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心里一阵好笑,又想:“该查女的灵位才是,看有没有先妣李曲之灵位!”
自下往上倒数第二排摆了两个灵位,萧影瞧右边的一块写着“先妣孙氏之灵位”。暗忖:“这就对了,杏花村孙老者不也姓孙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最下边四个灵牌崭新,便是日间才供上的。最下首两个灵位当是李瑶父母的灵位,竟是女的姓李,男的姓唐。
他一时想不明白其中关窍,见供桌的抽屉里有本蓝皮书露了大半个角在外,样子十分陈旧,便似被人翻阅过千百遍的书函一般。将蓝皮书抽出一瞧,见封上写着“李氏家谱”,他眼前登时一亮,心想只要看了家谱,那便什么都明白了。
打开书页一瞧,全身不觉一震,整个人像落入冰窖。只见内页空空如也,只字未有,再一细看,前几页似是被人撕去,装订页脚留下了少许断页。
自找寻惊鸿簪的后人以来,处处透着诡秘,杏花村的杀人元凶是谁?孙老者的话是真是假?李府四人死得蹊跷,凶手又是谁?李瑶到底是不是李飞烟的后人?李府的家谱被何人动了手脚?
这背后似有一只黑手在操控全局,萧影觉着整件事情越来越繁杂,想想接下来不道又将生发甚么事故,心里就禁不住要担惊受怕。心想此事若非谨慎对待,便连自己亦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下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继续查看了所有房屋,却是一无所获。
次晨,李瑶使银子从村里请来十余个打杂烧炊之人,吩咐他们招呼三人的饮食起居,对如尘师徒说了几句客套话,说父母爷奶新丧,敝舍陋室,简慢之处多请担待,径自幽然去了后院。
萧影陪着师父用了些点心,暗自盘算,要不要将惊鸿簪交给李瑶?猛然想起她去了后院,不如跟去瞧瞧,看她有何动静?
当下对如尘道:“师父,徒儿有事出去,一会儿便回来。”
如尘面额深锁,瞅了瞅萧影,冷冷地道:“你想去会她,是不是?”
萧影点了点头,复又摇头道:“徒儿去查探查探,她是李飞烟前辈的后人不是?”
如尘道:“她生得这般貌美,也配得起你……你了,又何须再查!”
萧影愣道:“师父你说甚么?”
如尘忙道:“没什么,此番南来,得遂你愿,为师也替你高兴,你去吧。”
萧影满腹心事,想不透师父方才言中之意,心想眼下得专注惊鸿簪交人之事,便没将如尘的话放在心上,径往后院来。
折折转转走了几道弯,迎面便有一条长廊,左右树木滴翠,花枝弄影,这儿原来竟是一个后花园。
遥见李瑶长孝披肩,白裙在微风下轻轻摆动,玉立于芳草香花之间,婀娜身子背着自己,身形微微有些儿颤动,似乎正自低头垂泪。
他自花木藤缦间绕到对面,偷眼见她泪雨涟涟,宛似一朵含满朝露的百合,纤纤十指捧着一通书函,正自边落泪边看阅,泪珠溅在白纸与皓腕之上,竟似全然不觉。
萧影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下一热,不禁恻恻然起了怜惜之意,待得李瑶泪雨稍停,正要走出温言劝慰,身后“汪汪”之声斗然而起。
回头一瞧,只见半人高的一条大狼狗龇牙咧嘴,朝自己狂吠着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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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回 我见犹怜饮露荷
萧影一怔之下,便想一掌劈了狼狗,猛然想起对方并非野狗,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杀了它不免与其主人要有一番争执,迈开大步就往花间狂奔。
哪想到这狗甚是勇猛,一个飞扑,便咬住了他的衣袍边角,伸前足抓挖他的后背。只是他健步如飞,狼狗百十斤重的躯体反被他拖着朝前奔去,哪还能抬足。
虽然这样,萧影要想挣脱自去,却也不能。一人一狗,一时间僵持不下,在园子里团团打转。
李瑶原本哭得个泪人儿似的,见此情景,甚觉滑稽,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影心想,她四亲新丧,整日价悲颜少语,能博她一笑,便是被狼狗咬上一两口,那也心甘情愿。
他故意装作被狼狗咬中的样子,嘴里哼唧道“啊哟,你这恶狗,咬哪里不好,偏偏咬这里,这儿可是最要紧的地方……”
嘴里边骂边与狼狗缠斗,表面看来,他笨手笨脚,似是真被狼狗东一口西一口,逼得十分窘迫,实则他施展侠影神功,轻描淡写地避开狼狗的每一次攻击,看似惊险,实则无虞。
李瑶起初看得笑弯了腰,后来见萧影情势凶险,峨眉微皱,关切道:“萧大哥神功盖世,怎会怕了这狗,你用武功打它呀!”
