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袁慧真就住在崔家,当时还是她态度强硬的把人留下的。
要是人在崔家出了事,袁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崔婉死后,两家人的关系就断了一大截。
钱氏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在这个时候,跟袁家起纷争。
所以,她下手的目标就变成了薛成娇,也只剩下一个薛成娇。
“混账!”高子璋恶狠狠的啐了一声,“他们也太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了!”
崔旻此时反倒冷静了很多,拍了拍他:“舅舅已经进了京,就算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高子璋想起来他方才话里还提起了二房,就蹙了眉:“那二房又是怎么说?动机跟四房一样吗?”
崔旻没有立刻回他。
高子璋自己想了会儿。
是了,动机根本就是一样的。
二房想整垮长房,他们比四房更不愿见薛成娇和袁慧真纷纷嫁入长房为妇。
“蛇鼠一窝。”高子璋冷呵一声,“真的要查,查出来后,又待如何?”(未完待续。)
267:又是四房
崔旻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
他似乎是在狠了心做下了决定来。
良久后,他才沉声开口:“一切,交给陛下裁决吧。”
高子璋几乎是在他话一出口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崔旻。
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他和崔旻越走越近,自然也知道,薛万贺的事情,可以说全是拜崔旻所赐。
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也想过,崔旻既然铁了心要查,要还成娇一个清净安宁的天地,就一定会下狠手整治幕后的黑手。
可是他绝不会想到,崔旻竟是打算查清楚后,将这件事情上达天听。
诚如崔旻所言。
薛成娇身份是特殊的,至少在世人眼中,她都是特殊的。
有人要毒害她,陛下即便是对这个小姑娘素未谋面,也不会放任不管。
到最后,不管是二房还是四房,身败名裂,甚至是身首异处,都是有可能的。
高子璋心下惊愕不已:“闹到御前去,后果你想好了吗?”
崔旻眼中一片清明,却是坚定异常:“我生来就有我应该守护的东西,做的决定,从不是莽撞而为。崔晏下药的事情、四房派人掳劫成娇的事情,归根结底是为了算计我们长房,还捎带着害了成娇,所有的账,我全都记在心里。如果他们到此为止,能收手安分,这些事情,我可以暂且不提,当是过去了。可既然他们一味的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高子璋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
对下药事件的调查,崔旻并没有选择藏着掖着。
刘光同派来的人,大多是当年在东厂时候就跟在他手底下的。
这些人无论是刑讯也好,还是调查也好,都是极有一套的。
然而事情却也并没有崔旻想象中那样顺利。
毕竟事发之时,他人不在津县,对周围的异常一概不知。
此时再去问高子璋又或是魏书她们几个,他们也全都未曾留意过。
而那些过量的龙胆草,就更是无迹可寻。
事情就这样一直拖了五六天。
薛成娇的身体倒是日渐好了起来,只是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打击似乎不小,这些日子她话也不多说,也从不轻易出门来。
每日便是吃饭,也不过几口而已。
崔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却毫无办法。
调查一筹莫展,他不可能对每个人都用刑逼问。
然而事情的转机,却在踏入三月初二的这一日,来临了。
这是三月初二的午时,崔旻才把这两日的调查又反复的想过一次,外头却有人来回话,说是新禄来了。
崔旻眉心突突的跳,起了身就下楼去。
果然,新禄带着风。尘而来,袖着手站在大堂之中。
崔旻一路步下楼梯,等近了前时才问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新禄扭头见是他,笑着行了礼:“京城派了旨意下来,刘公要调回京了。”
崔旻唷了一声,脸上的愁云稍稍退散:“这么说,太白楼的这一顿饭,我是非请不可了。”
可是很快,崔旻就发觉不对了,嘶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津县?”
新禄也不瞒着他:“刘公自然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大爷为了县主的事情,已经在此地停留了小半个月了。”
崔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刘光同监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也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管刘光同是出于何种目的,但这就是事实。
他的一举一动,刘光同都看在眼里的。
也许是从他突然回应天府之后,刘光同才示意了手下,要将他一举一动都回禀回去。
那此时派新禄来……
这不是刘光同的作风。
刘光同早就习惯了做事不露痕迹。
既然监视了他的举动,就不会轻易让他知道。
崔旻眯了眼,声儿微扬,却是朝着门外说:“刘公这样监视我,是怕我临阵倒戈吗?既然这样怕,倒不如现在就上一道折子,想法子把我弄回应天府去的好。”
新禄脸上的笑倏尔僵住。
大门口传来几声放肆的笑。
那笑声爽朗又肆意。
随着笑声而来的,是一道玄色身影。
刘光同身上还披着滚金边的玄色大氅。
进了堂中来,才伸手脱下,丢给新禄。
他近前几步,挑眉看崔旻:“看你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脑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使,这都能猜到,我人已经到了啊?”
