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丁鹏夜行昼宿,虽然隐藏了行迹,但是吃不好睡不好,身体非常疲倦,更难堪的是,他没有银子了。
在灵山派的时候,丁鹏贵为掌门,一切用度都有下面人操办,身上并不习惯带大量钱银,这次灭门后匆忙逃出灵山,身上的几块碎银早就花光了。
进城后,丁鹏寻了个机会,趁人不备拿了几个馒头店的大白馒头。
他是练武之人,眼疾手快,又是看准时机,店家很难发现,不过丁鹏怀揣着馒头,犹如怀中抱了一堆火炭,脸色通红,心里更不是滋味,匆匆忙忙地逃离现场。
找了个僻静之处,丁鹏急忙掏出馒头,大口吞咽着,他实在饿坏了,虽然这种粗面馒头非常噎人,他还是吃得非常香,那么大的馒头几乎是几口就吞下,结果很快就噎住了。
丁鹏痛苦地弯腰咳嗽着,旁边有一个小户人家,门里的大婶早就观察到这个落魄的年轻人,这时终于看不下去,拿葫芦瓢勺了点清水,出门递给他道:“小兄弟,喝口水吧,慢慢吃。”
丁鹏低着头接过水瓢,不声不响地喝着,可能是刚才咳嗽得厉害,他的眼里有泪花闪动。
就这样一口馒头几口水地吃着,丁鹏动作还是很快,不一会就吃完了三个大馒头,他用双手捧着水瓢递给大婶,动情地道:“婶儿,一瓢之水永记在心,容在下日后再报。”
大婶笑笑,粗着嗓子道:“你这人哩,一口水有什么要紧的?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小兄弟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不要灰心。”
丁鹏点点头,抱拳离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阴云密布,似乎晚间会有雨,丁鹏是没钱住店的,只好寻了一处大户人家高大的围墙下面的空地躲避,这里既可以挡风,围墙上还铺着飞檐,也可以遮雨。
丁鹏盘膝而坐,修炼了一会灵山内功。他此时的内力已经颇有火候,但主要是修炼五毒掌带来的内力,灵山内功进展并不算大。
内力这种东西,除了有专门的内功心法修炼积累外,一些武学也会自带内力修炼法门,比如五毒掌,它可以通过吸取剧毒然后在体内精炼的手段,一方面得到精纯的毒素,另一方面增加内力。
此外,丁鹏有一种感觉,他的内力能在短时间有较大的进展,可能还与那个神奇的元元功有关。
他的元元功不需要修炼,随着元子修为的提高而进步,表现在系统中就是元元功的进度条缓慢推进,在柳艳姑死去后,进度条已经停窒不动。
在丁鹏以前的摸索研究中,他隐约感觉到元元功的提高,会对自身内力有加成作用,比如他现在内力的量是100,那么元元功可能会将内力的量提高为120。等元元功级别再提高,那么这个加成效果会更大,也许内力会变成140、160……
元元功确实是个好东西,到现在为止,丁鹏已经总结出它的几个作用:一是产生种子,种子既可以给人疗伤,又可以植入人体形成元子,元子反过来又对丁鹏有各种促进回馈作用,甚至特定条件下还能被丁鹏完全控制,虽然这种控制因为没有进行相关实验和归纳,无法掌握机理,但是已经很逆天了。
二就是现在这种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对内力的加成提高作用。对于目前的丁鹏来说,虽然这种加成作用还很小,可以说微不足道,但是考虑到以后,如果丁鹏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元元功也继续升级,那么到时候的加成威力就很可怕了。
丁鹏心中有些雀跃,随着对系统功能的逐渐了解和掌握,他的心中充满斗志和对未来必胜的信念。
不过,还是先要考虑目前的燃眉之急。
最急的就是他没有银子了。
丁鹏想起了前世很有名的一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更是刻骨三分。
作为经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偷窃真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为了几个馒头,他还是伸出了罪恶之手。这都是钱闹的。
再者,金银等货币对于丁鹏不只是代表衣食住行,它还有更深的意义,有金子有银子他才能兑换点数,才能发展,才能壮大,才能有一日报仇雪恨。
丁鹏皱起眉头开始考虑一个关系重大的问题,这个重大的问题甚至关系到他整个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不是说笑,事实确实如此,因为丁鹏此刻考虑的问题就是偷盗。
他偷了几个馒头就脸红发烧,心中难受半天,不是因为馒头的价值,而是这种行径影响到了他的道德观念。
馒头的事还可以自我安慰解释为填饱肚子不得不为,可是如果为生存之外的其他问题去偷盗,那么必然极为严重地影响到他几十年竖立起来的人生观价值观。
走出这一小步,他的很多观念都会随之塌陷,实在是影响深远。
思考了半天,丁鹏叹了口气,还是无法过去心中那一关,既然这一条路暂时行不通,他只好灵活变通,先解决目前的生存问题。
