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从丫鬟哆哆嗦嗦的手中取过那封绑票。
“大夫人,您看。”递上之时,红笺眼中分明是带笑。
“哦?”颜氏斜斜挑了一下眉。
“大夫人,老爷不在,大少爷不在,二少爷的身子又……”红笺故意在为难。
“她若是安守妇道,规矩在府,又岂会被人掳走绑票?有失妇德之人,哪有再破费侯府银两的道理?”颜氏将那绑票信轻轻丢落地上。
“你,什么也没有看见。”随即,颜氏阴冷的眼神森寒的盯向报信的丫鬟。
“是,是,大夫人,奴婢还有事情要忙,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丫鬟哆哆嗦嗦的磕头退出。
“红笺,去拿黄历来,挑个好日子,陪我去刺史家走一趟。”颜氏的声音分明有了一丝的得意。
真是天助我也,那个贱坯子,巴望着她死却屡次未果;给她机会出府,巴望着她遭受不测,却又被诏儿带回……如今可真是好了,哼哼,被马贼掳去,又没有赎金相送,想来不是被撕票,就是沦落为马贼的女人了吧……
颜氏和红笺此刻心照不宣。
“嘭!”城外破败的茅屋木门被一脚踢开。
顾诤诏单手反执意长剑挺立于一道斜斜光线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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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心动
“什么人?”屋内的马贼闻声大喝。
“你大爷!”顾诤诏怒目以对,一声怒吼似要把屋顶给掀了一般。
“顾将军!”此时,也是及时赶到的隋文石,带着几个衙役正在院墙外商量着如何冲入茅屋,听到这声怒吼,心中一惊又一喜。
“有顾将军在,不用怕!你们几个,牵制住贼人,我去救沈娘子!”隋文石一声令下,一个衙役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呼喊着冲了进去。
“奶奶的,敢管爷爷的闲事!这是你自找的!”刀疤脸起初见顾诤诏独自一人闯入,歪着嘴嗤笑道。
“居然还有官府的人?哼哼,你以为就这么几个棒槌,就能拿住我们几个吗?”长脸随后见隋文石带着几个衙役闯入,更是漫不经心的嘲讽了一番。
“废话少说,识相的束手就擒!”隋文石起初是想直接去救沈心怡,无奈身边几个马贼小厮疯也似的扑了过来,只得同样陷入与马贼的混战之中。
沈心怡安安静静坐在一旁,虽是手脚被捆住,却是镇定自若的呼喊着耐耐。
“耐耐,我们互相帮忙解绳子。”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身子慢慢的靠近,待到背靠背时,小声的交代。
“昂。”耐耐一口应下,一双小手虽是被反绑,却是试图去抓着沈心怡手腕上的绳索。
当然,沈心怡也在摸索着去解耐耐的绳子。
“心娘,别动。”便是在两双手触碰到一起的之时。耐耐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的宁静。
这孩子,怎么比我还沉得住气?
沈心怡正在诧异,却是不想手腕上一阵轻盈的摩挲。随即,那个不知道被马贼绕了多少个结扣的捆绳,竟是出奇简单的被耐耐给解了开来。
“耐耐!”沈心怡轻声呼道,又惊又喜!
天才啊!简直是比那个什么大卫魔术师还要迅速!
仅凭摸索就能解开如此复杂的结扣,若不是因为捆绑得位置太高,无法触及,也许耐耐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逃脱。
还真是个最强大脑!
随即。解了结扣的沈心怡一把撕下遮蔽双眼的布条,迅疾的又去帮助耐耐。
那边,三波人扭打得火热。这边一大一小在不慌不忙的解绳子。
“老三,别让那小娘们跑了!”长脸正在和顾诤诏做殊死的拼命,余光瞥见了已是脱身的沈心怡。
“想跑!爷爷还没玩呢!”刀疤脸一把挡过几个花拳绣腿的衙役,叫嚣着冲了上去。
“沈娘子小心!”隋文石眼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来不及迎面而来的几个小厮,左手的手臂,硬生生的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殷红的鲜血浸染了棉袍。
“贼人!”隋文石的眼睛似要冒火,不顾得手臂钻心的疼痛,反手执剑,那只受伤的手臂,却是将沈心怡和耐耐牢牢护在身后。
“呀!”听闻隋文石的惊呼。顾诤诏更是火由心生,若说方才一直在和马贼牵制。并不想取他们性命,可如今却见自己人身受重伤,心中的正义之火被燎燃了!不由一声大喝。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速来受死!”
那日,一头狂躁的黑熊尚且都奈何不了顾诤诏一个人,更何况今日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马贼!
