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的二爷死活要纳妾,那位二。奶奶哭天抢地要一脖子吊死,后来也不闹了,邓二爷还是欢天喜地的纳了妾,二。奶奶从此深入简出不愿意见人。
她被赶到庄子去的时候,只有这位二。奶奶来送她。
二。奶奶说,她们都是可怜人,都是被遗弃的人。
以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
哀莫大于心死,最心爱的丈夫,要娶另一个女人,尽管是个妾,可对邓二。奶奶来说,也是打击至深,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善妒,她不贤,可薛成娇知道,那是因为太爱了而已。
如今对崔昱,她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她想,她应该是不喜欢崔昱的。
她一直被自己的前世给骗了,如今,终于清醒了。
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那只纸鸢,色彩艳丽,做工精致,却是是佳品。
薛成娇扬了笑,叫了一声魏书。
魏书啊了一声看过来。
薛成娇伸手指了指那个纸鸢:“带走吧”
魏书彻底让她弄糊涂了,就挑着嗓音叫了一声:“姑娘?”
薛成娇知道,宜安坊做生意有规矩,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东西,所以崔昱弄到这个纸鸢,应该不容易。
她没多想:“留下了,给人徒增烦扰,还是带走吧,你替我去给表哥送句话吧,”她顿了顿,唔了一声,“各自珍重,各自为安。”
魏书咦了一声,想问什么,却见薛成娇又转过了身,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似乎不愿多谈。
她没办法,只好收声不再多问,拿着纸鸢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175:离开
薛成娇走的那天,是十二月初二。
这一天,迎来了贞宁十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并不大,但是从一早就开始往下飘落,树杈上、地面上,满是白茫茫的一片。
薛成娇裹着嫩粉色的斗篷,狐狸毛出了一圈儿,把她整个人围在里头,连近来有些发白的小脸儿,也被衬的有了红润。
崔琼一大早就去了小雅居,润大太太因不忍离别,也没送她,只叫崔琼陪她到二门那里去。
一直等她收拾好了,才陪着她去敬和堂向老夫人辞行。
章老夫人还是很和善的嘱咐她,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薛成娇站在堂下听着,心里一个劲儿的发凉。
等出了敬和堂,看见不远处的矮松下站着两个人。
稍高大些的,头上戴的是二龙戏珠的毡帽,挡住了飘下来的雪花。
稍娇。小些的,身上裹的是茜红色的绣花斗篷,衬着一圈儿白狐狸毛。
薛成娇吸了吸鼻头,看了崔琼一眼。
见崔琼朝她点头,她才提步近前去。
那里站着的,正是崔昱和崔瑛两个人。
崔瑛是一大早得了信儿,就跑到长房这里来堵薛成娇的,只不过她来的有些晚,薛成娇已经进了敬和堂去辞行,她便等在这门口。
不多时瞧见崔昱没精打采的往这边过来,问他话,他也不理人,只是怔怔的看着敬和堂的方向。
崔瑛见如此,便也不多与他说话,只等薛成娇从里头出来。
这会儿见了薛成娇,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就抓了薛成娇的胳膊:“你怎么没告诉我要走?”
薛成娇稍一楞,旋即就笑了,拍掉她的手:“舅舅和舅妈昨日才来,我也并不知道。”
崔瑛眉头锁在一起,一脸狐疑的看她。
崔昱动了动嘴,叫了一声成娇,然后有些低沉的问道:“你说各自珍重,是都知道了吗?”
薛成娇心一沉,果然,崔昱是全都知情的。
既然都知道,还这样巴巴地跑来做什么呢?
其实有什么?她从前也以为崔昱是一往情深,可是仔细想想,也许未必。
在崔昱过去十三年的人生中,从没有同亲姊妹以外的姑娘这样亲近过,她突然住到崔家长房来,所以他才上了心,实则换了旁的什么人,也无不可吧?
“表哥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抬头看崔昱,嘴角是最灿烂的笑,“表哥比我有见识,自然也比我有能耐,是非轻重,自有论断,我叫魏书给表哥送话,不过是临别留个互相的安慰罢了。”
崔昱的脸霎时间就白了下去。
薛成娇不愿与他多说,草草的端了一礼,拉了崔琼就走。
崔昱脚步动了动,似乎想伸手拽她,只是手伸出去一半,却又生生停住。
这些动作,崔瑛全都看在眼里,咦了一声,忙跟着薛成娇的脚步,追了上去。
薛成娇拉着崔琼,快走了一段,把崔昱甩在身后,才渐渐放慢脚步。
崔琼此时都明白了,这是不想搭理崔昱?
“成娇,你老实跟我说,你跟昱哥儿怎么了?”
