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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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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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想起赵长宁乡试归来的时候; 几乎就脱了层皮; 她更加担忧,午觉都睡不着了。

    长宁饭后在书房里养了盆文竹,正在修建枝桠,香榧挑帘进来; 手里捧了个盒子,道:“大少爷,有人送到回事处说是给您的,但不知道是谁。奴婢瞧了是个吉祥的物件,才给您拿进来。”

    长宁道:“拿过来吧。”香榧走近,打开了金丝楠木镂雕缠枝纹的盒子,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一个笔套,墨绿底,绣了连中三元的图案。长宁握着手里一捏,便知道是上好的料子,绣工整齐。谁给她送这种又精致又无聊的东西?

    “送东西的人呢?”长宁抬头问。

    香榧摇头:“放下便走了,若不是回事处的瞧这盒子是金丝楠的,还不得拿来给奴婢呢。”

    赵长宁就让香榧收起来,大概是希望她能高中的吧,就没有多管。又有周承礼屋里的小厮来请她,说七叔叫她过去说话,是关于会试的,让她务必要过去。

    长宁到东院的时候,周承礼在和赵承廉下棋,长辈对弈,她只能站在外面等着。他的屋内有口红釉长口梅瓶,斜插了几支腊梅,阵阵幽香传来。

    周承礼的声音说:“二哥,你这手棋下得不妙。”

    长宁头先一直不知道赵承廉跟周承礼的关系还挺好的,只听到赵承廉也笑:“我心神不定,不下了。”说完是放棋子的声音。

    “担心长松侄儿的考试吗?”周承礼问他。

    赵承廉淡淡说:“长松倒是不至于,这孩子的斤两我还是清楚的。咱们家这下一辈能人辈出,长淮考了经魁不说,长旭跟着你习武,怕你也在培养他。长松的性子品行都不好,但天分不错。好了,我还要去衙门,你好生休息吧。”

    赵承廉似乎是站起来要离开了。

    长宁立刻垂手站到旁边,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恭敬地拱手道:“二叔。”

    赵承廉才嗯了声应她,然后匆匆离去,这位二叔对她一向是如此的。

    周承礼召她进去,他盘坐在蒲团上还摸着棋子。叫长宁坐下后问她:“我听说这科会试由太子监考……你可知道太子的喜好?”

    赵长宁心想,周承礼不会平白地问她这些话。怎么,难不成他知道太子的喜好?赵长宁抬起头,她突然想起那天踏青的时候,周承礼上了酒馆的二楼,还有大内侍卫护着。

    “太子从小就由孝懿皇后抚养,所以生性仁慈,宽容博济。喜欢广开言路,政治清明。”周承礼说着,看了她一眼,“你答题的时候记得不可太尖锐,这科虽然有主考官,但拿主意的多半就是太子了。”

    赵长宁应下来,但她觉得很奇怪。七叔怎会如此清楚太子想什么:“七叔,您是如何知道这个的?二叔都没有说。”

    周承礼就一笑:“傻孩子,你以为赵承廉真的不知道么?他不过没说罢了。你有我护着,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的。”

    赵长宁虽然不知道周承礼对她究竟是什么目的,但维护她是不假的。她半跪下拱手谢他,周承礼就低头俯身看着她谢自己,那一瞬间其实他的眼神很复杂,既像是严师对弟子的温和,但又是种深沉的控制欲。但当赵长宁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他温和的表情。

    从周承礼这里离开,长宁便在想太子一事。她觉得周承礼搞不好是某个皇子的人,否则不会这么清楚。到东厢房的时候,正好赵承义从衙门也来看她,问她准备的情况,顺便给她传授自己考试的经验。

    由于是同进士出身,工部主事这个缺还是靠弟弟才候补上的,赵承义说起自己考试的事就无限唏嘘:“……当时考会试,我录的是一百多名,我便知道这科怕是录不了了。人也考累了,后来便不再应考。不过倒记得当时的情况,二月天里考场又静又闷,父亲有个提神的好办法,你带一小瓶的薄荷膏进去,若是打瞌睡就涂在太阳穴两侧。不过薄荷膏性寒,出来便要喝姜汤,否则免不了要得风寒。”

    二月天里考试冷,但朝廷考试不得穿棉衣,怕夹带作弊。有钱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28章

    赵长宁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神清气爽。穿着件淡青色薄棉袍靠着窗扇喝粥; 就听外面的通禀说父亲母亲来看她了。

    俩人一并紧张忐忑的心情; 欲言又止,想问又不好问; 给她添了三回粥。长宁才才道:“怎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 赵承义咳嗽一声问:“孩儿,你这科考得如何?你祖父催人过来问了你三次了,你二弟、三弟已经默了卷子给古先生看,二人倒都答得不错; 你一回来便闷头大睡; 我与你娘都挂心着。”

    “无事,我答得还可以。”赵长宁安慰他们; “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大概是没问题的。”

