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变越多吧?
在她的放空中,于震忽然说话了:“被**oss点名的感觉如何?”
岑宇桐一怔,回道:“那有什么感觉如何?你不也被点名了。”
于震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寻思她的火气从何而来:“我被点名的时候可多了,被抓去劈头盖脸狂骂都有。”
岑宇桐“哦”了一声,并不接话。
于震解释道:“毕竟是主管部门,你批他的时候也得捧捧他,他们不也这样对我们的?一棒子打死,他们也不会让你好好活。”此话无疑坦承,《时事》团队用一期以灾难开头,以正能量结尾的节目,微妙地搔到了某些人的痒处,以此迎接新的大领导上台。
岑宇桐想,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的生存之道?
她住得离台不远,很快就到了家楼下。告别前,于震说:“宇桐,你不必把自己裹得这样紧。”
岑宇桐笑了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谢谢。”
转身上楼,深深的疲惫感袭来,拉开窗帘,却见于震的车这才开出小区。她想了一下,打开电脑,直接登上《时事》的坛子。
于震在《被雨困住的城市》的预告贴子下,果然回了她:“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注。”
岑宇桐回复:“节目看过了,真的很强悍!不过,我也有点问题想问前辈,《时事》栏目是编导说了算么?如果你和编导意见不统一怎么办?你有没有过脱离编导意思的临场发挥?”
几行字打完,她立即把电脑关上,像是生怕自己后悔多了这一嘴。
明明有许多想要请教想要倾述,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真人时问不出口,隔了一层屏幕一道网络一副面具,就自如多了。“宇桐,你不必把自己裹得这样紧。”——于震,我自有不将自己裹紧的时刻与对象,可那必然不是你。
毫无创意地,依然是“12点”。
这晚上李凤轩没有出现,沈一白说,他去了一家叫“夜宴”的酒吧面试驻唱。作为一个流浪的歌手,在不同的舞台流连本是常态,岑宇桐并未在意,找了个临窗的桌子坐下发呆。
秋夜清远,天空在明月的照耀下,是近墨的蓝,几盏路灯点缀在“12点”前的背街小巷,氲出温馨的暖黄。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安宁的夜晚。
如果不是街转角的那对争执男女略有违和之感。
岑宇桐发现他们有点奇怪的时候,他们已经对峙了一阵子了。
女子背对岑宇桐:篷篷袖的白色上衣、荷叶摆的黑底大花纱裙,极为复古的打扮,看背影蛮不错。
男子则一身休闲衣裤,看似普通但十分舒服,而正是这种令人舒服的感觉,令人对他难以忽视。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忤着。男子微微低头;而女子却是倔强地仰着,不像是一对正在蜜聊的小情侣……或者,是一对正在怄气的小情侣?
岑宇桐发散着神经,很不厚道地期望他们多忤一会儿,因为她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地赏心悦目——特别是那男子,他理了个非常清爽的寸头。有人说,敢理寸头的人长得都不会太差,所以才不屑于用发型修饰,而让五官头型饱满地交由大众审视。
在岑宇桐看来,这人确实做到了这点。
几分钟后,两人之间动了起来。
先是女子耐不住彼此间的凝滞,转身抬步要走,而男子一伸手便抓住她的手臂,牢牢地,任她挣扎婉转,不动分毫。
一窗之隔,岑宇桐不由低低地“唉哟”了声。
那女子的一转身,几乎整张俏脸都坦露在岑宇桐眼前:可不是那位来找了李凤轩好几次的漂亮女生么!
岑宇桐心道:“凤凤呀凤凤,强劲情敌出现,你跑哪去了?”
