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没瞧见!”
“混账!你是谁的奴才!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沈默云给你银子了,你才帮着她说话?她给了你多少?你若能指证她,本侯给你三倍!若不然,老子一会儿就把你全家发卖出去!”
那婆子吓惨了,一下跪地扑通扑通连磕起了头。
“侯爷饶命!饶命啊!侯爷,您饶了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婆子心中叫苦,永宁侯脑子坏了吗?都看见是从他袖子里飞出来的扇坠子,他现在叫自己做假供,那不是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一会儿官兵来了,自己当众胡说八道,会不会被抓进牢里?她可没胆子胡言!怎么办?怎么说?
“奴婢真没瞧清啊!侯爷,会不会是您归还扇子时,那扇坠子自己不小心滚到了您的袖子里,您自己并不知?这就是个误会是不是?”这是那婆子暂时想到的最好说辞了。
“你放屁!”崔春霖一把掐住那婆子的喉。“你个贱奴!白眼狼!老子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还是死了算了!”……
在惊呼中,崔春霖被拉开了。
他在暴怒中不小心又多了一条罪名。
这一次又是众目睽睽:威逼利诱,恐吓奴才在先,当众行凶在后!
在所有人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确凿,事实是那般清楚!
……
第一一七九章 官兵
由于永宁侯的勋贵身份摆在那,所以即便他的侍卫们都被扣住,却没有一人敢动他本人一下。
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
众侍卫借着拉开“行凶家奴”的崔春霖之机,一下便名正言顺扣住了他!不但顺理成章狠狠给了他几下,还获得了围观者的一致声援。
堂堂侯爷被扣,颜面尽失!这让崔春霖火冒三丈,可他越是挣扎暴怒,便越叫人不齿鄙视。
“父亲,对不住了!官兵来之前,为防您……再施暴,只能先委屈您了!”沈默云眼里的讥讽崔春霖看得分明。可她这司马昭之心竟然收获了众人的连声叫好!
“呸!沈默云,你个不孝不敬的!你个蛇蝎毒妇!你扣押栽赃殴打公公,在侯府带人横冲直撞,打伤侯府侍卫,收买侯府下人,意图谋害家翁,你大逆不道!我要将你逐出崔家!我要去祠堂将你除名!我要上奏……”
“停!除了带人冲撞出府那一条,其他罪名我一概不认!那都是您的诽谤!在您考虑如何处置我之前,您还是赶紧认清现实,想想该如何面对我的指控才是!
即便我适才有冲撞,我还是要解释一句。那都是由于您搜刮强抢我嫁妆在先,软禁我和我的人,不让我们出府在后的缘故!当时的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将贵重的嫁妆护送出府,同时也要将我只剩一口气的丫鬟赶紧就医。所以不管是刀枪箭雨,还是侍卫重重,我都必须闯出侯府!”
一席话毕,再次收获了一轮赞叹。同时,众人也再次齐抽一口气,软禁?
侯爷竟然还软禁了郡主和她的人?
众人第一反应,这应该是为防郡主将他的丑行暴露出去而为吧?是啊,软禁当真是可行的,只要风头一过,到时候郡主再想要指控,只怕就人证物证都没了!
啧啧!可怕啊!
再看被抬出了马车的兰心,面色惨白无生气,全然只剩了一口气,奄奄一息的样子,当真是可怜……
崔春霖下手太狠了!
若说之前众人只敢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到了这会儿,所有人对崔春霖的指责便已是明目张胆。
而这会儿,突见一个身影一穿而出,哭天抢地扑向了兰心。
“我可怜的兰心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你陪着郡主从京城到金陵守孝,又从乡下回了京城,这小半辈子都在吃苦劳累!好不容易跟着郡主嫁进了侯府,丫头们都还羡慕你苦尽甘来,从此可以享福了!
可这才第二天,你就成了这副模样!你叫我沈家怎么对得起你家中!你叫郡主于心何忍!你要咱们情何以堪啊!崔春霖,你对自己师爷又打又骂,对自己家丫鬟婆子喊杀喊剐,对媳妇的下人更是不管生死,你这样的人真是寒了下人们的心啊!摊上你这样的主子,当真前世里造了大孽了!……”
有这声嘶力竭,嚎啕大哭,滔滔不绝架势的,除了沈灵还有谁。
沈灵说得动情不已,再有沈默云的丫鬟婆子在一边抽泣着渲染情绪,一时间,不少人受了触动,也跟着抹起泪来。尤其是侯府的下人们,最后俩句更是直插他们的心,让他们打从心底便厌恶起了崔春霖来。
姚氏轻声对沈默云耳语。
“我年纪小,怎么压得住崔春霖。一收到消息,我就去找来了大姑奶奶,放心,只要她正常发挥,这一局定能大赚!”
沈默云点头,这一点极是!
