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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开口说话的车厢，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咳，我说……”蓝彧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我们先去哪里？”难道真要没有目的地的到处乱转么？
“你是司机，你都不知道目的地还要问我们？”穆翳懒懒的说道，言外之意是这司机是怎么当的？
蓝彧眼皮跳了跳，这该死的花瓶男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随便转。”张晋简单的说，他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那两只怪物，不过听镜年的分析，他们应该也在找他，那么他目前的任务就是到街上随便转悠，试图将他们两个引出来。
“再随便也得有个目标吧。”穆翳接着说道，“至少你得找一个他们比较偏好的地方，这么漫无目的的转下去得转到什么时候。”这几个人都不用脑子的么？难道他们的脑袋都是摆着好看的？穆翳在心里怀疑，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想一想，之前不是发生过几起命案了么？难道身边这个警察就没有发觉他们对受害者有什么偏好？或者对某些特定的区域有什么偏好？
“偏好的地方？”张晋皱眉仔细思索起来。这男人虽然是个娘娘腔，态度也不好，但是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他们确实不能这么无目的的乱转，耽误了时间怕那两只怪物会再对普通人下手。
对了，普通人。不，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普通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晋对蓝彧说：“开车去高档场所附近转，最好是富人比较集中的地方。”几名受害人家境条件都很好，如果说他们是无差别的选择目标，那说明在他们周围富裕人家的子弟比较集中，不然就只能说他们是专门找这些富二代下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目前去高档场所或者富人小区附近遇见他们的可能性会比较高。
蓝彧闻言问道：“先去你之前和他们交手的那附近如何？”
张晋想了想后说道：“可以，先去那附近转，然后再去之前的案发地点。”既然没有明确的地点，那就先从两只怪物之前出现过的地方开始。
蓝彧点头转变方向，朝着黑皮住的小区附近驶去。
真是难得啊，居然有能和这混帐警察好好交谈的一天。蓝彧边开车边在心里感叹。这多半是因为旁边坐了个更加毒舌的花瓶男的缘故，有了对比才显出张晋平时说话的厚道。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背后传来张晋不耐烦的声音：“开快一点！”用的还是命令的语气。
好吧，他错了，他大错特错。这混帐警察依然那么可恶。
算了，他也知道现在情况比较紧急，就不跟后面这两个没朋友的家伙一般计较了。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和自己天生性格就合不来的人，但是蓝彧敢肯定，坐在后排的那两个男人绝壁是那种和任何人都合不来的那一种类型！虽然两人的表现方式不同，但都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周围人的感受，而当这两人遇到一起，蓝彧很纳闷他们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打起来。
其实不是他们两个能相互容忍，张晋看在穆翳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暂时不与他计较太多，而穆翳向来秉持着不动手的原则，当然了主要也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在武力上弱于其他人动起手来绝对吃亏。因此到目前为止两人之间还算平和。
可能也只有镜年、尹云这般人物才能忍受的了他们两的臭脾气。
车子一直保持在最高限速下行驶着。张晋也懒得再与蓝彧计较太多，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律师严苛的遵守着各种规章制度，洁身自律到有些龟毛神经质，恐怕连吃一口饭需要嚼多少次才可以下咽都有着严格的准则，他绝对能评为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典范。穆翳则是对这种事完全不放在心上，反正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于他也没有多少关系，因而漠不关心。
就这样几人平静的转了几个地点都没什么发现。
在一个路口处，张晋让蓝彧停了车。
打开车门走出车厢，张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这么些天没抽烟，一口吸进去感觉全身舒畅。
夜里的凉风吹在身上，他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很多。
除了珂珂之外，几人均下车舒展身躯。
时间已入凌晨，夜晚晴朗，明月皓白，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神经质的闪动着，更加突显出夜空的漆黑浩渺。
有多年烟瘾的张晋可谓标准的老烟枪，见蓝彧和穆翳下车他掏出香烟递过去示意。蓝彧摇摇手表示不需要，穆翳倒是毫不客气的抽出一根点上。