    门外赵长旭无事,正好来找她出去玩。

    他进来屋里的丫头就给他行礼; 赵长旭又给大伯、大伯母请安。他是个走路都带风的人; 坐在赵长宁的东坡椅上; 随手就拿了个梨子来啃:“大伯,您可得听我一句话; 这考都考完了; 论这些无聊的事做什么,反正都改不了了。倒不如让长兄跟我出去遛弯子。”

    “倒也是。”赵承义觉得自己得失心太重了,孩子考得好与不好半个月便知了,长宁一向就是这个不紧不慢的性子; 你问她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你现在正需放松,和长旭一起出去转转也好。至于殿试……等榜上有名再论也不迟啊。”

    这次全国参加会试的举子共是两千余人,录入贡士的不足两百人,十人中取一人也未必。不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饶是如此,两夫妻还是有些失望。

    放榜这段时间,也是大家求神拜佛的好时候,京城的放生事业前所未有的热烈。赵长旭还去买了几笼鸟儿让赵长宁放,长宁瞧着毛毛雨的天,有点无言。这个温度放出去肯定都冻死了,摆手走人:“你退给花鸟铺子吧。”

    赵长旭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我看大家都在放,你不放么?”他几步跟上来说,“京城如今开赌,压谁能中贡士,我出五十两买了你。”

    虽然不是人人都能科考的,但却人人都参与科考。每到考试,京城中的各大赌坊就以此开赌局,很多人就买各地册子来研究谁能上榜,压得越前赔率越高。朝廷为此很头疼,但是这种行为屡禁不止。有些考生本来很被人期待,但却落榜了,回乡的路上还有可能被输得倾家荡产的赌民扔臭鸡蛋烂菜叶,惨上加惨。还有些黑马异军突起的,让人家赚了钱,甚至能莫名其妙收到很多匾额。

    赵长宁就笑了笑:“你想让钱打水漂?”

    “这有什么要紧,我看没几个压你的,就当给你冲喜头了。反正一赔五呢。”赵长旭对此满不在乎。

    五十两打水漂,他还真有钱!

    “你可别再投了,被发现了祖父可要请你家法的。”赵长宁叮嘱他。

    赵长旭粲然一笑,他把胳膊压在她的肩上,“你别告我状就行,赢了我请你吃羊肉呗,去不去?”

    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这么懒,好像立刻就要瘫下去了。跟着仆人靠仆人,跟着她就靠她。赵长宁不耐烦地推开他。

    赵家这边忐忑倒是不论了,杜少陵考完便搬回了杜家,杜大人正在看儿子默下来的答案,看到妙处便啧啧称好,到最后竟抚着大腿说:“妙,我儿这科可得中!”

    杜少陵站在旁边,露出淡淡笑容。他自然是得中的,否则岂不是拿赵长宁没有办法了。

    杜老爷问外头的婆子:“夫人和昀姐儿呢?”

    外头答:“夫人同小姐在小佛堂上香呢,老爷可让我去通传?”

    那必然是在给杜少陵求菩萨吧,杜老爷没叫人过去扰。把叫儿子到跟前,细细叮嘱他殿试的事。

    杜家的小佛堂,慈眉善目的杜夫人从师父手里请了香,为儿子供给菩萨。杜若昀穿了件水绿缎袄,亭亭玉立,给哥哥请了一炷香,又从师父手里请了柱,给赵长宁也请了香。她静静站定,想起那个如谪仙的背影,不知道他考得如何了。

    若是得中,他愿意娶她吗?三礼六聘,八抬大轿,从此便可嫁与这个人为妻。

    嫁给这个人为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昀儿,你怎的又上了一炷香?”杜夫人狐疑地问她。

    杜若昀道:“娘,心诚则灵,两炷香心更诚啊。”杜夫人想了想,觉得女儿的话有道理,接连又给儿子上了三四柱香。

    这样半个月后,京城的香烛涨价三倍,连带乌龟王八鱼都涨价了,翰林院才出了贡士的名单,张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第29章

    一盏豆大的灯油亮着,长宁静静看着手中的纸。

    长房满屋子的喜气刚刚停歇; 窦氏给丫头婆子们发了喜钱。就连三个庶女都一人得了个莲头金簪。热闹之后静下来; 就有种特别的寂静。

    贡士的第一人是那位苏州的经魁魏乾,此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 是真正的天才类人物; 文才横溢。而且也不过三十岁,年纪还不大。第三是个没听过名号的,籍贯南直隶杭州李修德。第四竟然是那位蒋世祺,那位他吉安的老乡谭文却得了第八; 连中三元怕是不能了。

    至于她在贡院认识的宋楚; 却比赵长淮的名次低一些,排在三十名。

    而杜少陵; 他不过比赵长淮稍微次一些,排在一十八名。

    其实北直隶的考生水平是比不过那些进士大省的,这次北直隶的考生名次已经非常靠前了; 尤其她得了第二。可能已经是接连五六年; 没有北直隶的考生入过鼎甲了。

    但是殿试谁也说不准; 长宁轻轻地扣着桌面,仔细琢磨着。她这个人比较有危机意识; 凡事都喜欢思考多些; 早做准备。殿试只考一篇策论,她擅长策论,而且以她现在的名次,进士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只要有了应对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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