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瞧之下,见床侧缝隙间,上下共有二层夹板,纯系钢板铸成,下面一层钢板未曾卡住,此刻早已合严。
奋起一掌,朝那钢板击落,砰的一声过后,钢板却是坚固如前,纹丝不动,再击打数掌,亦是如此。
他摇头叹了口气,心道:“这儿地狱一般,这番当真要困死在里面了!”
上面一层钢板,其表面与地面水平,方才那硬物,便是卡住了这一层,白若雪才得以逃生。
瞧那硬物时,却是一块生铁板,正是抬自己进来的那副单架,黑黝黝的,不知天山弟子从何处寻来。看此情状,萧影不禁涩然一笑:“想来他们惧我武功了得,用特制绳索绑缚还不算,还将这笨重家伙放我背上,叫我行动不便。要知我萧影若给人折磨成先前那人一般境地,关节筋脉尽断,又没了一只臂膀,纵有天大能耐,又能做出何事来?没想到这块生铁板,无意间却救了若雪一命,若是换作一块木板,哪里受得住那钢板挤压,我便足上功夫再精,那也是螳臂当车,无益之劳。现下是两相无恙,可要逃出这儿去,只怕很难!”
望得一眼钢板囚门,瞧也无可开启,便也打消破门而出的念头。
心里这么想着,毕竟草木尚有求生欲念,只要有一丝希望,断也不肯放过。
他催运起全身功力,试图打碎上面一层钢板,下面一层,或可迎刃而解。砰砰数掌过后,钢板非但不碎,便连印记,也未曾留在上面半点。
他叹了口气,正要走开,去看门内有什么密径可出。忽然间想起一事,举手痛击脑门,脸上便即大喜,自言自语道:“萧影啊萧影,原来你竟是这么笨,崔赫既能逃出,这床上必定会有机关,只要找到机关,何愁不能出去?便算下面是条绝路,只要将崔赫擒在手中,那也不怕他不乖乖听话,带咱们出去。”
言念及此,手起一掌,将那生铁单架击蹦飞出。铮的一声,上面一层钢板合拢,木床便也平整如旧。
萧影细一找寻,见一扳括毁坏在床头,扳括上面有一钢丝断头,床头上方岩石间有一小孔,眼睛凑近小孔看时,哪里还有钢丝留在面里。他火热的一颗心登时一凉:“瞧这情形,崔赫扳动机扣之时,随手便将机关给毁了。这机关须是用一根钢丝自小孔中引出,与这扳括相接,钢丝一断,便缩回岩孔深处,哪能再相接续?”
心念虽如此,他还是出掌劈开小孔周围的岩壁,指望铁丝缩回不远,以自己的功力,即便没了扳括,当可拉动机关重启。
可劈至一尺多深,岩壁坚硬似铁,再也掘不进分毫,那断丝却是踪影全无,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颓然坐倒,心下气苦不已。
烛灯泛着淡淡黄光,照着四壁一片凄凉,白若雪仍在昏睡。
萧影伸手给她拭去眼角泪丝,如此冷寂之地,倒是盼着她早早苏醒,与自己说些话儿解闷。可一个多时辰过去,她兀自眼皮也不曾动一动。
他寻思:“若雪连日来疲累交困,又在这等绝境给人用强,死志早萌,这一昏睡,只怕一时半刻难以苏醒。我且再找找,瞧有无生门可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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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回 焚天**东窗计
于是又运起浑身功力于双掌之间,砰砰朝钢板巨门击去,内力耗得过半,那门却是岿然屹立,丝毫不见松动。
正自气沮难当,突见门侧有一圆形小孔,仅有筷子粗细,凑近眼去看时,孔内黑乎乎地,瞧不出有何端倪。
他抱了一丝盼头,自木床上劈下一根尖木,往孔内插了进去。发现这洞孔不是很深,半支筷子便可见底。又将尖木团团转得几转,仍不见巨门有何异状。
由此一番折腾,他心下亦即疲懒,更不抱半分脱困指望。
囚内地下甚是阴冷,他看了一眼白若雪,见她依墙孤零零地睡着,好不冷清。过去一摸她的玉腕,寒冷如冰,登时想起自己一时大意,倒忘记抱她上床暖卧,如此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便是得能出去,她的身子也会给冻坏。
当即将她抱起,朝床走去。
只听叮铃一声响,一件物事滑落地上,似是金玉饰品落地之声。
如此境地,他也不在意是何物事,仍将白若雪平放床上,拉锦被给她盖好,心想只怕这张木床,不多时便要成为一口棺木,只盼她从此不再醒来,如此安然而死,倒也好过自己这般等死。
思到这儿,双眼瞧着白若雪一张白玉无瑕的脸,深情地道:“你对我的好,萧影此生无以为报,只有帮你铺一铺床,叫你死也死得光彩一些。好在黄泉路上有我做伴,你也不致孤零零一个人。”手中整理被褥,眼眶里已是泪花闪闪。
整理完一切,走到白若雪方才睡过的墙边,半倚着身子,便要呼呼睡去。猛地想起适才抱起白若雪时,她身上有一物滑落地上,既是随身之物,她必珍之重之,如今给她送葬,岂能如此马虎,不将之收去随葬。
起身去捡拾那物,却是一枚珠花,其身以金银打造,端头上的珠花却是几朵雪莲花,流光异彩,玛瑙翡翠,交相辉映,极工精致,正是他与白若雪初识之时,她不慎失落在旷野那枚雪莲珠花。其后得知,这枚珠花原是吕洞宾当年送与天山派祖师残月之物。
珠玉犹在,人已作古,不禁想想光华易逝,飞转流年,人生匆匆,不论是英侠雄杰,还是富贾穷民,那也是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迟死早死,又何须挂在心间?这里得有坚壁掩体,好过暴尸荒野,更有玉人相伴,也该知足了。
拾起珠花,其上仍有余温,香泽可掬,看了白若雪一眼,便要拿去放在她怀中。忽觉珠花金柄粗细长短,与铁门上的洞孔一般无异,或可一试,不定开得巨门。
当即拿了珠花,在洞孔间插了进去,长短粗细,当真是丝丝入扣。
便在此时,萧影指头一震,霎时间,环佩叮当,门缝之间哧哧作响,便似有人在门内拉钢使锯,随之哐堂一声,巨门向外大开,一股清新空气冲鼻而来。
萧影又惊又喜,便如极刑犯重获大赦,张开双臂,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欣喜若狂地奔到床前,欢然到:“若雪,咱们可以出去啦,咱们可以出去啦!”
