷也受伤了,是二公子拼死护着,国公爷才捡回一条性命的,暗云卫几个侍卫巡逻发现了满身鲜血的国公爷,护送国公爷进宫了,叩响了宫门,惊动了陛下,宫里命人传了太医救治呢,这几个侍卫领了差事,查看案发现场,二公子还有一口气,才忙给送回家了,咱们家派出去的十个人都没命了,一地的尸体。”
郑氏一听这些话,脑中天旋地转一般,就昏过去了。
又是一阵忙乱。
方子意和玉潭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伙人得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门外又传来喧哗声。却是指挥使陆大人带着人过来了,眼下不过三更天,暗云卫接到消息就赶过来勘察现场,世子爷向来不管外物,方福忙带着十几个护院出去招呼,就见府门外能有上千人马,已经把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众侍卫簇拥着暗云卫的指挥使陆禀陆大人,飘忽不定的火光里。只看得见猎猎飞舞的衣袍,面孔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方福忙冲外高喊,“老奴是国公府的管家,夜晚之间不敢轻易开门,不知陆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奉旨查案。”
陆大人的嗓音又扁又平,就像是从风箱里挤出来似的,在这黑夜里分外渗人,手中拿出圣旨晃了晃,旁边的侍卫忙接了给方福送过去。就着灯笼的亮光,方福看清了玺印。连忙吩咐打开中门,请暗云卫的人马进来。
陆禀指着一个中年人说道,“他就是暗云卫的医官,你们快带他过去给二公子疗伤。”
陆禀难听的声音似乎也美妙起来,暗云卫善治刀剑外伤,二公子这回有救了,方福大喜,忙派了两个婆子给医官引路,他躬下身等着陆大人吩咐。
陆禀带进来能有百十号人马,一进院就命人把各个路口守住,陆大人淡漠的开了口,“人命现场在哪里?带本官过去,相关的人证物证都准备齐全了,你们家就你一个老奴才?主人家都在哪里?”
方福忙说,“我们家世子爷是不管事的,三公子还小,二公子又受了重伤,夫人和少夫人女流之辈,也不方便出面。”
陆禀吩咐一声带路,方福带着一行人往后院走去,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打开后小门的铁锁,引着陆大人到了关押梁嬷嬷的下处,两个老婆子被堵了嘴捆在外间屋里,桌案上还原封不动的摆着酒菜。
梁嬷嬷的尸体就在里间屋,“这屋子我们没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陆禀微微点头,书记官连忙在纸上画着方位,方福又说,“梁嬷嬷关进来的时候捆着手脚的,嘴里还塞着一大团的破布,不知道她是怎么吐出来的。”
两个下属小心的移动尸体,死者面色青紫,火光下越发的狰狞,耳鼻还有干枯的血痕,生前剧烈的抽搐过,连身子都抽得扭曲了,惊恐的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了恐怖的事物,又似乎死不瞑目。
几个侍卫都见惯了死人,早见惯不怪了,这时候也觉得这屋子里阴森恐怖,方福更是在一旁哆嗦,别过眼睛不敢再看,实在是这毒太诡异霸道了。
陆禀的手下勘察了现场,又查看了门窗,“门窗都完好无损,近期没有开动的痕迹,上面的灰还都在这里。”
陆禀抽动了一下面皮,“方福你老实回话,这老婆子的嘴是塞着的?嘴里塞满了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舌头使不上力气。”
方福愣了一下,“的确是塞着的,这老婆子乱喊,不塞住她的嘴不行,下人没塞紧也有可能。”
陆大人不置可否,也该去林大娘那边查验了,方福一边开着门锁一边说,“林大娘离这里就有些远了,得过好几个小胡同呢,两边的门都上着锁,晚间也没有近路可走。”
等这些人都过去了,方福还得锁门,左一道门,右一道门的,陆禀满脸的不耐烦,只是国公爷的地位在这里,他也只得守着这些规矩,心里早就烦躁不堪了。
“梁嬷嬷是我们先夫人给世子爷找的奶娘,林家母女是我们夫人收留进府里的,我们夫人有一回到庙里进香,看见这三母女披麻戴孝的在那里自卖自身,就收留进府里了,在我们家也有十二三年了。”
方福一边走一边说着,又走了好半天,终于到了林大娘当差的下处,林大娘的两个女儿都在府里当差,小五子专管国公爷的那只羊,她姐姐管着浆洗房的差事,林大娘买了好吃的,把两个女儿都找来,结果一起丢了命。
母女三人也是一脸的狰狞表情,身子扭曲着,眼神惊恐。
书记官忙拿出银针查进菜里。银针光亮如新。又试了酒水、茶水。银针还是不变色,莫非这几样都没有毒不成?
陆大人喊了一声,“给我找一只狗。”
这狗也不过片刻功夫就浑身抽搐了,好霸道的毒。药!用银针还试不出来!周围是一片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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