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剑客就一定要用剑啊!比侠客身份还要高的就叫剑客!你懂吗老头?”赵蝶舞胡乱说道。这些都是她从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她哪晓得什么是江湖,什么是侠客、剑客。
赵老板面子绷不住了,道:“蝶舞!休得胡闹!快回房去!”
赵蝶舞听了父亲的话,毫不惧怕,反道:“这里就是我家。”然后又指了指众人所在的亭子,道:“这就是我的房子,我这就进来了。”说罢,蝶舞搬了个竹凳挨在父亲身边,拿来一只碗,也给自己盛上了一碗粥。
“嗨!”赵百万叹了一声气,从座下抽出暖垫,道:“垫上这个,凳子很凉。”舞儿接过暖垫自己放到小凳上做好,道:“谢谢爹爹。”赵老板听了独自心想,这丫头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
赵蝶舞“咚咚咚”三两口就喝完了粥,接着刚才的话茬讲道:“谁说那‘盗侠’不会用剑?就刚才,我在城门哪里听到的新鲜事情,我来给大家说说。”
见女儿说话逐渐着了调,赵百万就再没加拦阻。反倒和大家一道听她说了起来。
赵蝶舞喜欢练武。虽然她只会两下五花拳几招清风剑,每天早上,她都会早早起来练上一趟的。每天她都起得早,练完自己的“绝世武功”,自家的早饭都还没好。她就习惯揣上点钱,到城门口的早餐摊上吃早点。
也不知怎地,今日的早餐摊上异常的满。姑娘是熟客,大家也都认识她,再不会做生意的小商贩也会给她留上一条凳子的。
早餐店的早点,姑娘统统不喜欢。唯独她爱吃的就是豆腐脑,每次她来,都要喝上两碗的。今日客人突然来了很多,小伙计紧留慢留,也刚好只留得一碗。见姑娘来了忙盛好了端上来,满脸赔笑道:“大小姐,今日不知为何客商突地增多,小可就给您留了这一碗。今个我请客,不要钱,姑娘别生气您请慢用。”
舞儿饿了,周围坐满食客,她也从未见到早餐摊上也会有如此阵仗,便没再多说什么。谢了一声伙计,低头吃自己的豆腐脑。
“哎!”身旁镖师模样的人说话了:“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功夫,不是暗器,也不像拳脚,兵刃嘛,也看不见,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呢?”说罢一拍桌子。
蝶舞最喜欢打听这江湖传闻,她的耳朵竖了起来,小嘴儿吸得也慢了。
坐在那人对面的也是个镖师模样的人,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玄冰剑?”
“什么玩意儿?”
“就是用寒冰做的剑,刺伤人后冰就化了,不见武器。”
“你纯是胡诌!他明明手中什么都没拿!“
蝶舞越发听的糊涂了,但是周围的人他都不认识她也不方便搭茬,只好继续坐着听。
“听说丢了一万两金子,我们镖局子估计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这‘江洋大盗’敢抢县太爷的镖,他胆子可真大!”
舞儿听到这,才刚刚听出些端倪。
原来,昨夜镇远镖局所保之镖已经被抢。金家父子依照行规,哪怕倾家荡产也必须要照价赔偿。天还没亮众人就已回到城门外叫开城门,留下其他人在此等候,金家父子三人径直去了县衙向文老爷请罪去了。待到天明,这城门边上的早餐摊子开了张。众人又饿又累,所以这几十人就把这摊子包了圆。
“哎,你们说那叫姜杨的使得是不是那什么什么飞剑来着的功夫啊?”
“云霄飞剑。”
“凌空飞剑。”
“莫不是那什么什么六剑来着。”
“扯淡!”
众人胡说一气,蝶舞听得好笑。把这些串到一起,她好像明白了。就是说,昨晚“盗侠”姜杨用了一种神秘的剑法,一个人打败了几十个高手,抢走了大贪官文全武的镖。得了大批金银后他不知所踪。
冬天天冷,碗里的豆腐脑凉的也快,她不愿意糟蹋食物,把剩下的豆腐脑一股脑都喝了。
突然之间脚步声起,姑娘抬头一看,众人也都纷纷离座围了上去。
“二当家!”众人叫到。
“大家都别说了。”所来之人说道。
舞儿打量了他一眼,只见他身背巨型金色宝剑,看起来勇武非凡。他喘了一口长气,又说:“镇远镖局。。。。。。没了。大家都跟我回家算账,你们的饷钱,是一文都不能少的。”说罢看了早餐摊子一眼,问:“店家,我这帮兄弟吃了多少?”
