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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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万福-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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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在他走了之后,她才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从前叫她想起来便又羞又恼的无赖子,原来竟已悄悄地占据了她的心房。

    她再也无法将他忘记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孝期满三年了,近来,她隐隐听到了些风声。皇帝要为太子择太子妃,据说,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的人选,而且,被选中的可能性极大。

    多少人羡慕的无上荣恩,却令她终日忐忑,寝食难安。

    但愿一切只是讹传。但愿她能落选。但愿……

    她能等到他归京的那一天。

    “阿z!阿z!”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外忽然传来母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裴文z一惊,回过了神,飞快地将手中玉佩放回匣中,转过头,见门已被推开,母亲被一群嬷嬷丫头们簇拥着进来了,面带笑容地望着自己。

    “恭喜小娘子。方才宫中来了人,传了个好消息!”

    母亲身边的一个嬷嬷喜笑颜开,抢着说道。

    丫头们也都望着她,个个笑吟吟的。

    裴文z立刻想起那个传言,双颊骤然失了血色,一只手扶着梳妆台的桌沿,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双目微微空洞。

    裴夫人立刻觉察到了女儿的异常,急忙走到她的身边。

    “阿z,你怎的了?连手心都如此凉?可是身子哪里不妥?”

    裴夫人握住女儿的手,扶她坐下。

    裴文z摇了摇头,道自己无事,终于勉强稳住心神,轻声道:“娘,宫中来了什么消息?”

    “方才李元贵来了,说三殿下今日回京了。万岁欲赐婚三殿下,将你许配给他。”

    裴文z呆了,一颗心骤然跳的飞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慢慢地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犹如置身梦中:“娘,你说什么?”

    “万岁欲赐婚你与三殿下。李元贵说,万岁的意思是等太子大婚之后,便操办三皇子的婚事,圣旨不日便下。消息是有些突然,但娘想着,你与三殿下打小相识……”

    “阿z,娘以为,这是件好事,你应当高兴的。”

    裴夫人将女儿牵到床畔坐下,将她搂入怀中,注视着她,目光里带着欣慰和释然,柔声说道。

    裴文z苍白的面颊之上,渐渐地泛出红晕,鲜艳若花。

    “女儿一切听凭母亲做主……”

    她的一张面庞埋入了母亲的怀中,含羞闭目,低声含含糊糊地说道。

124、番外之如果前世能够重来(三)

    太子大婚半个月后; 魏帝封幼子为云中王,着礼部操办了他和卫国公女裴文z的婚事。

    次年春; 魏帝病故,太子继位。三个月后; 新帝以祖制为由,遣云中王就藩于云南武定。

    朝中暗传云中王被新帝所恶,离京那日,除裴显等寥寥数人之外,再无旁人相送。

    一路跋涉,数月之后,萧列一行人终于入了云南; 随即马不停蹄去往藩地武定。

    武定那时还只是西南边陲的一座乱城; 十几年前才归于朝廷管辖,远不及数十年后的繁荣安定,道路残破,民生凋敝; 盗贼更是横行无忌; 入境才不过一天,于野径之上,竟就遇了两次劫匪,劫匪穷凶极恶,所幸萧列早有耳闻,寸步不离地守护于裴文z所乘的马车之旁,劫匪尚未来得及靠近; 便已被他和侍卫斩杀于道。

    云中王就藩来此,这个消息不胫而走,盗匪闻风而逃,接下来的数日,路上才得了安宁。

    王妃所乘的马车,在快要抵达武定城时,因天下大雨,道路颠簸,车轮陷入泥泞石坑,车轴断裂,无法前行。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近傍晚,为免露宿荒野,裴文z便改上了后头那辆载着行李的马车,人挤在角落里,终于在天黑之前入了城,抵达了王府。

    王府便是从前城主的府衙所在。地方虽大,但在十几年前朝廷收归此地之时,曾遭战火焚烧,屋宇毁损过半,这些年来,也无修缮,进入大门,入目所见,一片破败。

    萧列和裴文z当夜所住的那间屋,是王府里最好的一间,但雨下的太大了,半夜,屋角的瓦顶开始漏雨,雨水沿着墙壁慢慢下渗,积水流到床底,涌进地洞,匿鼠逃窜出洞,一时寻不到出屋的口子,慌不择路,竟沿着床架窜上了帐顶,在上头爬来爬去,发出吱吱的叫声。

    行路的辛劳、藩地的破败,前途的渺茫……一切都无法冷却两个年轻人那两颗紧紧相贴的心,年轻男子的精力,更是仿佛无穷无尽,方缱绻了一场,他意犹未尽,只是见娇妻实在累了,星眸半睁半闭,不忍再强要,便放她睡了。

    裴文z正朦胧入睡,突被头顶爬鼠惊醒,惊叫一声,睡意全无,钻进了身畔男子的怀里,一双玉臂,紧紧地抱着他不放。

    萧列笑着,亲吻她,安慰她,最后用被子将她身子包住,自己下床,拔剑驱赶老鼠,终于将这几只不速之客赶走。他撩帐上床,见她还蒙头蒙脑地缩在被窝里,听到了他上床的动静,才从被头里露出一双明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帐顶,问他,鼠可去了?