窗外争执愈烈,男子遭遇到女子的强烈反抗之后,竟是发了蛮力,不容分说地拖了女子便往大街的方向去。可怜那女子本就娇小,哪里斗得过他?踉踉跄跄地,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忍不住回望,脸上犹有泪迹。
忽然间,她与她的目光对上了。
那女子的眼中有本能的戒备,甚至还带有警示成分。
岑宇桐一个恍惚撇开头去,再回身看时,那一对男女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一场街戏,就此落幕。
本是无意一瞥,但因为七拐八弯地涉及到李凤轩,岑宇桐感觉自己像是窥知了他人的小秘密,要把这事情告诉李凤轩么?她十分犹豫。
李凤轩至今也没和她提过这个女子。这女子是单相思么?所以这又是一个三角关系?岑宇桐的八卦脑筋开动了好一会儿,方才惊觉,实不应该以此心态去猜测李凤轩的情感生活。
即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必须尊重彼此,尊重彼此都各有空间,尊重彼此都各有——秘密。
自我反省了会,岑宇桐划开手机屏幕,登上《时事》的论坛,于震的回贴赫然在目:“电视是门综合艺术,团队通力合作才能让节目趋于完美。在节目策划阶段,我的做法是沟通,直到达成共识。如果你们的观点有异,让他说服你;或你说服他。一旦确定,就是铁的条例。
“在采访中,必须根据事态的进程不断调整补充。但是,若在录制的现场,任何临时的更改,都是对彼此的侮辱,也是身为主持却失去全场掌控力的失败之举。”
岑宇桐怔怔。私心里,她希望他回一句“我的栏目我做主”,然而,结果却是这样,是她理智上认为的那样。
也许,是该找郑玉好好谈谈,而不是主观地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一方怨气满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窥视
休整好身体,也休整好心态。岑宇桐本想复工后立即找郑玉谈一谈,但却扑了个空,因为郑玉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此事便只好先搁到一边。
替郑玉班的是位男编辑,叫何亮。
岑宇桐上的是日夜颠倒的早班,与上正常班为主的何亮本是打不上什么交道,不过何亮这人,向是喜欢嘴上讨便宜,见了女同事,从来以“女朋友”呼之,不是说要一起去兜风,就是让备了晚饭等他回去吃。貌似轻佻,倒也没听说真出过什么桃色新闻。
岑宇桐自然也是何亮的众多“女朋友”之一,“叔叔晚上带你去吃烤鱼”便是他向她打招呼的习惯用语。换了别人,都是“好啊好啊”地应着,可岑宇桐这面皮薄的,却只是低头一笑,并不回答。
“下次来早一点,叔叔带你去吃烤鱼,吃饱了好干活嘛!”耳边传来千篇一律的问候语,岑宇桐亦照例是低头笑了笑,接过几篇配音稿件,随意地瞥了瞥何亮的电脑,没想到何亮竟是反应过度,慌里慌张地忙把电脑屏幕给关了。
岑宇桐“噗”地笑出来:“好哇!看什么儿童不宜的了?”
何亮先是一愣,没料到向来矜持的岑宇桐竟有如此八卦的神情,而后立即向岑宇桐招手,反将一军:“好不容易弄来的种子,不打码的,要不要一起看?”
岑宇桐“切”地一声,笑道:“你自己享受吧!可别精尽人亡啊!”说罢,一笑出门。
都是成年人,开点擦边的小玩笑有益于-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至少这么一笑之后,岑宇桐与何亮之间说起话来也自如多了。岑宇桐开始会用“改吃海鲜档好不好”来回应何亮的那句“叔叔晚上带你去吃烤鱼”,又或者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缘故,总之,郑玉请假的这几天,岑宇桐感觉特别好过。
生活再次进入正轨。
岑宇桐依然时不时地去“12点”呆着,可是却总也没遇到李凤轩。想来是有了新的驻唱之地,特别忙了起来。
“大白,凤凤现在到底一晚上赶几个场啊?好拼……”
虹吸式咖啡壶下的酒精灯烧得下壶的水“咕噜噜”地响,蒸发了的水蒸气向上升腾,穿透过上壶的咖啡粉,沈一白用搅拌棍搅了搅咖啡粉,含笑斜睨道:“怎么,他冷落你了?”
“什么呀,我也很忙的好么!”岑宇桐瞪了回去,若有所思地道,“我这是觉得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才这么拼。”
沈一白大笑:“还说不是因为他冷落……唉呀,都怪你,差点超时了……”
用虹吸壶做咖啡,时间的计算要十分精准,沈一白一边夸张地埋怨,一边飞速将燃烧着的酒精灯移开——其实并没有慢多少。
上壶充分萃取了咖啡精华的水,被气压快速“拉”至下壶。沈一白快手分离上下壶,将咖啡倒入杯子,平平地推给岑宇桐,一边手不停歇地洗壶,动作有旁人不能的干净利落。
岑宇桐叹道:“大白唉,你这么心灵手巧又温柔可亲的绝世美男子,怎么就没有女人呢?”
沈一白抬头微笑道:“因为没有人配得上我啊。”话说如此,岑宇桐却看出了他眼中有一丝丝的酸楚。
为什么呢?岑宇桐不再试图了解。沈一白就像一潭深极了的水,怎么都看不透。
沈一白继续说:“像你家凤凤那样的,才招女生呢。”一句话,将岑宇桐拉回了主体:“你是说他真的新交女朋友了?!”
沈一白道:“我没这样说,不过你上次遇到的那个女生,倒是追他追得很紧。”
岑宇桐恍然:“所以他才少过来了?”
沈一白已然洗好虹吸壶,抹了抹手道:“我什么都没说。”
岑宇桐怒骂:“枉我夸你心灵手巧温柔可亲,你丫就是只老狐狸!”
沈一白笑吟吟地道:“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竟无法反驳。”
悠闲一晚,李凤轩没来,那女生没来。可在临走前,前个儿与那女生街角对峙的男人推门进了“12点”。
男人依然是清爽而舒服的打扮,只是岑宇桐却莫名地想到那天他拖走那女生时决断的表情,那么不容分说,不容忤逆。
男人仿佛发现了岑宇桐的窥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