崔旻呵了一声,与他稍一拱手:“猜不出这个,也不配做刘公的‘知交好友’了。”
他有意的咬重知交好友四个字。
刘光同听了,笑意更浓:“我不是要监视你,只是这一路上都不会太平,我要回京了,王芳一定早就心里有数,说不定连准信儿陛下都给他透露过。”
崔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仍旧不发一言。
刘光同啧了一声:“怎么着?薛家小丫头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刘公既不是监视我,如何连这些事都上了心?”崔旻随着他往旁边坐下去,斜眼看他,“我可不记得,刘公爱插手管这些。”
刘光同啐了他一声:“瓜娃子,换了别的人,老子才不乐得管。”
骂了一声,稍顿了顿,刘光同才又撇嘴道:“说正经的,我也挺喜欢这丫头。怎么说呢——小小年纪,有勇有谋,难得的是人前不轻易露怯,确实是个能干的丫头。反正我所知道的,她几次遭罪,啧啧,也实在是可怜咯。”
崔旻脸色微变,吸了口气:“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苦于无可求证。”
“你只是关心则乱,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了。”
崔旻听他提了这么一句,蹙眉看过去:“什么事?”
“县主出行,应天府礼部着手仪仗一事,可你别忘了,礼部尚书,就是你四叔的同年。”刘光同手指在小案上点了点,“前几日。你们家已然是分了宗了,跟你有关吧?”
崔旻眉心微挑,却不回他这句话,只是问道:“成娇启程之前,四叔是不是私下里见过孟尚书了?”
刘光同这时脸上才有了笑意:“是嘛,这才是老子认识的崔旻。做事别莽着来,前前后后的都好好想一想。”
他这么说,就等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了。
崔旻心下一沉,又是四房。(未完待续。)
268:给不给她出头
刘光同手里的端着只山水票口茶杯,手腕处微微晃动着,杯里的浮叶随着茶水打出的波浪也动了动。
“其实我临走的时候,去见过姓孟的。”
崔旻猛然抬头向他看过去:“孟尚书怎么说?”
刘光同手指在杯沿摩挲了一阵,然后才说道:“这事儿是崔溥太急了,不然这么容易被查出来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干的。”
崔旻心一沉。
果然是崔溥吗?
“他真的在随行的人里做了安排?”崔旻眉心微蹙,不由得问出声来。
孟夔和薛成娇无冤无仇的,又明知她是什么身份,难道就为了崔溥几句话,就真的会在随行的人之中做这样的安排,要薛成娇的命吗?
这不是崔溥急不急的事情。
就算崔溥真的想这么干,孟夔也没道理不劝他,反倒跟他一起莽干的。
谁知道刘光同的脸色却变了变:“你还记不记得,你四叔跟谁过从亲密?又记不记得,薛家小丫头身后,到底是哪家人?”
崔旻让他两句话问的愣住了。
这句话里,提点的意思太浓重了,由不得他不去深思。
这大堂之中一时静默下去。
一直等到刘光同手里的茶凉了一次,崔旻才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四叔和陆秉均过从亲密,换句话说,他是在替甄家办事。而成娇身后,无非是薛家与高家,若按正经来说,我们家,还算不上是她的依靠。”
刘光同嗯了一声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这件事情很可能不只是为了家里分宗而已,”崔旻极不愿意承认,眸色深了又深,“四叔很可能是听了云南那边的话,加上薛万贺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论,所以薛家的这位县主,一定得死。她死了,再过不久,姨父的功劳,就会被人淡忘,而薛家,也就可以彻底的从这场戏里退场。”
“没错。”刘光同扬唇笑了一回,“而且高家作为她外祖家,有你舅舅这么个新任兵部尚书,还有这么一位清和县主,陛下重新洗牌,高家一定会被重用。所以我敢跟你打包票,先死的是她,下一个倒霉的,就一定轮到你舅舅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孟尚书就也是云南的人了?”
崔旻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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