她脸上仍含悲色,但话声清脆婉转,犹胜画眉,让人听了心为之动。
萧影佯装颤声道:“打人我还擅长,这打狗……哎哟……你这恶狗……我……我打它不过,姑娘救命啊……”
这时李瑶也看出他是故弄玄虚,美目一扬,格格娇笑道:“现下我虽是这儿的主人,可这狗它不认得我,我可救你不得了。萧大哥既是菩萨心肠,不肯杀它,给它咬两口又有何妨?”
萧影知她已然看出端倪,再行与狗为戏,自也无趣。见旁边有个小湖,湖中之水碧玉清幽,便将袍袖一挥,连使几个幌子。
狼狗尾着他的衣角一阵猛咬猛扑,哪知萧影有意要将它引入湖水之中,见衫影在眼前晃动,早自红了眼,哪管他是人不是,一个劲往前猛扑,四脚登时踩空,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萧影只道它不会水,生怕淹死在湖里,殊不知狗儿天生会游泳。狼狗受了惊吓,不敢回头,灰溜溜游水朝对岸去了。
李瑶兀自格格抿嘴娇笑,其声音形貌,与萧影初入寿阳,跌入西瓜堆时见到的小叫化有些儿相似。此后才得知这个小叫化女扮男装,正是大仇人朱温的女儿朱瑶。
虽然他对小叫化甚有好感,但一想到她原来是大仇人的女儿,其心术也非正派,渐渐快把她给淡忘了。不意此刻瞧见李瑶,一下子又想起了她,便连自己也糊里糊涂,半点弄不清何以这样。
李瑶见萧影定定瞧着自己,不禁晕生双颊。
忽然来了一阵轻风,她心念一动,暗道:“也让他去湖里玩玩!”
心念到处,纤指一松,手中的信函哧啦啦随风飞舞,向湖心飘去。
萧影愕然看得一眼向湖心飘满的信函,心想方才她边看信函边落泪,显见信函对她极为重要。
不容多想,飞身便朝湖心上空飞纵过去,正巧手中有块适才打狗的小石子,便将信函一抄,抓在手里,快速将石头包入其内,叫信函弹出时不致随风飘荡。
眨眼功夫,他已将信函包好,力运右手食指指尖,指头曲处,扑的一声,包着石头的信函划然飞到岸边。他人却一无借力之处,扑通一声跌入湖中。
刚出得岸边的那条狼狗闻得水响,回过头来,好一阵“汪汪”吠叫。
李瑶衣襟飘风,在岸边捧腹吃吃而笑,直把珍珠般的眼泪儿都笑得落下地来。
萧影瞧她神情,方知对方使诈,这可着了她的道儿,正自没个作声处,蓦地“哇”地一声,想来是睹物思人,李瑶捧信又凄凄楚楚哭了起来。
他正想用计戏她一戏,一闻哭泣声,哪还硬得起心肠,拖着湿漉漉的衣衫出湖,只是将些软语安慰她。
见她手中的信函掉落在地,他躬身捡起,正要将信塞还她手中,瞥眼见信中首行写道:“瑶儿:是爹娘对不住你,当看到这通书函之日,想来你已长大成人……”
其余内容,萧影不便再看,即将书函还了她。
初阳暖照,萧影**的衣衫蒸气腾腾。
他只觉眼前的李瑶模样儿固然美丽动人已极,一哭一闹间,却又处处惹人怜爱。
见她伤心难过,他心里也酸溜溜的。
李瑶掩面哭泣半晌,这才席地娇坐,啼声说道:“我爹娘早便知道,总有一天家里会出事,一生下我便送我到太湖南岸的烟雨庵。爹娘是谁?这个问题自小我不止一千一万遍问过静娴师父,她总说我还小,以后自会知晓。哪知道爹娘被人害死,昨日她才肯将这封书信拿出来给我看……”
萧影边听她说身世边寻思:“听她这么说,守灵那晚在场的那位老尼叫静娴,是她师父。可她故世的父亲明明姓唐,她怎会又姓李?”
他打断她的话,说道:“他们生下你就送你到烟雨庵去,究竟是何原因?你怎会不跟你爹爹一姓,反跟了你娘?”
李瑶凄然道:“爹娘在信中说,我有位外祖名叫李飞烟,那晚两个黑白老怪曾也问过我祖上有没有李飞烟这个人,我那时没看这信,连父母姓甚名谁都不晓得,自然不知道。看了这信后,才知道我家果然与惊鸿簪大有关联。”
萧影道:“虽然你家与惊鸿簪有关联,但那簪儿随着李飞烟前辈一起失落,江湖中人多半也知晓,定然不会牵扯到你们头上。”
李瑶道:“你却不知道,江湖人心险恶,虽然他们心里想着簪儿多半被李外祖带了去,但还是不肯死心,总存留着那么一点儿幻想,穷尽办法找寻了百余年。我外祖的女儿李曲,便是给他们死磨硬逼,实在熬不过,这才跳汾河而亡。好在她也生了个女儿,这才有我奶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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