生存问题就是衣食住行,住行没有钱也可以解决,反正这十多天逃亡他早已习惯风餐露宿,剩下的就是衣食,他的衣袍开了好几条口子,马上就将变得破烂不堪,再迁就的话丐帮应该会考虑将他列为选拔对象,还有吃饭,他根本没有钱,也变不出食物,除了野外能摘点野菜果子吃,他的肚子根本撑不了几天。
衣服和食物,燃眉之急,丁鹏决定效仿孔乙己,看看哪户有钱人家方便,进去和人家借点衣服食物,这当然不能算偷盗,江湖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这叫江湖救急。
丁鹏渐渐念头通达,他换了个思路,解决了自己的羞耻之心,其实归根到底还是一回事,他迈出了那一小步,他的价值观念正在危险的悬崖上。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滴滴答答,不大不小,一股寒气从丁鹏衣服上的破洞不断钻入,他用手捂住破洞,自嘲道:“看来我这身伏魔套装太帅了,风姑娘都一个劲往里钻。”
“抓贼啊,抓贼……”当当当的铜锣声忽然响起,吓了丁鹏一跳。
他急忙起身,侧耳倾听,只听得背靠的这处大宅中人声喧哗,铜锣急骤,不少人喊着抓飞贼,火光烛光瞬间映上夜空。
丁鹏连日逃亡,早已成惊弓之鸟,虽然感觉这可能和自己无关,还是急忙离开院墙,躲到对面一处僻角处暗暗观察。
嗖地一声,一个矫健的人影跃上墙头,正好就在丁鹏刚才躲雨之处,那人影在墙头还没有站稳,只听得空中传来几声尖利的呼啸,数根利箭向他射来。
那人影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射中,忽然干脆一个跟头从墙上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人影闷哼了一声,狼狈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查看伤势,提着两个包裹就急切地向远处跑去。
围墙里传来阵阵人声,有人喊:“……那家伙跳墙跑了,糟糕,咱们上不去,快拿梯子……”
有人喊:“……他肯定跑不了,我的箭射中他了……”
“胡说,明明是老子射中的……”
有一个更大的声音骂道:“都他娘别吵了,一半人从后门出去追赶,李三你去搬梯子,咱们翻墙追……”
丁鹏从暗处出来,毫不迟疑,照着先前那个飞贼的去路追去。
飞贼跑得飞快,不过丁鹏也不慢,两人很快消失在附近的黑暗中,等到大院中的家丁出来时,早已不见了贼人的踪影。
丁鹏紧追不舍,那飞贼应该是没有发觉后面有人跟踪,所以跑了一会,估计已经甩脱追兵,然后转身又绕了个弯,脚步渐渐放慢,片刻后,来到了一个黑灯瞎火的房子。
飞贼对这处破败的房子很熟悉,在墙角的柴火堆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把铜钥匙,将房门打开,然后闪身而进。
正要关门时,丁鹏从门外黑暗中电射而出,一脚踹在门上,砰地一声,飞贼直接被门扇撞得翻滚在地,丁鹏更不迟疑,大步跨进屋内,不及适应黑暗,照着大概的位置一掌打去。
这一掌他没有使用五毒掌,而是不带剧毒的灵蛇掌,只觉得掌力一下劈到一堆硬物上,哗啦啦,包裹粉碎,金子银锭掉了一地,丁鹏反应飞快,起脚又是一踹,只听得又是一声竭力压抑的低声惨叫,飞贼再次被踹飞出去。
这时丁鹏的双眼已慢慢适应屋中黑暗,大致能分辨出一个人形事物在地上翻滚出数米,他猛扑过去,不待飞贼反应,一把将他擒住。
丁鹏抓着飞贼的脖子,硬提了起来,低声威胁道:“不要叫,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这个警告正合飞贼之意,忙不迭点头,丁鹏稍微松了点力量,飞贼咳嗽了几下,求饶道:“大侠,这位大侠,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大侠英姿,求大侠饶了小人。”
丁鹏手上微一用力,飞贼只觉自己的脖子好似要被捏断,惊恐地连连摇头,丁鹏冷冷道:“四当家的,怎么几日不见,就以小人相称了?”
飞贼心中一惊,大着胆子看向丁鹏,借着昏暗的光线,总算看清了这位大侠的真面目。
“你,你……”飞贼惊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道:“丁……丁掌门,怎么是您?”
这飞贼正是黑风寨临阵脱逃的四寨主飞沙棍李坤,当日他见机不妙,立马脚底抹油,在正派众人合围前就趁着混乱逃跑,后来就回到了老家兰州城,可是没想到跑了这么远,竟然还是落在了丁鹏手中。
李坤对于丁鹏可不陌生,他可是眼睁睁看着丁鹏将不可一世的黑虎打死,原本先前他还想故意示弱,装作一个普通小窃贼,等到对方大意时奋起反击,现在知道了对面人物的身份,李坤哪还敢反抗。
李坤哀声道:“丁掌门,您老饶了小人吧,小人当初因在兰州惹下豪绅,不得以远走他方落草为寇,实在是被逼无奈。小人在黑风寨可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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