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做的事,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将来落得何种下场,都是他自己选的路。
况且当日虽然在成娇面前说过那样的话,可在他看来,四叔能下这样的手,未免太过狠辣了些。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已经身不由己,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可是想到崔易兄妹几个,再想想家中一向和善的四婶,崔旻咽了口水,看向刘光同:“祸不及亲眷,是吗?”
刘光同一愣,稍稍蹙眉:“你应该知道,四房分了宗单过,不管将来出什么事,要担待的,都只能是他们自己了。崔溥是保不住了,四房的产业,也未必能安然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四房的老太太和太太,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长起来的?哪一个不是一辈子活在富贵堆里的?祸必不及亲,可她们将来的日子,你也可以想见了。”(未完待续。)
308:长大了很多
四月十六日,崔琼大婚。
这天的婚礼很热闹。
薛成娇看来,虽不至于铺张奢靡,可一式一样俱是华贵。
据说谈家来迎亲的八抬大轿,是早前特意去找了巧匠赶工定做出来的,白玉铺顶,朱红碧玺石做垂穗,寓意又好,气派又大。
宫里谈贵妃还封了赏出来,皇帝还派了其素出宫来贺喜,这可以说是给了天大的恩典了。
薛成娇见到燕褚的时候,她手心里捧了一大捧的葡萄,正私下里张望。
于是薛成娇笑着上前去:“你这是做什么呢?跑到谈家来偷葡萄来了?”
燕褚突然听见声音,叫她吓了一跳,手心里的葡萄又圆又大,她人一颤,葡萄就滚到了地上两三颗。
薛成娇见状笑的更欢快了:“瞧你吧,还是个郡主呢,拿人家这么些葡萄,又吃不了,又抱不住,一会子全掉了。”
“谁叫你要吓唬我。”燕褚嘟囔了一声,把葡萄握的更紧了。
薛成娇往她身后看过去,发现她没带丫头,就叫了一声魏书,无奈的摇了摇头。
魏书会意,上前两步,同她行了礼:“郡主把果子给奴婢吧,奴婢给您拿着,保管不会掉了。”
燕褚想了想,又见魏书双手捧在一起,便把手里的葡萄都放了过去。
而后她才看向薛成娇:“谁没见过世面了,我们家的葡萄吃都吃不完了。”
薛成娇唷了一声:“那怎么拿这么多?”说着她又打趣,“一会儿谈绩看见了,还不笑话死。”
燕褚不以为意,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呀,这些呢是东边进贡的,我在太后宫里也就吃过两次,上回出宫,太后见我喜欢,赏了我两提。今儿谈家这些,据说是贵妃从宫里赏出来的,为着谈家大哥哥今日大婚,要撑脸面呢。”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谈贵妃在想什么?
她虽然掌着六宫,可是挪贡品赏赐出来,给族中子侄大婚撑门面,这不像是聪明人会干的事情啊。
于是她戳了戳燕褚:“你怎么知道是贵妃娘娘赏的?”
燕褚歪头想了会儿:“昨儿我后半天来谈家的时候,宫里的传旨太监正要过来赏东西呢,是带的贵妃的赏没错啊。”
薛成娇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宫里的太监传旨,可派的究竟是不是贵妃的赏,这就真的难说了。
她这边正蹙眉深思,一抬头见了崔琼的。乳。娘找过来。
孙妈妈一见了她,就上前了两步拉了她的手:“好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太太叫我来找姑娘呢,姑爷外面要支应客人,姑娘得去陪着我们姑奶奶啊。”
薛成娇抿了抿唇,看了看燕褚。
燕褚同她摆摆手:“那你快去呀。”
薛成娇这才颔首,只叫了燕桑跟她同行,又嘱咐魏书:“你先服侍着郡主,过会儿再到琼表姐那边去吧。”
魏书嗳了一声,蹲蹲礼,目送了她们离开。
崔琼大婚的房间,是一处五间的大院子。
谈昶年毕竟是长房长孙,家里对这桩婚事也是极为看重的。
孙妈妈在前头引路,一路带着她进了屋中去。
崔琼大红喜帕盖头,端坐在床榻之上,她隐隐听见了有动静,轻柔着嗓子疑问道:“成娇吗?”
薛成娇嗯了一声:“是我。”
崔琼微微抬手。
薛成娇会意,上前几步,接上她伸来的手,往她身边坐下去,而后同孙妈妈她们摆了摆手:“我陪表姐说说话。”
孙妈妈便领着燕桑等一众人暂且退到了屋外去。
崔琼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自己手。
薛成娇感觉到手上一紧,就连带着她心头也紧了紧:“表姐还是想不开吗?”