珂珂坐在车里双眼认真的直视前方，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夜晚的空气充满了露水的清凉，在香烟的余味中散发出阵阵香甜。不需要灯光，张晋现在的视力完全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甚至连周围树上叶片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闭上眼睛，他感受到空气流动的波纹绕过每一个建筑、树木缓慢有序的扩散，风吹动时产生阵阵涟漪。
张晋正在思考。他习惯于不仅仅依靠大脑去考虑事物，而是调动全身的感官，用全部的身心去思考感受。
之前两只怪物出现过的地方均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那下一站该去哪里？年幼并且被妖血控制的二妖在无人指引下思考能力有限，心思不会过于缜密，如此必定有可以遵循的线索。
正如镜年所言，两只怪物被他所伤后必定怀恨于心，他们定会想要将他找出来进行报复。这几天他一直在“壹界”昏迷不醒，二妖找不到他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他曾认为他们会找普通人泄愤，但之前与警局联系时确认过这几天并没有发生新的案情（似乎在他昏迷时镜年和警局打过招呼，也不知她究竟说了什么，总之局里并没有因他的失踪而出现混乱，甚至没人询问他失踪的原因，这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如此想来，二妖并没有放弃追寻他的踪迹，对他的执着胜过于其他**。
将烟头摁灭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张晋对正靠着车门打哈欠的蓝彧说道：“到我的住处附近转转。”说完率先上车。
几人再次行驶在夜晚的路上。
“我说，”路途中穆翳闲闲的开口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的小子后来如何了？”
张晋闻言皱眉道：“不是说救活了么？”难道那小子又出事了？
“救是救活了。”穆翳邪邪一笑，人是他治疗的这点当然是没问题，但是，“他发觉到了我们公司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镜年先生对他做了什么？”他们公司基本上对于普通人还需要保密的。
“她做了什么？”虽然没有太多理由，但是张晋确实相信镜年不会对一个普通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方平被淳于非改了记忆，就像“蚊虫怪”事件里后来被解救出来的几个女子一般。
“原本是打算让阿非改了那小子的记忆的，不过据说阿非动手的时候改变了主意。”穆翳笑着边说边打量着张晋的脸色，想看看他听了后有什么反应。
张晋眉头深皱，不耐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男人一直在卖关子，让他感觉尤为不悦。
穆翳盯着张晋的脸色看了一会儿，露出无聊的表情。这家伙的反应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瞬间失去了兴致，穆翳打了个哈欠说道：“详情你还是问镜年或者阿非吧。”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显然不打算做详细的说明。
张晋见状冷哼一声，这男人摆明了想看好戏。但是很可惜的，相比较而言他更相信镜年和淳于非，前者暂且不提，淳于非看起来可比眼前这喜欢装腔作势的男人老实多了。
不过，这娘娘腔应该也不是无的放矢，看来方平的情况并非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单纯，等今晚过后他还是去看看才能放心。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张晋所住的地方附近。
第五十六章 新计划
张晋所住的地方离警局不算太远，隔了大概三、四条街的距离，平时骑机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这里并非住宅小区，而是闹市里的几幢小型公寓，专门供像他这般的单身汉租住，当然也有人租去作为工作室使用。每天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都有，十分杂乱。
张晋不在乎嘈杂的环境，住在这里图的就是一个方便。
半夜凌晨，原本喧嚣的闹市变得寂静无比。凉风席卷着地面上的纸屑垃圾显得肆无忌惮，街边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睡觉的流浪汉放肆的打着呼噜。到处充满着刺鼻的气味。
他怎么从没发现自己竟住在垃圾场的上面。张晋皱着眉头想着。
让蓝彧将车停在稍远一点的路边，让其他人在附近等待，张晋下车徒步朝自己所住的公寓楼下走去。他先上楼将尹云的衣物换下，又拿了些东西便走出公寓。入口处的路灯似乎出了故障，一闪一闪的发出电流的“嗞嗞”声。靠在路灯上，再次点燃香烟，张晋一手插进口袋，静静的等待着。
刚来到这附近时他就有所感觉，那两只怪物就在附近。他的预感从未出错，在成为“半妖”的现在，这感觉更加明显强烈。
一根香烟抽完，接着点燃第二根。
在第二根香烟吸到一半的时候，远处传来孩童的歌声。张晋将剩下的香烟摁灭塞进口袋。扭头看向远处车子停着的位置，正好和歌声传来的方向相反，张晋暗暗松了口气，如此蓝彧便有时间躲的远些，而二妖被他吸引了注意后必然不会对蓝彧产生兴趣。他还看到珂珂也有所察觉下了车，走到一棵树后的阴影处，即使是他也难以发现她的踪迹。
一切都准备妥当。
街边蜷缩着身子呼呼大睡的流浪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起身将铺盖一卷，匆匆离去。张晋嘴角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