她一句话问完,崔瑛也喘着气追了上来:“是了,我也想问呢。”
薛成娇一时哑然。
崔瑛混不自知,又跟着问:“我一大早过来,二哥哥就跟着我一起站着,我问了他好多话,他理都不理我,看样子,今儿也没往学里去,而且他脸色可真难看,好像有话跟你说,但是又不敢开口似的。”
崔琼眸中暗了暗,捏了捏薛成娇手心儿:“昨儿璋哥儿说要接你走,他分明是生气了,但是也没去找你,我就察觉出不对来了。好像……”她咂舌想了会儿,“好像就是从上次祖母训了他一顿,你们两个就怪怪的。”
很多事情,薛成娇不说,也没法子说。
但是在崔琼和崔瑛的眼里,这两个人,分明是闹了别扭的。
她们不知道内情,自然以为是薛成娇怄气使性子,更何况她眼下还要搬出去,更让人不得不这样想。
于是崔琼叹了一声:“他是男儿家,总有心不细,照顾不到你的时候,可你看,你住进来半年多,他对你也算是事事上心,可还有什么好怄气的呢?怎么就要搬出去呢?”
薛成娇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们会这样想。
再去看崔瑛的神情,分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一时无奈,又深觉无力。
正想着,垂花门就已在眼前。
那里有高家的婆子们在等着,见了三个姑娘出来,管事儿的一个就先上前来行了礼:“我们太太和大爷在外头等姑娘,今儿天不好,太太说也不想再劳动家里,就不进府了。”
崔琼嗯了一声,还是拉着薛成娇没松手:“非要去舅舅家?”
薛成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那只手,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随着那婆子走了几步。
一只脚踏出垂花门外,她又停下脚步来,回头看二人,扬了笑:“日子,是自己过的。这句话,和今日的事,表姐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完了,她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府。
留下崔琼和崔瑛二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二人目送薛成娇行了一段,直到看不见人,才返身回府去。
可是一扭脸儿,就看见崔琦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把二人皆吓了一跳。
崔琼皱眉看她:“怎么站在这里却不出声?”
崔琦嘴角还挂着笑,近前问了好:“听说成娇今天出府,本想来送送她,但是听了她的那些话,又觉得没必要送,她比我们都活的明白。”
崔琼怔了怔,显然是不懂她在说什么。
反倒是崔瑛气的直跳脚:“你就阴阳怪气的吧……”
才叫嚣了一句,发现崔琦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怎么的,陡然就是一个激灵。
转瞬之间,便想起了薛成娇那天说的话,不要招惹崔琦啊。
崔瑛下意识的往崔琼身后靠了靠,小声嘀咕:“大姐姐,我们回去吧,大伯母心情肯定不好。”
崔琼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惦记着母亲,就嗯了一声,领着她往前走。
走了两步,发现崔琦没有动,还是一直盯着垂花门看。
于是她停下来,叫了崔琦一声:“回家吧,人都已经走远了。”(未完待续。)
176:被警告了
薛成娇离开崔家,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无非是些润大太太平日置办的首饰衣物。
原本她不想带走魏书,倒不是舍得下。
前世她跟魏书也算得上相依为命的,就算今生有再多的变数,她还是极为信任魏书的。
只是魏书毕竟是崔家的丫头,她若住在崔家,魏书跟着她倒没什么。
如今既然要去高家了,带上人家的丫头,算怎么回事呢?
于是她回明了润大太太,说是只带邢妈妈和燕桑走就是。
润大太太自然不愿意,魏书跟在她身边儿大半年了,她用起来也习惯。
本来要把她送出去,不在自己身边儿养着,润大太太就万般的不放心。
更不要说她如今身体还不好,需要好好的调养。
再加上魏书也哭着求了好一阵,薛成娇这才把魏书也一起带了出来。
出了崔府大门,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高辕马车,前头是高子璋高头大马立在马车正前方。
薛成娇没见过高子璋,但也知道,这是舅舅家的表哥。
高子璋见她出来,翻身下马要凑过去。
郑氏似乎是听见了动静,手在马车边儿上敲了敲:“赶紧叫成娇上车,我们回家了。”
高子璋听见他母亲的话,脚步一顿,嗳的一声应下,支使人搬了脚踏来,看着薛成娇上了马车,自己才讪讪的回到前面去,重新上马坐好,一行人往高家去了。
薛成娇上了车,见郑氏眉开眼笑的看着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提出来要去高府住,说是一时气话也不为过。
那天突然知道这些事,饶是她重生转世,也经受不住,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再做他人俎上鱼肉。
但彼时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位舅妈,又是否会真心接纳她呢?
她的母亲,把弟弟的死,归咎于舅舅的鲁莽,八年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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