崔琼摇了摇头,薛成娇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能听得出来,她声音里满是委屈。
大红盖头隐藏了她所有的情绪,可是一开口,情绪又尽数外漏了。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开的,只是仍旧不能接受吧,”她深吸了口气,“作为家中嫡女,我知道自己生来的责任是什么,可是当有一日,父亲亲口说出这些话,成娇——”她拖了拖音,握着薛成娇的手往自己胸口处放了放,“我胸口疼的厉害。”
薛成娇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沉默了许久后,薛成娇才开了口:“表姐前几日不是一直问我,我和崔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崔琼的那只手明显顿了顿,许久后才道:“你现在想说了吗?”
当日她们众姊妹一同往徐合别院去,崔琼跟崔瑛几次提起薛成娇,崔瑛都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那时候崔琼就感觉到,她们二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只是崔瑛不想说,她也什么都不能再多问。
前阵子到了京城来,虽然心事重,可还是想起来了这件事,就问了成娇几次。
只是没想到,她也不愿多说。
薛成娇这会儿嗯了一声:“表姐还记得我差点被四房算计的事情吧。”
崔琼嗯了一声:“就是上回年节里让人掳……”她说着猛地收了声,咳了一声,“我记得。”
薛成娇深吸一口气:“这事儿崔瑛是知道的。”
崔琼大吃一惊,啊了一声:“什么叫她是知道的?”
“倒不是她参与其中,”薛成娇忙安抚了一句,“四房老太太之前想叫她骗我出府,所以告诉过她。后来她不同意,但是也没告诉我早作提防。要不是崔琦私下里跟我说,我必定毫无防备,说不得四房的阴谋也就得逞了。”
崔琼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所以你为这个恼了她吗?那她呢?心虚?愧疚?我看着不像啊……”
“不是……”薛成娇打断了她,“我知道这件事情后,选择了将计就计,也利用了崔瑛。所以我们两个……”
薛成娇没再说下,苦笑了一声,转了话题:“表姐,日子是要自己过的,事情也总要看开的。一辈子都压。在心里,一辈子不得纾解,难过的,只有自己而已。崔家各个房头心思各异,姨父是长房长子,他必定也不愿意拿亲生女儿做筹码,可事情既然到了这份上,他多提了两句,表姐还好想开些的好。”
崔琼便明白了。
薛成娇说起和崔瑛之间的事,其实不过是为了开解她的而已。
她劝自己看开些,也希望她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成娇,”崔琼握紧了她的手,“你真的比刚到崔府时,长大了很多。”(未完待续。)
309:祸从口出
谈家的婚礼,热闹了大半天。
薛成娇等人离开时候,已经是近黄昏时分了。
润大太太是新太太的亲娘,待遇自然又不一样。
她们离府时,还是谈家大太太亲自送出门来的。
一行人登车离开,崔旻与崔昱兄弟两个打马行在前。
等回到了清和县主府门口,薛成娇扶着润大太太下车来,神色有些复杂。
润大太太把她神情尽收眼底:“怎么了?”
薛成娇啊了一声,忙回道:“没事。”
润大太太一时狐疑,稍稍蹙眉,但是也没多话,径直入府去了。
忙了一天,也紧张热闹了一天,崔润和润大太太叫孩子们自散了,便歇着去了。
薛成娇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对燕褚的话左右放不下,叫了魏书来吩咐:“你去找一趟表哥,我有点事情想问他。”
魏书显然楞了一下:“姑娘是说大爷,还是二爷?”
薛成娇是没想到这个的。
在京城几个月,她也已经习惯了身边只有崔旻和高子璋,每每有事,魏书和燕桑都知道她指的是崔旻。
而今崔昱进了京来,魏书显然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无奈的失笑:“去找旻表哥一趟。”
魏书哦了一声,才退了出去。
外头邢妈妈正好端了薛成娇的药进屋来,正好把魏书与她的对话听了个全。
这会子见魏书退了出去,邢妈妈才提步进了内,把药碗递过去,才笑着道:“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儿。”
薛成娇端碗的手就顿了下,送到了嘴边的药也没再下口,她笑着看向邢妈妈:“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邢妈妈顺势坐了下去:“魏书服侍姑娘这么久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姑娘自个儿应该也能看清的。我是想劝劝姑娘,燕桑这个丫头,鬼主意只怕多的多,姑娘要器重她,只怕不大好。”
薛成娇笑了一声,抬了抬碗,一饮而尽。
而后她把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去,才看邢妈妈:“燕桑出身不好,我给了她好吃好喝,让她弟弟学本事,给她家里送银子。妈妈,她是心思重些,可不见得就不忠于我,”说着她稍稍顿了声,“魏书也很好,我当然信她,可是妈妈也说了,她实心眼儿,好些个事儿,她办的不会有燕桑漂亮的。”
她托腮想了许久,才又开了口:“拿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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