    萧列本想再吓唬她一下的,好叫她再像方才那样钻进自己怀里,抱着他,不要撒手。

    他爱极了这种被她紧紧抱住寻求保护的感觉,便如同他是她的天。

    但是就在对上她那一双美丽眼眸的一刻,他的情绪,忽然却低落了下来。

    她曾是裴府的掌上明珠,宛若一株名贵娇兰,合该得到这世上最为金贵的呵护,如今却随了自己,远离繁华京城,来到这西南边陲,要吃这许多的苦。

    他名为亲王,她是他的王妃。但连一间能够让她倦了安稳睡觉的屋子,自己如今都没法给她。

    唇边的一缕笑意,渐渐地消失。

    “阿z,怪我无能,叫你跟我吃苦了……”

    他低声说道。

    这一路颠沛,从小娇养长大的她,竟半句也没有叫苦过。

    他的心底,愈发感到歉疚。

    裴文z和他四目相望,唇边却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我不曾觉有半分的苦。我是你的妻,你去哪里,我便也去哪里。我们一起,永不分开。”

    她的声音温柔,但字字句句,却透出了一种坚韧的力量,直达他的心底。

    年轻的云中王,凝视着枕畔这张从他少年起便悄然萦于他梦境的容颜,慢慢靠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爱怜地亲吻着她,宛若她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诚然,她便是他在这世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今夜却这般和她同衾共枕,他是何等的幸运。

    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皇子,一去不再复返。

    这一刻,他在心底起誓,余生定要竭尽所能,为她奉上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

    三年后,被夺职后赋闲的老卫国公去世,萧列奏请入京奔丧,天禧帝不允,随后,萧列被人以密谋大逆之罪告至天禧帝前,接着,顺安王又参刚承袭爵位不久的裴显亦参与谋逆。天禧帝震怒不已,将裴显下狱,削了萧列王爵,命发兵捉拿问罪,萧列发布告天下书,辩白冤情,称为自保,领兵起事。

    据魏书载,世宗起事之初,人马不过寥寥数万,朝廷兵马,却以数十万计,人皆言蚍蜉撼树,必败无疑,不料上天亦有助力,次年,正当世宗情势危急之际,宫中传出天禧帝暴病身亡的消息,据称临终之前,传位于向来深得帝心的顺安王,满朝哗然,舆论四起,皆疑顺安王发动宫变谋害天禧帝而夺位,萧列趁机延揽人心,逆势而起,得多方助力,于三年之后,挥戈入京,被拥立为帝,定年号昭平,是为世宗。

    那一年,萧列不过二十五岁而已,和裴后已有一双儿女,幸福美满。

    登基后的首个上元之夜,他牵了裴后之手,二人并肩立于摘星殿的高楼之巅,遥望满城璀璨灯火,回忆十五岁那年的上元之夜,两人相视而笑,皆怀念不已。

    是夜,帝后夜话,深夜不眠。

    皇帝的脑海里,又再次浮现出多年之前,那夜于塞外野地的军帐之中,那个惊醒了自己的梦中之梦。

    梦中那年轻男子的凝望自己之时的一双眼眸,直到此刻,依旧深深印于他的脑海,难以忘记。

    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梦中之人,他和自己必定有着某种自己所不知的牵连,而这种牵连,它深入骨髓,无法割裂。

    皇帝的直觉,令他深信这一点。

    他想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天机入梦,成全了他和他的心上之人,继而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他更想知道,他如今又身在何方,做着何事。今生今世,他是否还能再次得见他面?

    ……

    萧列登基的次年,昭平一年,东南沿海的泉州城里,一户甄姓富商人家,今日喜气洋洋。

    甄大爷的父亲早年有恩于一户孟姓的官家,孟老爷便将一个女儿下嫁到了甄家,年轻夫妇感情极好,十分恩爱,先前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甄耀庭,就在今日,孟氏又顺利诞下一女,女儿生的玉雪可爱,取名嘉芙,被夫妇当成心肝宝贝地养着。

    转眼数年过去,甄家生意越做越大,跃居成为泉州首富,甄家女儿也出落的越发的好,才五六岁大,便已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又活泼可爱,见了无人不喜。这一年,孟氏带着一双儿女到南山金佛寺中拜佛许愿,祈丈夫出海平安——从嫁到甄家之后,每逢丈夫随船出海,这样的拜佛许愿,便成了孟氏必不可少的一件虔诚之事。

    金佛寺坐落于城外南山之中,乃千年古刹,据说千年之前,化缘建寺的禅师在此地悟得大道,修成罗汉,故名金佛。山中奇峰叠嶂,清泉鸣涧,寺里青松翠柏,鸟啼其间,清幽胜地,别有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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