这店家也傻了,摊子上的东西,烧饼油条,馒头咸菜,粥饭豆腐脑全被吃的空空,被来人冷不丁的一问,他也没有数。
见此情景,来者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只一掷,“啪”的一声,轻落在桌上,道:“二两银子,应该够了。倘若不够,来镇远镖局找我。”说完又一顿,道:“切莫等到明天,晚了,晚了就。。。。。。”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等好爽壮汉转眼间两行热泪已经止不住了。
“够了够了您放心!”伙计急忙道。
此人再也说不出话,领着众人走了。
这热闹的早餐摊,突然冷清的就只剩下赵蝶舞和伙计对着眼看了。
这豆腐脑五文一碗,舞儿依旧是摞起了十文钱在桌上,道:“多谢!”说罢转身走了。
这伙计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个一开张,就收摊了!”说完收了钱,他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
“照我说他定是用的无影剑!”赵蝶舞将刚才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胡诌一气。
众人听她说完,心中都暗自好笑。黄酥继续逗她。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什么什么无影剑、云霄飞剑呀?”
“哼,头发长见识短,您没见过的东西多了!”舞儿不忿道。
“怎么说话的!”赵老板冲着自己女儿说道。
“我怎么了,我就这么说!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老头!难道你见过‘盗侠’吗?”赵蝶舞反问。
“哦,我见过,刚才还有人叫他土包子哩。”黄酥看了姜杨一眼道。
赵蝶舞听得此言睁大了眼睛,先看了父亲一眼,其父微微点头示意。她又转过脸来,上下打量起姜杨来。这眼神,好奇中透着幼稚,幼稚中透着疑惑,疑惑中带着不相信。
“你这土包子果真是‘盗侠’?”舞儿问道。
姜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说是,他就承认了自己是土包子,若说不是,那这真成了笑话。
赵老板急了:“莫要胡说!,他真的是!”
“我偏不信!”赵蝶舞道:“土包子你过来,你要真是‘盗侠’咱俩比试比试,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那什么什么剑法!”
说罢,赵蝶舞转到姜杨背后,把他拉出亭外。
萍儿气的一跺脚。黄酥凑近她耳边耳语几句,她才放心下来。
舞儿和姜杨面对面站好,她抽出宝剑一指姜杨,道:“出剑吧!”
“我。。。。。。我不会用剑。”姜杨陪笑道。
“那,我给你机会了啊,是你先小看我不拔剑的,莫说我欺负你。”说罢蝶舞一舞长剑,中规中矩的一招“微风拂柳”扫向姜杨。
姜杨见剑扫来,两指一伸,捏住剑尖,道:“你来真的啊!”
姑娘见只一招就被对方拿住了兵器,忙用力抽回宝剑。但是谈何容易。
“你撒手!比剑就是比剑!不兴这样!”赵蝶舞叫道。
姜杨一撒手,舞儿一拽宝剑自己差点摔倒。
“哼!你欺负我!看招!”蝶舞又是一招“清风徐来”跳起身来,攻姜杨上盘。
姑娘眼见宝剑就要刺到姜杨了,心中大喜。结果一剑刺空,再找姜杨踪迹不见。往竹亭处一看,原来刚才姜杨脚踩“幻浮身法”早已回来和众人坐好了。
“我不要这样!你快和我比武!我要打败你!”舞儿把剑摔在地上,道:“这次我们比拳法!”
“拳法他倒是会。你下去陪她练几下吧。”黄酥跟姜杨说道。
姜杨无奈,只得二次下去陪她玩耍。
舞儿练得是最普通的五花拳,当真的三脚猫功夫。撑死了也就能打过一个泼皮无赖。城里的人,没有人不认识赵家大小姐的。假如真有个泼皮无赖被她撞见了,她要“行侠仗义”,泼皮明明打得过这女孩,也要假装打不过。因为这宣城卫只有两人惹不得,一个是县太爷文全武,另一个就是这赵百万赵老板。
赵蝶舞对着姜杨把五花拳从头打到尾,愣是没擦到姜杨的衣服。姑娘不服气,这趟拳法从二路打到自己最快的三路,也仍旧擦不到一点姜杨的边。这趟五花拳已经打了五遍了,姑娘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凉不凉,再也不起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服了!”赵蝶舞嘟囔道。
姜杨伸手想要拉姑娘起来,舞儿不睬,道:“才不要你这土包子来扶我,我自己起来。”说罢姑娘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喘着粗气在那继续休息。
待到蝶舞气喘的匀了,黄酥道:“姑娘,你刚才可是说服了?”
姑娘面皮薄,没有答话,反岔开话题看着姜杨道:“丰海镇的人是你杀的么?我定是不信!”
姜杨道:“不是我杀的,是海鲨帮干的。”
“我就说嘛!”她嘟囔道。
蝶舞这丫头,年轻气盛,能让她说个服字实属不易。黄酥早就听说老友有此独女未曾得见,今日见其根骨不错,只是未遇良师。其父不忍女儿吃苦,并且不对路子,一身武艺也没有传给她。两人早就商议,赵百万想让女儿拜入黄酥门下。今日黄酥一见赵蝶舞,他也有意垂青。
“你可知道我是谁?”黄酥追问问道。
“难不成你是他爹爹?”舞儿答道。
“嗯,他是我儿。”黄酥又道:“也是我的徒儿。“黄酥一想,她这么猜也没错。这姜杨,是自己的儿徒。既是开山大弟子,又是自己的养子。
“‘盗侠’的师父!?”蝶舞睁大了眼睛:“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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