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您的裤绳怎么松的?是聂小姐上前解的?总不会是聂小姐想要对您做点什么吧?”
“我……我……”崔奕平刚想说是想要解手,又一想这是寿宴,随处解手会不会又是冒犯太后的大罪?他一时便卡在了那处,支支吾吾起来。
“聂小姐脖子上那一串串的是什么?蚊子咬的?
聂小姐的衣裳怎么开的?被风吹的?还是她嫌热自己解的?
聂小姐和您脖子上的伤哪来的?被荷叶划伤的?还是水獭挠的?
聂小姐的嘴唇怎么又是红肿又是伤口?是她自己咬出来的?还是被蜜蜂蛰了?
咱们到荷花池边时,你正一个劲儿往聂小姐脖子里钻,是聂小姐脖子上长出荷花来了?
还有,聂小姐的亵衣里钻进了水蛇了?竟然惹得您将手在里边掏个不停?”
太后听得面色青黑,连连拍起了桌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们说!真的确有此事?这个畜生!你个小畜生!”
之前女官怕她动怒,说的含糊不清,可她没料到聂家女的脸面人竟被这般凌辱。什么水蛇蜜蜂蚊子,这是欺的谁?说到底,是把她这个太后当软柿子捏呢!
太后暴怒了。
聂家女儿从她开始就是尊而不凡。
什么时候竟然被人这般折辱过!
太后直接走下御座,站到了崔奕平的面前亲手将巴掌扇了下去,“小畜生,你认不认?”
“不认!我没做过!我是冤枉的!”崔奕平咬牙坚持。
……
第一零八零章 信仰
对于崔奕平来说,此刻的云阳郡主代表的就是崔奕横,她说得越多,自己便越不能认!他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绝不对崔奕横低头!绝不!
而他的态度对太后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最近太不顺心了,此刻她几乎是下意识便将崔奕平当作了最近所有火气的发泄点。
太后眼神犀利冒火,毫不顾忌哭跪在一边求情,要求明查的崔家和郑家,前所未有地上前对着崔奕平一口气连扇了十几下。
不就是凌辱吗?谁还不会!
这可是她这个当朝太后亲赐的耳光,多高的抬举!当着皇亲勋贵,保证让他和他家族永世不忘!……
太后手力虽不足,但她有武器啊!
她那镶满了红宝的赤金护甲尖锐无比,正好派上了用场。
每一巴掌扫下去,便在崔奕平脸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印记。只十几下的功夫,崔奕平那张儒雅风度的贵公子脸庞便消失了,只一脸不人不鬼的狰狞模样。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认是不认?”
“不认!太后娘娘,下臣冤枉,下臣只一心救人,其他一概没做!”
正好,被皇帝斥责了去后园子查看的侍卫来禀,说是在荷塘里,也就是刚刚崔公子与聂小姐纠缠之地,找到了一根腰带。
太后瞥了眼那腰带,更是冷笑不已,上边金枝线叶纹可不就是和崔奕平此刻袖口的纹路一模一样,确是崔奕平的腰带无疑。
“不是说这腰带扔去草丛了?怎么又去荷塘了?看来崔公子真是醉得还没醒呢!嬷嬷!”
太后尤不解恨,老嬷嬷得了示意,捻起那腰带便往崔奕平脸面上甩。他脸上已破了皮肉,这手劲十足的腰带一下下甩上来,火辣辣的疼痛不啻于被鞭子甩,令他忍不住磕地抱头。
郑秀英见儿子面目全非,顿时软绵绵倒去了丈夫怀里。
郑老太跪于外孙身后,轻轻捅了他好几下,示意他松一松口。
此时此刻,对方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加上受害者的指证,还掌控了舆论,他们已经输定了。强撑下去无非就是多受皮肉苦,实在得不偿失。
赶紧想法子将损失减小到最低才是明智之举。
然而老太太努力了好几次,这外孙偏不松口,她只能低低一叹,悄悄瞥了眼聂清。老太太默默一叹,这究竟是自己眼光好,还是眼光太好了?
若是这一切落在崔奕横的头上,该多好!……
一直跪地的聂清此刻正一脸痛不欲生,幽怨地抽泣着。她也没想到这崔奕平这么倔,到这会儿依旧咬牙坚持。
这事看来还得她来了结,赶紧板上钉钉才是真的!
“崔公子,您放心,聂清不用你负责,也不会向您追责!但万事讲个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聂家到底还是皇亲国戚,不能让人随便折辱了!
你既然口口声声冤枉,那肯定有胆量伸出舌头来给大伙儿看看?”
崔奕平猛地抬起了头打了个冷颤,恨不得将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女子生吞活剥。他感觉舌尖似乎又如针扎般开始疼了起来。
贱人!这个贱人!还有这一招!
“姑母!崔奕平的舌头是我咬破的!他若什么都没做,我怎么也不可能知晓他的舌头是破的吧?”