却见白若雪安然沉睡,对这儿的一切,无知无觉。
身处险境,萧影倒也不敢高兴过了头,心想由此出去,天山上凶险重重。不知崔赫有无逃出,若是逃出,不道又会设下多少毒辣陷阱,等着自己去闯。吉凶难料,眼下还得即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掀开被褥,将白若雪用纱布缚在身上,留出双手,以备不测。
出得囚室,径捡暗处纵跃飞行,到得楼宇间,莫问天布下的毒箭硫酸暗算人一幕,历历在目,哪敢瞎闯乱撞,轻手轻脚往东道口而来。
过到一屋外,耳闻一阵娇声媚语:“吕哥,你可知道,奴家几十年心中所想,便是与你得有今日之欢……”
听声音便是幽情妖姬,话声呢喃细细,若非萧影功力深厚,倒是难以听闻。
又闻一个男子声音道:“小倩,夜已深,咱们来日方长,这就睡了。”是那个假吕洞宾的声音。
幽情妖姬媚语**道:“这等良辰美夜,这就睡了,岂不大煞风景。嗯……别睡嘛……”
萧影听来,不觉面红耳赤,心想幽情妖姬一生为情所困,凶狠毒辣,到头来,却给这个假吕洞宾骗在床上,晚洁不保。这情之一物,美景不长,断肠日多,说来也是害人不浅。
当下不便多听,背缚白若雪奔向东门。
方出山门,便听呼溜呼溜之声传入耳中,萧影心下一喜:“原来马厩便在这儿。”循声疾步朝马厩奔去,奔不几步,忽而又立定不动。
他原想,既有马儿,何不骑乘,这样便可省得不少气力。可转念一想,自东路下峰,比西路自是少有险阻,可毕竟也是七高八低,马儿走将下来,脚程甚慢,反不如自己脚力快捷。
蓦地里不远处有人大声喊叫:“有贼人犯山,有贼人犯山……”
萧影吃惊非小,转身夺路飞奔下峰。
不多时,背后山崖边火光晃动,不知多少人马自东路大喊大叫着追下峰来。
听得崔赫的声音大声道:“萧影那小贼劫走了白师妹,大伙快追,截下萧影者,重重有赏!”
莫问天的声音道:“这小子当真神通广大,伤成这个样子,还能插上翅膀飞下峰去。待老夫追上他去,剖开他肚腹瞧瞧是什么金刚大罗。我就不信这个邪!”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这事儿太过邪门,只怕萧影当真是妖魔下凡。血肉之躯,哪又似他这般能够接肢续脉?
他哪会知道,萧影一招移花接木,借尸还魂,非但未遭他毒手,还又巧借那枚雪莲珠花,救走白若雪。
先前崔赫在囚室之中,一经滑下底层,便即寻门而出。床下这个机关,是他近年来精工设计,自是轻车熟路便即逃出密室。
他背叛师门,投靠敌国,由来有年,而对白若雪惦记在心,几近痴狂,占有之心每日俱增。
直到知道白若雪暗暗恋上萧影,他嫉怒交迸,更加**如狂。只是碍着四位师叔武功了得,才不敢贸然对白若雪下手。
他早便想到,终有一日,自己必定难逃这个师门叛逆罪责,东窗事发之日,唯一只会将自己关进这间囚室,因此早便预设下这条退路。
没想到天造机缘,天山四老相继给人杀死,轻而易举,崔赫便在天山揽得大权,非但免却了一场牢狱之灾,师妹这只小白羊,也成了送到嘴边的便宜。
当日天山大殿逼婚不成,心中**难耐,便起了奸污之念。只是未曾想到,被人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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