长剑在手,闪着森寒的银光,如劈天滑过的闪电一道。
手起剑落,剑指一圈,再看时,只见那些马贼小厮,悉数被抹了脖子,仰面朝天的倒于地面,挣扎了几下均已气绝身亡。
“给我上!宰了他!”长脸双手执刀,见众兄弟悉数到底气绝,不由发狂。
三个马贼一拥而上,分别从三面环住了顾诤诏的去路。
此刻,隋文石带来的那几个衙役,也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虽是心有余,却早已是力不足,颤颤巍巍的拿着家伙,却只是站在外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哼,就你们几个,也敢异想天开?”顾诤诏微微低下下颌,斜飞入鬓的眉,更是彪出一股剑气,再一抬眼,那双目中跳动的是火,是怒,是腾腾的杀气!
“你是什么人?”便是在那目光如剑的一闪之际,长脸却是嗅到了一股戾气。
“死到临头,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敢动我顾诤诏的女人!活腻了见阎王去吧!”一声凌厉乍起,三声剑风呼啸。
只听血渍飞溅的声响闷闷,再看时,却见顾诤诏单手执剑,剑尖点地,带着热气的血渍沿韧滴落,瞬间那长剑上便血渍全无,了如崭新一般,只有墙上的飞溅和那地上的一摊,在惊悚的诉说着方才的瞬间。
“你……是侯府的……”长脸单手紧捂脖子,一只手直指屹立挺拔的顾诤诏,眼中依稀尚存的唯有惊愕和不甘,一句话尚未说完,早已是躺尸气绝!
“哼!算你死得识相!”顾诤诏大步一踏,轻松迈过地上三具马贼的尸首。
“你,没事吧?”静静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刚才的那场厮杀什么也没有发生,顾诤诏收回长剑,站在沈心怡和隋文石的面前。
“没事。”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还有那腥腻不堪的场面,沈心怡还真是有些hold不住。
太帅了,就那么一个人,对一屋子人!
只一剑……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顾诤诏的女人!”
沈心怡片刻的回忆着,虽然初见时,被这个超级大帅哥的帅气给雷到了,可平日里,大冰块的寒气还是让人没法有丝毫的靠近。再说,原本也没多想什么……两个时空的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可是,就在方才,那句话一出……
沈心怡的心中竟无声无息的漾起了一丝小小甜蜜。
“没问你。”顾诤诏随即冷冷的堵了一句沈心怡,抬手拉过隋文石的胳膊,仔细的看了看。
真是瞬间从云朵到了硬石地……
有些人,真是不能有丝毫的幻想……
“顾将军,文石无碍,还是赶紧带沈娘子回去吧……”隋文石尴尬。
“我看看!”也顾不得被局的脸都平了,沈心怡随即也挤到隋文石的面前。
刀口颇深,血肉模糊,又是被利器所伤……
“快!先包扎止血!”沈心怡忙惊叫,旋即奋力的撕扯下自己的里衣一角。
“起开!”岂料,身后大手一拎,自己竟被凌空扔了出去,却见顾诤诏麻利的弯腰俯身,单手抓过一把地上的泥尘。
“不要!”沈心怡奋力的冲了上去,挡在隋文石的胳膊前。
“你这蠢女人,莫要误了止血的良机!”顾诤诏大喝。
“你这猪头!用泥止血,不感染了才怪!轻则截肢,重则毙命!”沈心怡此刻也顾不上形象了,反正她在顾诤诏的眼中,不是乞丐,就是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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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缝皮
截肢?!毙命?!
顾诤诏怔住了。
以往带兵出征,沙场上刀剑无眼,将士们难免身受利器所伤。
多少年来老祖宗的古法不就是搓土止血吗?
可是,实际的情况却真的是轻者伤口溃烂,重则高烧毙命。
大周没有外科手术的概念,不得已弃烂肢保性命的做法,也便真印证了沈心怡所说的截肢……
这女人,她又未曾上过沙场,她如何知晓?
“别愣着了,快,帮忙扶去医馆!”便是在顾诤诏发愣之时,沈心怡早已麻利的用现代包扎技巧,严密的将隋文石的伤口捆扎覆盖。
临了,还脱下自己的褙子,用力的撕扯了,做了个三角巾吊在隋文石的脖子上。
“这是?”顾诤诏彻底愣住了,从未见过如此包扎,更是惊叹速度和技巧。
“快,平安堂!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沈心怡一面麻利的交代着,一面拉上耐耐直奔侯府别院。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那随身误穿来的器具箱内,应该还有一些消毒药水和抗生素,还有一小瓶自己随身必备的云南白药,只可惜自己不是外科大夫,虽完成学业时,也是学过简单的缝皮,可没有缝合的针具,更没有破伤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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