聂清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舌头被咬破,就这一句,足够叫不少人脑补其中情境了!舌头被小女子咬破……哈!除非你自己伸出来,谁还能拉着你舌头上去咬不成?
那好好的,你伸舌头做什么?伸去哪里了?为何被这么轻易被咬着?……不可言说!世风日下啊!
“来人!给朕撬开他的嘴!”这个丑丢的,连皇帝也坐不住了。
“他若不识相,便将他的舌头给哀家拔下来喂狗!”太后又补了一句。
皇帝没有反对,等于是默认了。
侍卫上来就要拖人,又拿了根木筷子要撬口,崔奕平终于绷不住了,在原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了头,支支吾吾算是招了。
聂清则上前跪抱住了太后的腿。
“姑母,表哥!清儿名声坏了,清儿不能连累你们!永宁侯一门勋贵,是朝廷栋梁,清儿也不能让你们为难!
这事,到底还是赖我!好好的,喝什么酒啊!可我失了名节,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清儿是绝不会嫁与人做妾的!我聂家的嫡女,再怎么落魄也要挺起胸膛做人!所以表哥,姑母,请赐清儿一死,以留清白人世!”
聂清哭得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清儿最对不住的就是姑母!今日是姑母的寿辰,可清儿……扫兴了!这都是清儿的错!来生吧,清儿一定当牛做马给姑母尽孝!”
这一刻,太后对这个侄女的怜惜几乎是充斥于周身游走的血液中。
好个聂家的女儿再落魄也要挺起胸,这完全就是太后的信仰,太后此刻最需要的精神食粮。
这话只说得太后双眼放光,满脸赞赏,一副珍珠蒙了尘被错当成了鱼眼珠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侄女好处的惋惜样子!
“别胡说!什么连累为难的!你不会死,也不会做妾!有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抱着聂清幽幽叹着。
“这么好的孩子,可惜了!皇帝,这可是你亲表妹!你说吧!这事怎么办!你若不让哀家满意,不好好安置你表妹,哀家便带着你表妹一起出家算了!”
倒是郑老太太当机立断,上来再次抓了聂清的手,说聂家的姑娘个个秀外慧中,娴雅卓丽,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她家那小子既然对聂小姐一见钟情,若是聂小姐看得上崔家,便下嫁与他们结个姻。崔家一定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崔春霖早看清了局势,赶紧上前拉着儿子点头表态。
崔二面如死灰,此刻境遇他底气全无,郑老太太在他耳边轻声劝他先应下,再谋将来……
而皇帝则一颗颗滚着手中佛珠,看着脚底下跪倒的一大群,有请他从轻发落的,有要求严惩的,哭哭啼啼一大片。
然而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怎么发落?这个度怎么掌控,他要想想,怎么才最有利!
……
第一零八一章 处罚
这事最后是这么了的!
太后和皇帝带着聂清,崔二去了后殿,梳妆整理说话……
一刻钟后,几人回来了。崔二与聂清已经换洗了一番,崔二额头和脸上的伤口也都已清洗止了血。
皇帝发话了:
今日聂小姐与崔二爷在慈宁花园后园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便悄悄定下了终生。这事未经父母,未请媒妁,本该重罚,然而体谅两人乃因敬孝太后而醉酒才导致了一时糊涂,太后和他商定后,决定给个恩典,成全这对有情人,也算是喜上加喜!
此外,皇帝又补充了一句:他与太后都希望,这一对有情人能够得到祝福!
这话言外之意很明显:这事到此为止!只能祝福,不能非议!
既是皇帝发的话,所有人自然跪地磕头,三呼万岁。
对于这一点,沈默云和崔奕横早就料到了。
皇帝和太后纵然再愤怒,首先要考虑的也是皇家颜面问题。若是别人家就罢了,偏是聂家,这事不管是聂清被凌辱还是其水性杨花勾搭了男子,都是丑事,都必须要盖下来。
而崔奕横老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这事从小丫头一开始四处声张咋呼开始,就被他有意捅大了。当时俩丫鬟疯了一般满花园地跑,弄得人尽皆知,却偏只咬定了是“一男一女”,而不道出是何人。
连皇帝和贤妃也都满怀了好奇心和怒气,急着抓个现行,待到发现主人公真面目却是遮掩也来不及了。若一开始传闻便将聂小姐置于面上,别说抓,只怕连看热闹的人都不一定会有!
那之后的事,自然也都不可能发生了……
而对皇帝太后来说,这结亲实在算不上什么惩罚,他们腹中还有一口气,那是绝对不能不出的!这也是他们此刻最大的共识!
郑老太太的确是真正的长袖善舞。
她是一眼就看出皇帝和太后平静表情下暗藏的波涛,赶紧开始行动了起来。
郑老太第一件事便从晕死过去的郑秀英脑袋上拔了根足够贵重的点翠簪子插到了聂小姐头上,又说了一大堆皆大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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