她的靠山都是姜氏,冯氏这样的官夫人,既没有沈灵的口舌,也碍于面子没法撒泼,怎么比得上这位姑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永宁侯这样好面子的,绝对不会是沈灵的对手!……
兰心被送医了,这会儿的沈灵正拽着永宁侯的胸脯,大喊大叫。
“哎哟,我长了几十年,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恬不知耻!我第一次见到这撒谎撒得理直气壮!抵赖抵得义正辞严!下作下到没底线之人!各位也没见过吧!
今日之后,咱们可一定得要将侯爷的作为和名声打出去!侯爷这好几个天下第一呢!不打响了名声也太浪费可惜了!哎哟,咱们这可算是做好事了!听说再过几个月,聂家的小姐也要嫁进侯府,咱们可得提醒她将所有嫁妆看牢了!可别几天下来就宝石头面缺了宝石,东珠耳坠缺了东珠,件件嫁妆缺胳膊少腿,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而之前王婆子只敢暗暗恶心崔春霖,沈灵却是明目张胆。
她拽着崔春霖的衣襟,又是呸又是啐,说话间的口水喷得他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更是刷刷往他身上掉。
可叹被扣住的崔春霖别说反击,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别过了头,就这么任由沈灵劈头盖脸的打骂和讥讽着。
而此刻,人群顿时开始喧哗。
官兵来了!
顺天府官兵和兵马司官兵先后到了!
这人,自然是笑言去请的!
都是掐着点到的!
在舆论到达最顶点,想遮都遮不住之际!
崔春霖一见官兵,便如见救星一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多么希望这些官兵会看在自己爵位,郑家和恒亲王的面子上先将自己保下来!
“大人们,快!这群刁奴他们私扣栽赃本侯,快,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然而,府衙和兵马司两路人竟同时选择了跳过他,先向沈默云行了一礼后,这才一脸敷衍冲着他打了声招呼。
崔春霖的心顿时冷了几分,这些披着狗皮的家伙素来是看人下菜碟,这态度,只怕他要吃亏。
这次自告奋勇来侯府处理案情的依旧是府丞王奕和北城指挥使宋功州。
沈默云一见是这两位,原本就十拿九稳的把握瞬间便成了板上钉钉。
笑言在她身后轻言到:“其实来谁都一样,两个衙门奴婢都去了,大人们听完奴婢的报案后,都是话里有话,让郡主只管放心。说这既然都是证据确凿的事实,他们一定秉公办理,办得漂漂亮亮,绝不叫郡主有半点憋屈!郡主想要个什么样的程度,可以直接示下!”
“嗯!”
……
第一一八零章 活该
两路衙门都来得很快,也很是客气。
只是,她想要的程度和结果,只怕这些衙门还做不了主。沈默云找他们来,主要也是想借他们的手一用罢了!
“不用了!你去悄悄打个招呼,只让他们不偏不倚,正常办案就好!也免得落人口实,叫人抓了把柄!”
“是!”
因着上次的暗杀事件,沈默云大包大揽,本该负一定责任的兵马司和府衙最终不但毫发无损,还得了几句夸赞,这个人情他们是欠下了,还欠大了!
要知道,当日沈默云一家作为受害者,但凡冲俩衙门说一个“不”字,他们都将被开刀。
若是那般,为了安抚她一家,也为了安定京中民心,皇帝必定要发落他们。再基于朱广平事件刚过去不久,万一龙颜大怒,皇帝将前段时间的爆炸案也算他们头上,后果不堪设想。即便运气好,这俩部门十有**也要被大换血。
正因如此,当日俩部门统领都如热锅蚂蚁半夜都在围着郡主府转悠,就连府尹和兵马司总指挥使都连连向她示好。
她的一“大度”,不但保住了一大群人的饭碗,还有不少人的人头和口碑,这可不是个大人情?
事实昨日沈默云大婚,这俩衙门上上下下都来捧场了。早膳时她瞧了单子,顺天府从府尹到府丞,兵马司几位指挥使都送来了大礼。
所以此刻先不提她手中握有大把证据,即便她只是无事生非,这俩衙门多半也会帮着她牵扯出一地鸡毛蒜皮来!
看收拾吧!……
崔春霖的噩梦开始了。
官兵到了,扣住他的侍卫们终于松了手,可他依旧没有自由。
因为官兵们取代了郡主府的侍卫,再次以“为防行凶”的理由扣住了他。同样,官兵们也守住了侯府各门,紧闭大门,团团围住,所有人等一概不得进出。也不知此刻后院的郑秀英,“病情”好些了没有!
这一次,是由沈默云亲自口述,将事件从崔奕横出门后,崔春霖带了好几十人大闯玉笙楼开始,包括崔春霖借口丢了传家宝,污蔑藏贼,强抢宝扇,谋害兰心,扣拿侍卫,打砸库房,偷拿金条,盗取嫁妆,抢夺扇坠,扣押软禁等暴行一一道来。
众人敛声屏气,细细听着。
言罢,轩然大波即起。
若前边还有人对崔春霖的作为抱有一丝怀疑,那么此刻,听到这些经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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